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子缺氧误事,弄巧成拙,燕逸尝到了祸从口出的滋味。

见她呆若木鸡没有要回答的意思,闻翛然却并未打算就此放过她,脚下稍一用力,加重语气道:“说!”

指尖微微发麻,燕逸尝试着往外抽手,却是徒劳——她确是手无缚鸡之力。

大反派光脚踩在她手背上,闷闷的疼,燕逸搜肠刮肚,终于开口:“尊上,我——我自小跟人学医,对蛊毒略有了解。”

“哦?还真是巧了。”闻翛然将信将疑,兀自追问道:“你们凡人大夫,对蛊毒也有了解?”

燕逸:“……”

凡人低人一等?

燕逸禁不住腹诽,早些时候头疼欲裂五官扭曲的人不知是谁,不照样需要我等凡人调配安神香帮你缓解头疼症状。

吐槽归吐槽,见他语气稍有松动,燕逸心中盘算着,怎么胡编乱造才能让大反派信服。

“我——”再一开口,燕逸眼眶泛红,声音变得哽咽起来,她吸了吸鼻子,继续道:“传授我医术的师父,她老人家年轻时为奸人所害,身中蛊毒,发作时的症状,跟——”

话未说完,她没忍住哭出声来,像是伤心极了,眼泪簌簌往下落,“啪嗒啪嗒”滴在闻翛然光滑白皙的脚背上,混着未干的水珠流进汤池里。

“哇——呜——”

身中蛊毒的师父是假,伤心落泪却是情真意切——吓的。

原书中并未提及炮灰金丝雀有一位传授她医术的师父,除却青梅竹马的表哥,金丝雀身边唯有狸花猫作伴。

苟命要紧,燕逸越哭越伤心,脑子里彩排似的浮现出她临时编纂的戏剧画面。

“尊上,您头疼时难受的样子,跟我师父蛊毒发作时的症状极为相似,我——我看着心里难过。”

闻翛然闻言不由将眉头一皱,心底那股异样而陌生的感觉再度浮现,他不动声色地松开脚,转身往屏风后走去。

燕逸甩了甩酥麻的手腕,长长舒出一口气,连忙爬上岸来。一抬眼,这才惊觉大反派没穿衣服,全身赤.条条的一丝.不挂。

她们这是——坦诚相见了?

虽说是男频限制文背景,但这进度拉得也忒快了。燕逸无端地耳根一热,脸颊腾地红了。

她眨了眨眼,却没有移开视线,就那样透过雾蒙蒙的水汽,凝望着那道模糊的身影越过屏风,变得更加模糊。

燕逸不禁喟叹,书中这位反派大佬虽然阴暗变态,杀人如麻,倒是长得人模狗样,啊呸!燕逸纠正用词——长得一表人才。

面如冠玉,眸若朗星,宽肩窄腰大长腿,皮肤细腻有光泽。

关键是——屁股圆润挺翘,如山峦起伏。

汤屋内光影半明不灭,屏风后的人影恍若笼罩着一层轻纱,影影绰绰。

燕逸眼睛都快看直了。

意识到自己关注点逐渐跑偏,她轻咳一声,忙不迭地追上前去,隔着屏风柔声问道:“尊上,我可以走了吗?”

无人回应。

只当作大反派默许了,燕逸俯身捡起掉落在汤池边的那只鞋子,顾不上穿鞋,她张皇失措地往外跑。

一只手刚碰到漆木门,身后忽然传来一道阴森森的嗓音:“往哪里去?”

燕逸身形一僵,讪讪地回过头来,唯唯诺诺地问道:“尊上,您老人家还有什么吩咐?”

色字头上一把刀,燕逸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大反派的裸.体也敢觑觎,错失良机,眼下是跑不掉了。

闻翛然越过燕逸,径直走到汤池边的条几旁坐下,屈起指节轻轻一敲桌沿,示意她跟过去。

燕逸浑身湿淋淋的尚在冒水汽,乌黑发丝紧紧贴在肩背,顺着裙摆往下淌水,她双手护在胸前,颇有些不自在。

“尊上,身上太湿了,可否容我回屋换身衣裳?”

闻翛然扫一眼她毫无血色的面容,下颌尚在滴水,通身上下没有半点活气,下意识皱眉。

只见大反派略一偏头,燕逸顺着他的视线望去,忽而听他吩咐道:“屏风后有干净衣裳,你先换上。”

这是不放她离开的意思,燕逸心知肚明。她慢吞吞地往屏风后头挪动,心下一万个不情愿,却不得不屈服于大反派的淫威之下。

换好衣裳,燕逸耷拉着脑袋绑衣带,如蜗牛一般从屏风后走出来,刚挪动两步,大反派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从前方传来。

“过来,同我说说如何根除蛊毒。”

双手一抖,衣带复又散开,燕逸面露难色,眼神直勾勾地望着大反派。

她身上穿着闻翛然的衣裳,格外宽大,松松垮垮挂在肩上,脸上虽然没有血色,却更显得人如粉雕玉琢,楚楚可怜。

闻翛然怔了一瞬,随即偏开头,避开她的视线。

燕逸硬着头皮走上前,在大反派对面坐下,支支吾吾地照实说道:“尊上,我——不会解蛊毒。”

“你说什么?”闻翛然蓦地回过头来,脸色不大好看。

燕逸面上流露出遗憾的神色,双手绞着衣襟,低声啜泣道:“师父确实教了我根除蛊毒的法子,可我刚学了个皮毛,便被人打晕了套上麻袋,送到浮玉山来了。”

浮玉山,魔族的地界,魔尊的地盘。

闻翛然神色凝重,审视的目光逼近燕逸。

今日之前,他对眼前这名弱不禁风的凡人女子毫无印象,她何时出现在浮玉山,由谁人送来,用意何在……

却本能地怀疑,她是有心之人安插在自己身旁的细作。

思及此,他不由嗤笑一声,不过是个凡人女子,畏首畏尾,软弱无力,又能掀起何等风浪?

大反派不接茬,燕逸心下愈发没底,遂收起眼泪,自顾自画起饼来,柔声道:“尊上,虽说我只学了个皮毛,却有法子缓解您的头疼症状,假以时日,根除蛊毒也并非不可能。”

根除?

谈何容易,他那位心狠手辣的父亲,可谓是蛊毒高手,区区一介凡人医女,不自量力。

她鬼话连篇,自称会解蛊毒的那套说辞,闻翛然本就不信。但她确实有法子缓解自己的头疼症状,这让闻翛然迷惑不解。

眼前这名凡人女子,究竟是何来历?

“尊上?”

闻翛然应声抬眸,撞进一双漆黑眼眸里,眼神清澈灵动,受到惊吓时,却是一副低眉顺眼、柔柔弱弱的样子,形似一只受惊的小鹿。

“还有何事?”他面露不耐烦,语气森然道。

燕逸身形一抖,手里的鞋子再度掉到地上,她忙要俯身去捡。闻翛然抬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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