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还钱
吴强死了。
艾青手一抖，平静问道：“怎么死的？”
“警方那边说是喝多了，踩空。摔在院子里，碰到了脑袋，没人知道。警方上门时，才发现他已经......”
姜云一时失语，她心情复杂地看向艾青。艾青面色平静，并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她点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接着，她看向姜云：“小云，我有点累了，想休息一会儿。”
姜云连忙扶着她躺下，周正言也跟着告辞出了病房。
姜云安置好艾青，急忙出来找他。看到周正言还坐在走廊边的椅子上，她松了一口气。
她坐到他旁边，周正言侧头看到她，问：“你小姨还好吧？”
姜云摇摇头：“不知道，小姨她现在心情应该很复杂，让她缓缓吧。”
她咬咬嘴唇，纠结怎么跟他说自己要搬出去的事情。最后她还是鼓起勇气说了：“我......我租了房子。”
说完这句，她就不知道怎么往下接了。周正言一时没反应过来：“嗯？”
“以后小姨要跟我一起生活，总不能带着小姨一起在你家蹭住吧。我就在外面租了房子，等小姨出院了，我就搬去和小姨住了。”她还是说出来了。她不敢去看他的脸色，她害怕看到他脸上出现落寞的神色，更怕看到他解脱的表情。
周正言愣住了。
他想过姜云要走，因为她要去上大学。可没想过姜云会直接搬走，再也不回来住。那个家，又只剩下自己一个人。
但他说不出任何挽留的话，之前她住在他家，只是因为在蓉城没有落脚之地，现在搬去和小姨住，是再合理不过的事情。
他笑笑：“好，缺什么跟我说，我给你补上。”
姜云鼓起勇气，抬头和他对视：“你，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放心吧，我知道。过去那么些年，我还不是把自己照顾得好好的。”
两人一时相对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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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出院的那天，已经恢复得很好。
姜云领着她，直接去了租下的房子。
房子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床铺被褥也归置得整整齐齐。
“小姨你看，这房子是不是不错？这是我的房间......这是你的房间。”姜云带着她介绍。
艾青脸上一直带着微笑，姜云说什么她都点头。
最后，她说：“小云，陪我回一趟阿羌山吧。吴强死了，我去把他埋了，再处理下房子和地。”她的声音淡淡的，没什么起伏。
姜云再次回到了阿羌山，这次，身边没有周正言。
艾青认领了吴强的尸体，把他随便找个地方埋了，接着又把房子和土地低价流转给了村子里的人，换得几万块。
没有过多停留，就和姜云一起返回了蓉城。
上大巴前，她反身，最后望了一眼高耸入云的阿羌山。
姜云又一次在夏季坐着大巴到了蓉城，同样的夜晚，同样的大雨。她不期然地想起了周正言，自从上次医院一别，他们已经很久都没见面了。
她的书和一些行李还留在他家，一直没去取。她总是给自己找各种借口拖延，其实心里明白，她只是害怕彻底失去和他的连系。
等回到家里，艾青把卖房卖地的钱，大部分转给姜云，自己只留下生活费：“这些，你拿去付房租，还有我的医药费。还有就是把这些钱还给周老师，他帮着你上学，又管你吃管你住的，肯定花了不少，不知道这点够不够，不够的，咱们慢慢攒着，等有了，再还给他。”
“小姨，我有钱。”
“不管你有钱没钱，这钱你收着。”艾青不由她分说，执意让她收下：“你要不收，我可没法心安理得地住下去了。”
姜云无法，只得收下。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让周正言收下这些钱呢？
睡在陌生的房间里，姜云一时间有些不适应。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也会认床。
但明天，是她找的暑假工上班的日子，不能迟到，她闭着眼睛，强迫自己入睡。
第二天一早，闹钟刚响，姜云就立刻起床，打开门就闻到一阵饭香。艾青早早起床做好了早饭，煮了鸡蛋，蒸了包子，熬了绿豆粥。
金黄的阳光钻过树叶的缝隙，洒在餐桌上。
“醒了？来吃早饭。”
姜云惊讶：“小姨，这么早。你怎么不多睡会儿？”
艾青笑：“到点就醒了，睡不着了。我起来到附近逛了逛，买了点菜。这大城市的物价可真高，我得赶紧找个班上。”
“不着急，还有我呢。”姜云喝一口粥，润了润一晚没喝水的嗓子，拿起一个鸡蛋剥起来。
“胡说，哪能让你一个小孩子养家。”艾青嗔她。
“我才不小，我马上都要满十八了好不好！”
听到姜云这么说，艾青忽然反应过来，拿出手机一看：“还真是，再过两个星期你就满十八了。到时候小姨给你做一桌子好吃的，给你好好过个生日！”
“嗯！”姜云重重点头。脑海里却忽然浮现去年夏天，她十七岁生日那天的情形。周正言答应了，十八岁生日也要陪她吃一碗面。
咖啡店就在周正言的办公室楼下，但她在咖啡店摇了一周咖啡，也没见到周正言一面。直到她有一天听同事提起地下车库，才想起，他都是开车上班，直接从地库坐电梯到办公室。
姜云不由有些挫败，好久好久没见他了，她真的有点想他。
休息时，姜云拿出手机，手指在对话框上悬了许久，最后什么也没说，直接转了一笔账。
几乎是瞬间，对方就发来了一个：【？】
姜云：【这些钱，还给你。】
周正言看着手机，看到这句话，他心绪翻滚。怎么忽然感觉，姜云和自己就成了两家人。
他磨了下牙，收下了她的转账：【行，我收下了。】
姜云看到对方发来简短的，不带情绪的一句话，心头惴惴：他不会是生气了吧？不会有人收钱还生气的吧？
恰好店长这时喊她，她把手机往兜里一揣，继续干活儿。
周正言对着手机发了许久的呆，对方再没发过信息过来。他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很复杂。良久，他叹了口气。
姜云在的这个咖啡店，位于人潮涌动的写字楼下。
工作量很大，订单多得她应接不暇。
好在她本来体能就好，人又聪明，记性也好，很快就掌握了所有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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