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萧执安神操作善后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来了?
沈老夫人心头大震,和一众仆从扑簌跪地,叩头,噤声。
沈兰言衣不蔽体,裹着仆人外袍,伏在侍婢怀里,颤抖啜泣,她这样出不去,躲不住,她想死。
大门内外,跪地的黑色潮水,退向两边。
东宫侍卫率先进入,分散把守。
不多时,一件金光暗浮的紫色袍服,迈过门槛。
太子萧执安进入正堂,目不斜视,走向高台。
一路走来,越过满地狼藉,他不发一语。
贴身侍卫玄戈从梁上拔下匕首,拭干血迹,插回刀鞘。
四散奔逃的朝臣,膝行折回,一个个噤若寒蝉。
萧执安坐定,堂内悄悄寂寂。
他环视一周,确认现场唯一没有跪迎、脑袋歪在食案上的女子,就是他此行的第二个目的——林三小姐,哦不,她现在是沈夫人。
人在就行。萧执安暂时不予理会,转而看向底下一颗一颗、不中用的朝臣脑袋,眼色冷了下来。
“诸位爱卿,起来吧。”他说。
萧执安的语气有点不耐烦,朝臣们战战兢兢,站起来两腿发颤。
“愣着做什么?好好认认。”
萧执安抬手一指,朝臣心惊胆战——太子殿下一向疏懒雍容,从未见他做这么大个动作,视线跟随他手指看去——居然是沈兰言!
殿下命吾等看她?
看她做甚?
众臣头皮发麻,不大好意思看,又不得不看,满脑子想不明白太子殿下究竟何意。
沈兰言正无声饮泣,突然被数十道目光锁定,还是在她最惨的时候,被她梦寐以求的太子殿下叫人来瞧,她心如刀绞,痛不欲生,不知道太子为什么如此羞辱她。
高台上,萧执安收回手,冷声道:“即刻起,这孩子就是尔等的嫡亲女儿。”
戏谑,但是威压拉满的声音,仿若一道惊雷,劈向在场众人。
所有人,朝臣、官眷、沈家上下,堂中无一不是满头雾水。
死寂,充斥整个正堂。
沈兰言伏在侍婢怀中,心脏轻轻颤了一下,她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微妙感觉,眼泪,莫名止住。
萧执安继续吩咐朝臣:“既然收了女儿,总要有所表示,孤会命户部,扣你们每人三个月的俸禄,权当给这孩子的见面礼,诸位爱卿可有异议?”
“不敢!不敢!”
“臣等绝无异议!”
朝臣们躬身揖手,连连点头复命:“多谢殿下赐女,臣等不胜荣宠,必定爱护怜惜,视如己出!”
萧执安敲打到此,朝臣们再糊涂也明白了他的用意:贵女堂前受辱,殿下责怪他们见死不救,不满他们集体失职、未予保护,所以罚他们俸禄,厉行训诫。
所谓认女,是要求他们以看待自己女儿的眼光,审视沈兰言的处境,禁止他们将今日之事外传。
他们都是父亲,不单要死死替沈兰言捂住,还要给她补偿和体面,日后沈兰言有什么不顺,他们还得上心、出力。
太子殿下竟然为沈家女这般费心,这姑娘有福啊!
朝臣们一时不敢小觑,看向沈兰言的眼神,一个比一个柔和。
心里接纳了是自己的嫡亲女儿,便也心肠发软,十足十地心疼起孩子受欺负,悔恨方才只顾奔逃,横目瞪向地上——初九死出来那一滩血。
现场气氛陡然大变,人人都揣着自责和不忍心,沈兰言身在漩涡中心,萧执安每说一句话,她就能感觉到自己处境好转,话到此处,她完全明白殿下对她的维护用心,一股暖流从心底涌起,她再不哭了。
角落里的沈老夫人喜不自胜,暗想儿媳妇先前说太子垂青沈家,瞧上了兰儿,原来竟是千真万确!
太子殿下如此在乎兰儿,又给银钱又给体面,就差拔刀架到朝臣脖子上,逼他们对兰儿好,殿下这是拿兰儿当自己人啊!
瞬息之间,难堪和屈辱一扫而空,摇摇欲坠的沈家门楣被太子殿下一手撑起,风光更胜从前,沈老夫人心里熨帖得跟去年新猎的狐裘一样,油光水滑,舒服至极。
“如此甚好,都退下吧。”
萧执安点到为止,轻轻一句话落地。
朝臣们知道是时候清场,让女儿好生休养,纷纷领命,躬身退走。
官眷们得了眼神暗示,都去安慰沈兰言,一口一个女儿,一唤一声卿卿,待她如珠如宝,如生身骨肉,关爱之情溢于言表。
女儿喊出口,女眷们的心也跟着柔软,眼眶一个比一个红,瞧着沈兰言泪痕未干,楚楚可怜,她们同为女子,真真切切感到不忍,搂在一处,伤心落泪,不住地说今日忙乱,日后再来寻她,带她散心解闷。
沈兰言十分受用,她受伤不假,落难也真,初九却终究没将她怎样,而且太子殿下当众宠她,里子面子给她护得严严实实,她是殿下手心的明珠,众星拱护的明月。
她瞬间从屈辱中抽身,沉醉于当下,她甚至能看出这些官眷,对她充满了羡慕和畏惧。
她喜爱这感觉。
她满心欢喜。
待到不相干的外人全部退走,沈家人欢天喜地,期盼太子殿下与沈兰言相会。
殿下会不会亲自抱我,去后宅验伤呢?
沈兰言幽幽地想:我再怎么落难,也不如林怀音被白莲教掳走半个月,她坏了身子,可是我没有。
去年哥哥救了林怀音,她裹着哥哥的外袍,同骑一匹马回京,招摇过市,被人指指点点,那苦头可落不到我身上。
而今殿下救我,为我斩杀恶贼,当众为我出头,为我惩罚大臣,比之林怀音,实乃天壤之别。
殿下如此疼我,后续当然也是一样,他会为我披上衣裳,带我回房……哥哥娶了林怀音,太子殿下当然也会……
沈兰言容色娇媚,羞羞答答,偷看萧执安。
沈在渊也在一旁激动不已。
虽然他不明白太子殿下是何时,又是因何瞧上了沈兰言,但是太子殿下一出手就是五十多位朝臣的三个月俸禄,在座还有几部尚书,有这些人照拂,三妹身份水涨船高,谁还记得她被柳家退婚?
殿下如此手笔,真是放在心尖尖疼,那么他中饱私囊那点银子,应该也会轻拿轻放,不予追究。
沈从云不在,沈家人各有各有的心思,却都同样渴望太子殿下的垂青。
十几双眼睛,巴巴望住萧执安面前的食案。
他们不敢直视监国储君,看不到萧执安洋洋往椅背靠去,吩咐玄戈:“去太医院,请太医瞧瞧。”
“是,殿下。”玄戈退下去,交代底下人行事。
萧执安看向沈老夫人,道:“孤在此等候平阳,你们都下去。”
什么?下去?
就这么下去?
沈家人都以为耳聋听错,各地愣在原地。
玄戈见状,卷拳轻咳一声,视线一扫,沈家人眉头发紧,忙不迭往告退。
众人退得慌忙,沈老夫人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她的宝贝兰儿,浑然忘了身边的林怀音。
蟹鳌谨记林怀音叮嘱,锤完箭就跟黄姑姑形影不离,正在外头送行宾客。
鱼丽现下也还窝在小厨房,干杂活……
于是乎,沈家人走了个干净,唯独林怀音被落下,团在椅子里,脸贴食案。
萧执安起身,缓缓走向她。
此来,他一为接平阳公主,以免外头议论她结交朝臣,干涉朝政。
二来,就是冲林怀音。
伪造密诏,私调皇城司。
一箭穿喉,射杀赵昌吉。
如此大逆不道、灭九族的罪行,究竟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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