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第 81 章
武志脸色变幻，目光在房中搜寻他的小厮，蒙兵袭城了？他还没收到消息。
“带进来。”武涛吩咐完，她的人押了两个被捆绑堵嘴的人进来。
她安排在天马镇打探武志消息的人和武志留在那里给他报信的人，都在蒙兵袭城的第一时间奔回来报信，她的人在后，先抓了武志的人，武涛审完后，又捆了武志的小厮。
现在耷拉着肩膀跪在房中的两个粽人，就是这两人。
武涛逼问，“志儿，到底是你隐情不报，还是通敌卖国！”
“姑母！我——”武志顾不上喊疼，急忙撇清自己的干系，“是我住在那客栈无意间偷听到的，我没有通敌，与我无关！姑母你要信我！”
“既然你事先知道了蒙人的计划，”冰凉的刀刃贴上他的脸，“牧云是你故意引到那边去的？”
武志挺起脖颈，愤恨道，“没错。我故意引他过去，他残害我至此，我借刀杀人又怎么了！”
“你还布了杀局？”
“总得万无一失。”
“你从天马镇回来时已经布好了局，那就是你起杀心在前，他伤你在后。”武涛回想她当时处理这件事的情况，想到武志一直喊冤，愤怒得差点失去理智，“他断你这条腿，断得好，你不冤，不冤！”
“姑母，你为何要帮着外人说话！”武志心虚又怒极，“我才是你嫡亲的侄儿，他没有武家的血脉，你不替我报仇便罢，我自己动手又有何错！”
武涛眼中尽是痛恨，手掌一番，刀刃破出血来。
武志仓皇地捂住脖颈，彻底恐惧起来。
武涛撤刀：“从今后，你不是武家的血脉。”
大刀砸在地上，发出铿锵的铮明。
武志脸色煞白，不可置信。
武涛喝道，“滚！现在就滚！”
这次漠南蒙古袭击了两处边城，一处是天马镇，还一处在天马镇北一百里外。自曾经的瓦剌与宣廷闹崩后，宣廷进行严密的经济封锁，十几年来蒙人沿着长城一线，通过入侵抢夺，东北防线多次受到侵扰。
如今西北也受袭了。
蒙兵夜半来，天明去，来得快去得也快，抢夺了不少战利品。
靖王奉命驻守燕北，此次侵扰天马镇，再进百里就打到云州城，没想到他们有胆子在最靠近云州城的边线偷袭，靖王收到消息后召集幕僚商议对策。
程媺恢复意识的时候，正在颠簸的马车上。
马车刚离了燕朝国土，进入漠南蒙古范围。
她双手双腿被绑，像货物一样被扔在马车上，身下是一堆麻袋装的粮食。
马车的窗没有遮挡，她尽量探身往外看。
天色刚明，远处的天空发着灰，目力所及之处，是那些被串成一串，一个连着一个的俘虏，蒙兵跨在马上拿鞭抽赶。
漠漠荒原上的风寒凉而缭乱，马蹄扬起灰沙，荡起一溜尘烟。
这片地界不是一块丰沃的地域。
小六！程媺忽然一震，小六不在她身边！
“上官端！上官端！”她嘶喊。
“老实点！”一个鞭子甩过来，打在车壁上，程媺僵住身子。
上官端奸邪！程媺恼恨非常，话还没说完就遭了暗手，不讲武德！没有商德！太缺德！
将她敲晕绑来，又把小六弄到哪儿去了？
马车颠簸，行得又慢，晃晃悠悠走了一日，又饿又晕。
停下来后，终于有人来给程媺松绑。
“上官端呢，我要见上官端！”
蒙兵操着不太流利的中原话问她会不会骑马，虽然全身骨头酸疼，但不管是见小六还是上官端，她都可以忍着。
程媺翻身上马，示意蒙兵带路。
纵马跑了一个多时辰，遥遥见到一片营帐。
此时天已黑，但月如银盘，光华四泄，周边一切都清晰可见。
蒙兵将她带进一个大帐，让她等着。
帐门合上，帐内就她自己，程媺不禁泄出一口气。
帐内陈设简单，地上铺着毡毯，显然是个临时搭建的场所。
她的心依旧紧紧揪着，骑马这么久，她已经对见到小六或者上官端不报希望了，毕竟他们一起从天马镇出发，怎么会离得这么远。
不知道等待她的又是什么。
等了差不多一盏茶的功夫，帐门外响起交谈声，程媺往后退，帐中毫无遮蔽之处。帐门被撩开，一个身材健硕的男子先跨了进来。
程媺连连后退。
此人背着弓箭，鹰鼻深目，打量猎物一样的目光紧盯着程媺，让她心中强烈不安。
他身后紧跟进来一人，黑色皮靴，手拿一柄弯刀，清清瘦瘦的，是中原人的模样。
仔细一看，俊逸的眉眼莫名有几分熟悉。直到他眉毛一扬，程媺突然忆起被他的手指扼住脖子时的感觉。
是他。
“他”向帐外的人问道，“可有吃食？”
帐外守着的蒙兵得令去了，进帐的这二人寻地坐下，卸下兵器，叽里咕噜地说着蒙语，仿佛当程媺这个大活人不存在一般。
兵士端来肉香四溢的吃食，二人大口吃肉，大口喝酒，谈兴不减。
直到吃得差不多了，俊逸的公子才转向程媺，眉毛一蹙，问道：“你要献粮？”
可不是献，是拿粮买命，就在程媺斟酌该怎么说的时候，又听他问：“你有多少粮？”
程媺沉静道：“家中田地上百亩，产量颇丰，家有不少余粮。”
“家在哪里？”
“天马镇东四十里。”
这位公子又与对方叽里咕噜地讲起话来，程媺只能听懂一点点，结合前前后后，能猜个大概。
他们这次袭掠了望城、克威镇与天马镇，眼下是被她这么一提醒，正遗憾没有去抢乡间富户。
望城在克威镇北，克威镇在天马镇北边两三百里处，她此时才知这次袭掠是多点齐发。
此时燕北估计乱套了。
这对上任不久的靖王是个考验，不知道他晓不晓得，对手正是他们多年前遍寻不得的二公子，徐桓。
徐桓当初在他爹徐荣叛乱失败后，逃脱了燕北军严厉的追捕，竟然逃到了漠南蒙古这边。
也对，只有躲在天鼎帝的范围之外，才能安稳活到现在。
在徐绍称帝后，他成为漠南蒙古的一员大将，曾与他合谋的严相朝廷干不死徐绍，他便只有在辽国这边发力。
带着醉意的男人有一双浅金色的眼瞳，他嘴角斜挑，带着侵略性的打量让程媺不寒而栗。
“美人，草原上雄鹰一般的男人也会疼惜女人，今晚，你可跟着我回帐篷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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