不多久,谢大成抬了一只木匣子回来。
宁淮川道:“里面是什么?”
魏安也等不及,三两下便敲开了木匣子上的锁,里面是个用布包起来的大圆盘,他又飞快地解开布,幽暗的房间里赫然亮起一方耀眼的莹白。
魏安瞪圆了眼,将那物件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奇道:“这,怎么是面镜子?”
那镜子刚刚从严实的包裹中露出来时,宁淮川便认出了它。刚成婚时,他亲自带着她去过一回仓库,这面镜子她甚是喜欢,于是搬回了卧房。只是没多久,她又说那镜子没有原先他给她准备的好用,于是梳妆台上又换回了最初的铜镜。
那时,他还洋洋自喜来着,以为在她心里,什么好玩意都比不上他送的。可他没想到,她没有将镜子收回库房,而是瞒着所有人,将它深埋地下。
这面瓷白的琉璃玉镜被搬上他的书案,冰凉的玉石透出阵阵芳香,宁淮川心底生出隐隐的不安。
他直勾勾盯着那镜子,仍是没发现什么端倪,于是看向趴在木凳上,满身鲜红的苓儿。
“这镜子有什么问题?”
苓儿拼命忍着断骨的剧痛,用着残存的几缕气息,缓缓吐出最后两个字:“里面......”
说罢,她便体力不支地闭上眼,晕厥了过去。
“苓儿姑娘?!”谢大成忽觉不妙,附身下去试图唤醒她,可她伤得太重,任凭他怎么喊都无济于事。
魏安也焦急地转向宁淮川,只见他也仿佛慌了神,闪躲的目光尽是惶悚。
他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下来,冲着正与他对视的魏安道:“带她回房,叫人给她上药。”
“是!”魏安喜不自矜,忙与谢大成一起将人抬下去。
等到他们二人再度返回书房时,只见宁淮川正盯着桌面上被他拆得散乱成几块的镜子发呆。一阵奇异又刺鼻的香味溢出房间。
“头儿?这些是什么?”魏安指了指桌面上散落的一捧粉末。
宁淮川失魂地摇摇头:“不知道,好像是香料,又好像是药材。你们带上这些东西,去找几个信得过的大夫看看,切记,别走漏风声。还有,我记得这镜子是我成婚时有人送的贺礼,你们查一下是谁送的。”
二人纷纷领命,魏安将东西包好,正欲拉着谢大成出门时,却发现他仍是一动不动。魏安不禁抬眼去看他,只见他面色透着古怪,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魏安焦急道:“走啊,想什么呢。”
谢大成顿了顿,然后才带有几分局促地对宁淮川道:“头儿,这东西一定与夫人喝避子汤有关,也就说明,夫人此举的确另有隐情,那,是不是可以放夫人出来了?”
宁淮川眉心忽地跳动了几下,眸中几分痛苦不经意间倾溢出来。
他轻叹口气:“解了她房门的锁吧。”
......
狂风骤起,京城的秋雨快要来了。雪禾挑了好久的茶团,终于心满意足地带着京城茶坊最上等的正山小种的回了府,此刻,她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只是刚进府门,她便觉得气氛怪怪的,不论是扫地的杂役还是厨房的厨娘,全都心照不宣地躲着她似的。
她有些摸不着头脑,加快步子往自己院子那跑。刚到院门,还未来得及踏进一只脚,也不知从哪跳出来个丫鬟,忽地拦住她的去路。
“呦,这不是傍上高枝的雪禾么......”
雪禾定定神,发现眼前的正是从前说过赵宸玉坏话的小丫鬟夏秋,说话间,院子里又接连走出来几个其他丫鬟,个个脸上是一副看好戏的神色。雪禾一见她们,登时换了个带着愠色的表情。这段时间,她被赵宸玉提为贴身丫鬟,原先与她一起的这些女使丫头们,便愈发对她看不顺眼。只是碍于主子的面子,她们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
雪禾瞪了她们几人一眼,道:“不好好干活,来堵我做什么?”
那领头的小丫鬟一阵讥笑:“这不就是来告诉你,该去给我们几个洗衣服了。”
雪禾听到这话,不禁又气又笑:“我,洗你们的衣服?疯了吧你们,我是夫人屋里的人,洗衣服可不是我该干的活。”
雪禾只觉得无语,但她没什么闲心和这群人周旋,正要推开领头那人时,只听对面几人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雪禾呀雪禾,你才是疯了吧?还夫人呢,你家夫人的性命能不能留到明天还未可知呢,你要想在这府里安生地过活,就好好听我们几个话,懂了吗?”
“你,你胡说什么呢!小心夫人听到,可不会饶你!”
另一个丫鬟眼泪都快笑了出来,道:“看来你还不知道呢,实话告诉你吧,姓赵那小贱人欺瞒将军,喝了避子汤,将军差点把苓儿那小贱蹄子活活打死呢!你呀,就是命好出了府,否则,你也得挨上五十军棍。”
“哈哈哈哈哈哈......傻子,见风使舵想巴结主子,这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吧?”
“就是,都这会儿了,还傲气什么劲儿,还不快给姐几个洗衣服去!洗不完今儿个就别想回来。”
几人你一言我一语,一路推搡着将她赶去浣衣房,怀中茶饼也在一阵拉扯中撒了一地。雪禾年纪小,忽然听到这种消息,满心只剩下了委屈。
“你们胡说,夫人才不会呢!夫人和将军感情那么好,她不会的!你们让开,我要去见夫人!”
“啪!”
一记耳光猛地落到她脸颊,领头的丫鬟没耐心地怒道:“少给我叽歪,今儿个你就在这里洗衣服,我看谁敢放你回院子!”
众人也不知从哪搬出大大小小许多包袱,里面全都是要洗的衣物,雪禾被她推到在地,一座脏衣服垒起的小山几乎将她埋进里面。
......
赵宸玉的房门被人上锁后,她便自己呆呆地坐上房门正对着的椅子,望着紧闭的两扇门出神。她不是没有计划过今日,假山后埋着的镜子就是她为今日准备的。只要苓儿按照计划老老实实交代出镜子里的东西,以宁淮川的性子,应该不会为难她。
可她等了很久,房门外什么动静都没有。宁淮川没来找她,苓儿也没来报平安。
时间越久,她便越心慌,房间里静得只剩下她混乱的心跳声。
不知等了多久,门口传来有人开锁的声音。
她忙起身,问道:“是苓儿吗?你回来了?”
外面的人没有答话,开了锁后便迅速地跑了出去,仿佛里面住着什么猛鬼野兽似的。
赵宸玉打开门,院子里空无一人,但在院子中央,一道醒目的红,乍然映入她眼中。那是血,血迹断断续续,指向苓儿住的屋子。
“苓儿!”
赵宸玉心一紧,拔腿便朝她的屋子跑去。越近,血腥味就越重,猛烈地冲击着她的鼻腔。她疯了般地推开门,榻上果然趴着个那个姑娘,双目紧闭,了无血色。
“苓儿......”赵宸玉手指微微发颤,朝她的鼻间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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