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晨这次去的是下游,为了节省体力,她打算飘着。

长长河道内,她停下脚步,去解自己的背篓,一边的背带刚卸下来,听到身后一声老虎悠长曲折的吼声。

朝晨动作微顿,片刻后继续,将另一边的背带也卸下来,里面的东西取出来,水也倒出来后,让背篓飘在水面。

背篓底部编的密,水浸不上来,里面也就只有一个渔篓,没别的东西,重量很轻,只要不使劲往下摁,可以一直飘着。

朝晨伸臂,挎着一侧的背带,一只手举着火把,刚要躺下,想起什么,垂目,摸了摸斜挎包的夹层。

里面有一撮她之前捡到的、老虎的白毛。

洞底相处两日,除了第一天双方撕破脸,接下来都像达成了什么交易一样,陷入诡异的平静。

老虎还像一只大猫一样,喜欢蹭她一下,尾巴扫她一下。

人非草木,说完全没有感触是不可能的。

但和小命比起来,那么点触动根本无关紧要。

朝晨收了手,到底还是走了。

只是临走前在心中默念。

山神保佑,助我找到出口。

也祝那只老虎平安逃出。

朝晨抿着唇,仰躺下来,由着水波像推舟一样,卷着她往下游走。

不需要自己费力,大脑空了下来,默默感受着周围。

几乎和昨天一差不差,除了火柴不断变短,和火光持续减弱之外,一点也感受不到其它。

流速始终一马平川,无太大波澜,说明这一段路一直都会是这样的,大差不差的宽度,大差不差的深度,大差不差的高度。

风速也是一样的,没有太多起伏。这样不知道飘了多久,手中长长木柴燃尽,最后一丝火光呲啦一声熄灭,黑暗如同潮水一般裹着她,知道在没有光的协助下随时有可能撞上头顶长长垂下来的石乳柱受伤或者死掉,但她依旧不想退去。

她将背篓放在自己身前,这样在撞到她之前,会先撞到背篓,借着这么点防护,继续朝前探索。

又是不知道飘了多久,没有光,也没有能计算时间流逝的东西,朝晨无法判断自己究竟飘了多久,她只知道时间漫长无比,但四周依旧寂静无任何变化。

流速和风速始终如一。

就和昨天探索出的结果一样,这条地下河道的下游也几乎没有尽头。

这是最可怕的,但好在可以飘动,并不需要像探索上游时那么费劲,她现在还有余力,所以她依旧飘动着。

又是漫长的一段时间过去,朝晨终于察觉到流速和风速的变化,流速变快了,风速反而变慢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她还在猜测时,身子忽而一震,撞在了背篓上。

她以为会和其它时候一样,被水推动,背篓和她一起绕过正中的柱子,从侧面继续往下流飘,然而下一刻,身下传来拉扯感,像是有什么东西拽动她一样,她猝不及防整个人朝下滑去。

手臂一开始还挎着背带,背篓被她扯动,微微倾斜了些,背带也猛一松散,从她臂间滑出,朝晨手在水下乱抓,也只两根指头够到了背带。

两根指头承受不住她整个人的重量,朝晨还是被水下的‘东西’卷着,朝深处而去。

她拼命地去抓身旁的东西,石头,石柱,什么都好,但一个都没有摸着。

她像水中的浮萍一样,只能任由水将她带去它想去的地方。

朝晨奋力挣扎,双手双脚都在用劲,终于在一次挥动时,指头触到了水面,她连忙朝那处使力,人一上浮就赶紧张口呼吸,也不在乎嘴里喝进了水,反正水是干净的。

朝晨只呼吸到了一口新鲜空气,就被水下漩涡带的,继续朝深处陷去。

刚刚上升过一次,她依稀能感觉到哪里是上,生死关头,她也几乎爆发出了全部潜力,水被她一次次拨动,她能感觉到自己在如蜗牛一样一点点上浮,最后还是叫她摸到了一块大石。

她抠着大石,借着那块石头的力浮出水面。

这一次丝毫不敢松手,怕这块石头不牢固,另一只手摸到一块粗壮的石柱后,紧紧握着不撒手。

胸膛间还在剧烈起伏,朝晨平复下狂跳的心跳后,渐渐冷静下来,开始思考自己现在在哪。

脸刚泡过水,按理来说风吹过会有凉意,但她丝毫感觉不到风的存在,四周很平静,平静到只有水下如同沉睡了野兽一般汹涌,水面却是一平无波的。

只隐约能感觉到在轻微的流动。

朝晨只能凭借这点细节判断哪边是上游,哪边是下游,别的一点也不知道。

她又在四周摸索了一会儿,发现无论是上游还是下游,再走一会儿,水都会漫到头顶石壁,再无半点空隙。

难怪呢。

朝晨有些明白了,为什么这里没有风。

因为两头都是低洼处,只有现在她处的空间高,所以有空气。

但她觉得也不多,有那种沉闷呼吸不过来的感觉传来。

朝晨也明白了为什么进来之前风速变小,流速变快,因为这处的水几乎都过了头顶石柱,没多少缝隙,所以风速变小。全都是水,产生了吸力,形成了漩涡,所以流速变快。

她能明显感觉到越往里吸力越大,意味着前面可能很长很长一段路都是没有空气的。

但也有可能在短短几十秒内被卷出那段没有空气的路,然后继续往前。

可是如果被卷进漩涡的时候不小心撞到头顶延伸下来的石柱或者底部的石头怎么办?

如果过去后发现还是到不了尽头的长长地下河道又怎么办?

如果中间还有这样的通道又该怎么办?

到时候她根本没有回头的力气,要么一条道走到黑,要么死在路上。

朝晨扒着石头,在衡量。

她身下,吸力还在不断地拉扯她,她全身的压力都在手臂上,这么一会儿的时间已经有一种脱力的感觉,如果继续往里,不想撞到水底和上面的石头只能像现在这样扒着石柱走,她真的有能力穿越过去吗?

相反,她能一路被卷到这里还活着,意味着肺活量也足够支撑她回去。

朝晨在多次的权衡利弊之下,不太甘心地选择了回头。

*

森林里的一个坑洞内,月光无私地照耀进来,银霜下,一只长了翅膀的白虎身影不时显现,又不时离开。

老虎正在不大的陆地上焦灼地走来走去,它动作忽而一顿,低头,干呕了两声。

它已经大半天没吃过东西,肚子里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吐出什么来,只一些口水和反上来的胃酸,以及一些的血。

它的伤势又加重了,因为它又试图从头顶那个洞口逃脱,很显然,它失败了。

不断地尝试也使得它身上又添了不少新伤,有一次甚至撞到石壁上,下来时肚腹就已经很不舒服,这会儿嘴角挂着血珠,半蹲坐在地上,好半天才缓过劲。

老虎舔着嘴角的血,抬头,朝头顶那不大的洞口望去。

明明看起来近在咫尺,很容易就能飞过去的样子,偏如同天堑一般,难以攀登翻越。

*

长长地下河道内,朝晨正高举自己的一只手臂,贴着墙根站立。

手臂上不断传来凉凉液体滚落的触觉,一开始的时候,朝晨以为只是水珠罢了,慢慢地脱离那个没有空隙的隧道,高度紧绷的精神和身体放松之后,她才发现疼痛。

手臂处正一阵一阵地抽疼,而且范围很广,她摸过,有一道长长的皮肉外翻的痕迹。

伤她已经用那块多出来的、她当备用纱布用的长条简单系过,不过那‘纱布’太薄,也太短,她的伤口过长,纱布没裹几圈已经用完,还有一截伤口处理不了,就是这处的伤口在流血。

但朝晨现在的麻烦不是这个,而是水下那个庞大的、滑腻腻的不知名鱼类。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血引来的,刚刚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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