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尼特露营地坐落于广袤无垠的戈壁荒原边缘。

昼夜不停的黄沙包裹她的胴体,雪白的沙粒是花神留下的洁白无瑕的胴体。每当暮色降临,狂风就如同脱缰的野马从荒原深处席卷而来,裹挟着秃鹫凄厉的长啸,以及沙漠狐悠长且带着几分孤寂的嗥鸣。

清冷的月光宛如一层银纱洒落在营地那残损的大理石墙壁上。

在碎裂的石块表面,精美的花神舞蹈纹饰依旧清晰可辨,只是一道如恶魔利爪般的划痕将石雕上花神的脸颊无情地撕成两半,给原本精美的雕像添上一抹诡异色彩。

兹尔恭双手紧握着木矛身形笔直地站在营地门口,一阵困意袭来,黑肤的佣兵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此时,身旁的乌科却毫无困意,双眼瞪得滚圆兴致勃勃地分享着从其他佣兵那里听来的消息:“听说马赛拉手下有只猎鹰受伤了,马赛拉对她极为不满,打算把她扔到水池里喂鳄鱼。可奇怪的是,第二天人们压根没在池子里发现她的骨头。”

兹尔恭对此满不在乎,嘴角一撇,随口说道:“猎鹰能跑到哪儿去?她回营地时,我瞧见了,伤得相当严重。这要是换成大长老都得躺两三个月。可既然她是猎鹰,既然没了用处,让她物尽其用倒也合理。”

顿了顿,他又冷冷地补充道:“说不定对她而言,死了反倒比活着更痛快。”

这个该死的世道,对他们这些沙漠人来说能痛快死了也不亏。

沙漠里每天都有多少人死去?

被流沙淹没的,被沙虫突袭死掉的,被赤王时留下的的机械杀死的,死在魔物手里的,死在野兽爪下的,误入陷坑缺水少食活活渴死的。

能让人痛快死去的都不多。

兹尔恭没有把这一则流言放在心上,塔尼特营地隔三差五就有猎鹰受伤乃至死亡,只要受伤的不是他自己,兹尔恭并不会把这些注定死亡的猎鹰放在心里。

此刻,兹尔恭的心思早已飘到了自己帐篷草堆下藏着的那坛酒上。

那坛烈酒是他月前外出执行任务时,费尽周折从北方人手中换来的。

那群北边来的人要他的消息,但也不想想在沙漠里消息可是很珍贵的。

那支小队被他像是骗傻子一样骗的团团转,还把自己剩下的最后一桶酒给了他。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烈酒,兹尔恭仅仅拿出一小部分和自己的同僚们换了一些风干鳄鱼肉干,剩下的全被他用来抵御夜间冷冽的寒风。

只需一小杯,就能在这冰冷刺骨的夜晚让全身暖起来,尽管他一直省着喝,可是曾经大半坛的酒水,如今只剩下浅浅的几杯。

想到这儿,兹尔恭暗自下定决心:今晚上回去,就把它喝完。

这个世界,醉死有什么不好呢?

赤鹫的叫声响起了,在又高又陡的崖壁上,凄清苍凉的声音仿佛是灭亡的挽歌。

与此同时,在营地的另一处,芒雅感觉自己的生命正如同沙漏里的沙子,一点点流逝。

作为一名猎鹰,她深知死在与怪物的激烈搏斗中或许是自己最好的归宿,拖着伤痕累累的身子回到营地时,芒雅心里就清楚自己大概率会被主人放弃。

毕竟,折断飞羽的猎鹰对猎人来说已然失去了价值,沙漠中的人命何其廉价,没有了她,主人很快便能找到下一只更优秀更顽强的猎鹰。

然而,生命对于芒雅自己而言,却无比珍贵。

沙漠那一汪浑水里饲养的鳄鱼总是很温顺。

这并非是由于这些鳄鱼天生便如此,而是因为部落里总会把一些无力反抗的食物丢给它。

比如敌人,比如叛徒,比如她们这些失去价值的猎鹰。

当被无情地扔进鳄鱼池的那一刻,芒雅挣扎着摸出藏在大腿内侧的骨刀。这骨刀被她磨得锋利无比,在月光下闪烁着森白的寒光。

自己终究不是一名合格的猎鹰。按照所接受的训练和教育,在她身受重伤时,就该找个无人的角落静静地迎接死亡,而不是拖着沉重的身躯回到营地浪费本就稀缺的药物。

在被扔进鳄鱼池时,也不应反抗,而是坦然接受惩罚,结束生命。

但是真的不甘心。

芒雅很少会思考活着的意义,这样的思考对缺医少药的沙漠民来说都是一种奢侈,对她们而言,活下去仅仅是出自生命的本能。

她挥刀杀死一只向她咬来的臃肿肥胖的鳄鱼,这些被常年关在黑暗的水里,只吃毫无挣扎猎物的鳄鱼力量并没有她想象的那么强大,鳄鱼受伤的伤口涌出鲜血的芬芳,吸引着更多的鳄鱼向它的方向涌去。

贪婪又不知满足,就像是部落里的猎人。

黑暗血腥的水在暗河里翻滚。

芒雅捂着使不上力气的右臂,跌跌撞撞的向更深处跑去。

她曾经接过清理水牢的任务,记得在更深处有一条并不为大多数人所知的暗道。

那条不知道被谁挖出的暗道被碎裂的石头掩盖,勉强让一个人通过。芒雅本来想在任务结束之后就报告给她的主人,但没想到任务一结束她就被立刻派出去猎杀极度危险的圣骸飞蛇,任务结束她就忘记上报了。

眼下这一处残损的暗道却成了芒雅唯一活下去的希望。

也许曾经有被关在水牢里的族人也想逃出地牢,也许他们逃走了,也许他们死在了路上。

现在芒雅也要像她的前辈一样踏上流亡的道路了。

塞尔德安静的潜伏在沙漠里。

夜晚的沙漠温度低至零下十几度,除非是身强体壮习惯了在夜间行动的战士,其他人都会被低温封印在营帐中。

萨梅尔已经踏上了前往璃月的道路,此时他的身边仅有哲伯莱勒以及其他部落里的勇士陪伴。

塞尔德白色的长卷发几乎与银白的沙漠融为一体,披散在沙地上如同在沙漠中裸露的森白骸骨,泛着冰冷的死寂,可他的眼里却有炽烈的火焰在燃烧。

【我讨厌一切剥夺人选择权利的压迫,我厌恶一切麻木与愚昧滋生的土壤,我诅咒那些编制骗局的刽子手不得善终。】

【去吧,塞尔德,我们都在看着你】

空灵的声音在塞尔德脑海中回响,遥远的纳塔,远在深埋地下的废墟里,支撑着纳塔巨大梦境的金发青年双手合十,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31xs.xyz】

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