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有区别吗?”

金宜书皱眉低头:“当年太祖皇帝与金家先祖草莽出身,情同手足,不是许诺过彼此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吗?为何如今又要来分算的这般清楚。”

“那是因为他们志同道合。”

志同道合才会情同手足,一个铁匠一个农夫,扛着铁锹,担着稻禾,拎着两条轻飘飘的命,就敢在血雨腥风中闯,竟也中种出可庇护一方的参天大树。直至后来,卿家的草屋建成宏伟的宫庙,金家的库房扩成一国的粮仓。

可昔年大树倒伏,而今蛀虫犹在。

那时太庙供奉着两家的牌位,水乳交融成一池腥臭的污水,早说不清是谁过错更少,但霍卿荣时时刻刻都在谨记,绝不能重蹈覆辙。

她终还是叹了气,用袖子擦干净他脖子上的血迹:“你先下去吧,此事我自有打算。”

可金宜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当她是为律子政铁了心要留在宫里:“难不成你还当真要嫁给那个草包?”

霍卿荣却不再答,转身回到座位上。

金宜书还欲再劝,正要上前,却被芷兰拦住:“金公子,你若真的为主子好也该知道眼下不是谈话的好时机,请吧。”

门还维持着被人鲁莽推开的原样,金宜书的目光从霍卿荣的身上离开,看到芷兰还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只觉得碍眼极了。

他张了张嘴,最后振袖大步离去。

芷兰却在原地愣怔片刻,反应过来后,张牙舞爪地追到门边:“怕你记不住呢,大臭虫,你姑奶奶我就是主子最贴心的芷兰,你记好了!”

“嘶,我祖宗和他祖宗是异姓兄弟,你是谁姑奶奶?”霍卿荣想笑,又极力憋着,抬头幽幽盯上芷兰的背影。

盯得她脊背发凉,四下打量,急中生智地贴到门上仔细抚摸着精致的雕花:“哎呀好大孙,你瞧瞧那个大臭虫多大仇啊,都给你摔坏了,赏他下次进门被绊个狗吃屎。”

“好了,别丢人现眼了,把门关上。”

“好嘞好嘞,主子,这就关,这就关。”

人走门关,霍卿荣闭门谢客,屋内复又传出清脆的敲打声,有一声两声不甚清晰的童谣飘出来,唱的是什么:仓中粮虽空,庇百姓为荣......

被刻意放清的脚步声就藏在童谣声中,律璇不再抱臂倚墙,哼着小曲从廊下穿过,不过没走出几步,就意外和人撞了个满怀。

那人立刻跪下求饶,捧着律璇被汤水打湿的鞋擦拭:“郡主恕罪,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律璇踹开挡路的家伙:“滚开。”抬腿就要走,转瞬又想起来什么,折身回来:“霍卿荣在宫里的饮食起居就是你在照顾?”

“回郡主的话,是奴婢。”肆月跪爬着转身,头也不抬地回话:“奴婢正是奉了贵妃娘娘的命,负责照顾霍姑娘。”

“抬起头来。”

肆月心头有些不好的预感,心里骂着自己千小心万小心怎么还是撞上这个煞神,面上却乖顺地抬起头。

律璇蹲下身,随意掐住肆月的下巴,问道:“你照顾霍姑娘也有半年了?觉得她人怎么样?”

肆月被迫仰着头,眼珠子都不敢乱动:“霍,霍姑娘人挺好......”

“嗯?”律璇眉头一皱。

“就,就是......”肆月干咽了口口水:“霍姑娘近来好像有心事?总是心事重重的。”

“是吗?”律璇勾唇笑笑,水润的指甲收紧在白皙的脸上掐出红痕:“她有什么心事?”

“霍姑娘总是托我打听霍大将军的事情,可这事哪是奴婢能打听......”

感觉掐在自己脸上的指节持续在收紧,肆月努力挤出一个讨好笑来:“霍姑娘有自己贴身的婢女,也不常和奴婢说话,但是!她身边那个芷兰只是个小丫头片子。”

脸上的力道轻了些,肆月顺势主动抬头,直接对上律璇的目光,继续道:“她,她和奴婢关系不错,倒是常和奴婢说话,郡主想知道什么,奴婢一定帮您打听。”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律璇满意的松开手,哼笑一声:“算你识相,滚吧。”

肆月即刻如蒙大赦,三两下捡齐散落的碗筷弯腰退下,却也按耐不住好奇心,偷瞄了一眼律璇的去向,那是往正殿方向。

苏仪萝早就借口身子疲乏,只留下松月伺候便将兄弟二人送出门。

律从风和苏乾二人肩靠着肩正琢磨着出宫玩玩,正遇上迎面走来的律璇。

“璇儿,一起出宫喝酒去?”

“就你们俩?”律璇在他们身前站定,四下打量没有看到要找的人:“二哥,你那位军师先生呢?怎么不在你身边?”

律从风这才一拍脑袋想起来还有这号人,转着圈的找也没在视线范围内看见人,挠着头说:“先前还在的啊?”

“哎呀,表哥,那么大一个活人还能丢了不成,叫人去找就是了,我们先去喝酒,律璇妹妹一起去吧。”苏乾满不在乎道。

律从风想着也是,这是在宫里,人还能凭空消失不成,刚想按苏乾说的做,却瞥见律璇的唇角向下弯了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还是先把人找着吧,宫里不比宫外,不过璇儿是有什么事要同金先生说吗?”

他话音刚落,就有声影接上。

“郡主找我?”

消失的人不知道何时从哪个角落冒出来,律璇一转身,神情恹恹的少年就站在自己身后,惨白个脸,低垂着眉眼。

他注意到眼前三位主子的视线都落在自己身上,先轻咳了一声,明白过来,不慌不忙的赔礼道歉:“殿下,风有些凉,我便劳烦松月姑姑替我找了个手炉。”

律从风看过去,金宜书手上却有一个手炉,是宫中侍女常用的那种,他这才想起来,金宜书好像身体确实不怎么好,怕凉的很:“回来就好,我们正要出宫呢。”

“好。”金宜书很自然的跟在三人后面,自始至终神情都很淡然。

律璇从他出现起就在默默观察着,若不是先前亲耳听到那些,眼下怎么也不会想到这病歪歪的人竟然是前朝那位权倾朝野的金定侯的嫡子。

她想了想,扬唇笑道:“二哥今日去哪喝酒?我也同去。”

“好啊好啊,”律璇愿意一起去,律从风自然欢喜不过:“去思朝阁,你是不知道,城里来了位故事说得极好的说书先生。”

律璇不经意撇了金宜书一眼,视线飘忽地在另外两人身上飘过,似乎是对这事很感兴趣:“是吗?听来听去不都是那些老生常谈的东西,这回来了新鲜的?”

说到这个苏乾来了劲,一把挤到律璇跟前:“那可不是,这出英雄救美的故事确实不一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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