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Chapter 033.
//Chapter 033.
同天夜里。
东京警视厅,车库。
诸伏高明靠在自己的粉色雪铁龙旁,他右手抬起按在自己的下颌上,思考的表情相当投入。
停在他的粉色雪铁龙旁边车位的,是上原由衣的轿车,车子的主人和副驾驶的常客也倚靠在车旁,三人就这样在狭窄的缝隙里面对面站着。
如果这是在街边,风格迥异又有着叫人印象深刻的浓墨重彩外形的三人,这样“傻傻”站着,一定是要叫人侧目的,好在这是在警视厅的露天停车场,可以让他们毫无顾忌地思考半个小时前那场名为“答谢”实为“辞客”的宴席里,发生的种种事情。
“喂,高明,由衣,你们也觉得很奇怪吧。”大和敢助按捺不住他急躁的性子,首先挑起话题。
上原由衣明艳的脸庞蹙着细弯眉头:“确实如此。有栖警官扯来的公安大旗,乍一听确实能将人唬住……但后来他甚至提出可以抽出空送我们去车站,热心得让人心神不宁,明显透露着一种迫切地希望我们可以回到长野的心情。”
诸伏高明点点头,随即抬眼,飞起的眼尾锐利得像一柄能切削出真相的尖刀:“敢助,你是怎么想的。”
大和敢助也很赞同上原由衣的感受:“对,如果是其他人,这种热情可能是真实的——但那小子,完完全全没有真心的概率吧!”
上原由衣经年累月在长野的烂摊子中打磨出的直觉,直让她感到自己还遗漏了某些细节:“不只是如此、不只是这样!你们还记得今天下午我们听到的风声吗?”
“啊,你是说搜查课下午在白鸠物产搜查时,牵扯出不得了的问题吧。”大和敢助声音压低,愈发粗哑,“东京警视厅内部有高级警衔的警察官收受贿赂。”
“就是这件事。阿敢,诸伏警部,你们一定也还记得吧……那位有栖警官曾经警告过我们的那件事,他警告我们的原因,以及‘白鸠物产’的‘白鸠’——”
诸伏高明原本按在自己下巴的手被他撤下,他双手背在身后,端正地站着,眼睫半闭,嘴角是若有似无的笑意:“‘治疾及其未笃,除患贵其未深。’”他睁眼看向两位同伴,“那位警官先生,也许是抱着让我们尽早远离风暴的心情,将我们‘驱离’东京警视厅这个台风眼……”*1
大和敢助的笑容是磐石般不改的粗粝厚实:“事留变生——既然我们发现了,那暴雨来临前的宁静不会是我们逃生的开始、”
“而是我们破除一切迷障,拨云见日的起点。”上原由衣斩钉截铁,“有栖警官不想我们卷入东京警视厅内的混乱,希望我们可以安全脱身,但没有什么罪恶是逃避就可以战胜它的;再来就是我们自长野来,无论怎么想,都更可以收获这起事件中,受害一方的信任吧!”上原由衣笑容明丽,“我有十足的把握——”
大和敢助:“我们来看看怎么调查这件事,就以此告谢那小子的‘体贴’之举吧。”
诸伏高明对好友的耿耿于怀有些失笑:“希望他会喜欢我们的‘致谢宴’。”
上原由衣也笑道:“就像我们喜欢他给我们的‘致谢宴’一样吗。”
大和敢助:“我没记错的话,只有景光那孩子喜欢吧?毕竟有栖那家伙是背着他给我们下的‘逐客令’呢。”
诸伏高明向他挑眉:“嗯,就像我们‘喜欢’他给我们的‘致谢宴’一样。”
大和敢助:“……啧。”
……
同一时间,某高级公寓楼顶楼。
有栖恕人踏进黑泽阵为自己准备的这个欲迎还拒的“陷阱”时,首先去查看了这间公寓的电表度数:“……他抢实验经费可以抢一晚上,该不会其实只是为了弥补自己的电费账单的窟窿?”
有栖恕人对这个电表读数感到不可思议:“不过至少可以确认,这间并不是临时租用的公寓。”
他思索着,戴着白手套的手掌心多出了一卷麂皮布,上面系好的绳结被有栖恕人顺势抽开。他在门锁前蹲下身,接下来这卷麂皮布服服帖帖地被展开,摊在有栖恕人绷紧了西服裤布料的结实大腿上。
过道的水晶灯很亮,不仅将粉金色的大理石地板照得透亮,有栖恕人大腿上也星星点点反射着金属的冷光——那是一卷制造工艺精密的常备五金工具。
五十又七秒钟后,名师松田阵平手下出的高徒有栖恕人,就将这间置地需要四亿的公寓门锁打开了。
感恩松田名师。有栖恕人把工具收好,堂而皇之登门入室了。
至少他信守承诺,没有用在松田家的大门上。
有栖恕人想着,在浴室里的水声中,他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熟练按开了电视——也不知道高级公寓是否请的都是同一家室内设计公司,设备和布局竟然都与有栖恕人自己家差不了多少。
听见浴室的水声停下,有栖恕人满意于自己提醒主人家,他的“客人”已经到了的手段快速见效,但没打算关掉又或者调小电视机音量,就这么让电视机停在了深夜档电视剧的播放中,发出热闹的叽叽喳喳声。
“吱、”
黑泽阵伸手拧关淋浴喷头的按钮,出浴盆前,顺便勾起了堵住地漏的塞子。
“哗啦……”他颜色苍白的腿迈出浴盆,劲瘦又湿漉漉的小腿带起一片水花。
浴室的门外,隐隐约约传来一点女人尖利的笑声。
如果一般的男人钟情于将回到家时,家中亮着暖黄的灯光、桌上冒着热气的饭菜——谁做的似乎对他们来说不重要——作为品味到人间烟火、触及人类温度的标志性事件,那换做黑泽阵来说,他会将他穿好浴袍、伸手拉开浴室门后看到、发生的一切,作为活在这个世界上,真是非·常有意思的佐证。
“唰——”浴室门被拉开。
浴室内团成一团的白色水汽争先恐后地窜出门去,十多米开外沙发上的白色人影,就在这白色水汽中好似飘飘欲仙,但在旁发出狂乱笑声和女演员感情充沛的台词的电视剧,则将一切拉回到朴实的地面。
沙发上不过数小时前才见过的人,正翘着右腿,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双眼似乎正专注地看着电视剧,听见自己拉开浴室门的动静,才堪堪愿意转过头来,分给黑泽阵一个眼神。
那动作、那态度,不知道的还以为这里其实是他的住宅。
有栖恕人面含笑意,眼皮要抬不抬,那过分大的黑眼珠子几乎因此占据了整个眼眶,让他的笑容像是一个白色的微笑假面,严丝合缝地贴在脸上。
有栖恕人:“晚上好,黑泽先生。”
黑泽阵走到酒柜旁,那里有他在洗澡前随手调好的一杯金汤力。
等啜饮一口后,他才似笑非笑地对有栖恕人挑眉:“晚上‘好’么。是你的问题太多,找不到哪个应该先问?”
有栖恕人一脸不明白黑泽阵究竟讥诮什么,带着一种刻意的面部演出。
他歪了下脑袋:“问题的话……确实有一个。黑泽先生,您是德国人吗?”
黑泽阵:“?”
有栖恕人:“还是说您承袭阿玻维尔。”他有些羞赧地笑了,“不然我真是没办法想到,您是怎么想到用威胁对方,来表示自己需要帮助的,这样睿智之举。”
往上数三代,就算数到沙皇也不该数到盲目愚痴的德三,黑泽阵终于迟来地体会到了一点这位不知感恩的年轻警官的幽默。
“哒、”黑泽阵将酒杯放在有栖恕人面前的茶几上。
“有栖警官,”黑泽阵刻意将重音落在了警官二字上,他脸上讥诮的笑容愈发明显,“不,‘西西弗斯’先生……更正一下,我需要的不是帮助。忠勤尽责的名声再怎样远扬,也是无法掩盖你警官身份上的瑕疵的。只要你还做警察一天,你履历表上的瑕疵就都还能被拿来做文章。有栖警官,我需要的是工具,你恰好是最适合的那个——因为你没有办法拒绝。”
有栖恕人思忖着自己此行的目的,试图在话题里找到可以见缝插针脱下手套、进而触摸到黑泽阵皮肤的机会。
有栖恕人:“……您觉得那一份履历表,有那么重要吗。”他仰起脸,看着居高临下的黑泽阵,“我个人虽然认为,在刑事搜查方面,笔迹鉴定也承担着相当重要的角色,但在一份履历表上,它实在是太轻了。又不是闭卷考试时提交的答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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