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 23 章
爬到地面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但[小崩]有无数只手可以攀爬，它的两只手抓住白星，剩下的手像是百足虫一样在岩壁上蠕动着。
白星体感他们爬了得有几百米，才到达地面。
底下有这么个大洞，制药厂竟然还没变成废墟，劳工们正探头探脑地往大洞里看。
白星和她的傀儡[小崩]这时候已经被幻象所掩盖，悄无声息地离开了现场。
在离开现场之前，她没忘了用[共振崩解]毁掉车间的工具、机器和仓库里的成品成瘾药片。
路上劳工们零零碎碎的话语飘进她的耳朵。
“治疗针全都丢了……怎么向谭老板交代……”
“这个大洞是怎么回事……有点像谭老板的[共振崩解]……”
“谭老板哪里去了，你们有谁见到了吗？”
……
医馆。
“老林！我回来了！”
白星兴冲冲地回到医馆，却发现老林大半夜没睡觉，而是坐在破旧扶手椅上，看着门口，直直地盯着她。
白星咽了口唾沫，莫名觉得有点渗人。
“老林，还没睡啊？”
林医生没有回答，而是揉了揉熬红的眼睛，站起来，也不看白星，只是往自己屋里走。
“欸，欸，老林？”
“老林你说句话啊？”
林医生回到房间里，就要关门，却没关上，低头一看，白星卡了一只脚进来。
“怎么不说话呀，老林，你这样怪怪的。”
林医生抱起双臂，“我说话，你会听吗？”
白星：“……”
“啊哈哈，我怎么会不听呢？”
“你哪里听了！”
林医生的眼眶更红了，“你知不知道我今晚是怎么过的？”
“在门口等你回来，害怕卡特尔集团忽然进来要搜捕你。”
“一直听着收音机，卡特尔集团刚刚广播说，要处决一批反对者，我还以为他们抓到你了……”
林医生泣不成声，劫后余生、后怕、悔恨等情绪让她几乎失去理智。
白星一把抱住她，“没事，我在这。”
“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白星在她面前转了一个圈，展示着自己健康无损的躯体（打斗造成的轻微伤口都被傀儡[尖吻魔蚊]治好了）。
她从兜里（实际上是从[多余的胃袋]里）摸出一直治疗针。
“我找到了，老林。”
“我找到了药。”
林医生瞳孔地震，“这是……张湖英那张简笔画上的东西？”
“对。”
惊喜、不敢置信的神色出现在林医生脸上，但是她却没有接过药，而是闭上眼睛，等她睁开眼睛的时候，那些喜悦的神色减弱了很多。
“我不会用这只药。”林医生断然道。
白星：“？”
“什么？”
她无比震惊。
林医生：“你偷到这只药却没被抓，完全是侥幸。张湖英难道不是你的前车之鉴吗？如果我用了这药，就会助长你这种赌命的赌徒心态。”
“我年纪大了，无论有没有黑斑病，死亡已经是必然的事情。你还年轻，应该把自己的命放到第一位。”
林医生冷脸道：“把脚拿出去，我要关门了。”
白星把脸挤进门缝，“老林，别。”
“什么都别说了。我不会听。”
“老林！”
“好了好了我坦白了！我是天眷者！老林，我觉醒了，我是天眷者。我很厉害的。我能保护好自己。”
林医生愣住了，“天、天眷者？！”
“对！天眷者。”
白星咬了咬牙，“我是B级天眷者。”
林医生呆呆地重复道：“B级？那岂不是仅次于S级和A级，几乎可以在垃圾区横着走了？！”
白星：“对。”
“真的假的？”
白星立刻让[小崩]在地面开了个大洞。
看着大洞，林医生脸上还残留着难以置信的表情，“你这丫头……藏的还挺深！是什么时候觉醒的？”
白星：“我去中央赌场收尸的那一天。”
林医生松开了门，卡在门缝的白星一下子跌了进去，正好砸进自己挖的那个坑。
她从坑里爬出来，“欸欸，不要随便松手啊！”
“臭丫头，瞒我这么久！你得把地板修好！”
“哈哈哈。”白星干笑，“现在，你肯用药了吧。”
林医生接过治疗针，却再次犹豫了。
“还是给小宝用吧……我年纪大了……”
白星赶紧又掏出一只治疗针来，打断她的施法，“还有呢，多着呢！”
林医生于是拔开治疗针的针帽，排光空气，在胳膊上给自己注射。亮蓝色的液体进入她体内。
白星：“什么感觉？”
林医生：“没感觉。大概需要一段时间才能起效。”
白星摆摆手：“我这就去给小宝注射。”
小宝躺在隔壁的床上，被白星摇醒。
“大姐姐？”
“小宝，你看这是什么？”
小宝眼睛一亮，“药！妈妈说万能药就是长这样子的。”
亮蓝色的液体沿着针管进入小宝的体内。
白星履行了和小宝的约定。
注射完后，白星将小宝哄睡，对林医生说：“等小宝好了，把小宝送到教会的寄宿学校去吧，她的妈妈也一定希望她能够受到良好的教育。她待在这里，我没办法给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林医生犹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这对小宝来说，是最好的路子了。
解决完医馆里两个病人的问题，白星打算再次出门。
临走前，她向林医生要了一份名单，储存进通信设备里。
这次，林医生没有拦住出门的她。
她对白星点了点头，传递了一种支持的信念。
就好像在说：“无论你在做什么，我都支持你。保重。”
白星扭头走进漆黑的夜。
深夜，外面空无一人，只有她骑着多轮摩托的身影。
路过一户居民的地穴的门口，白星对比着通信设备里的名单和住址。
“是这里。”
“鲁媛媛，辐射病，晚期，已经放弃治疗。”
她在门口放下了一只治疗针。
又驾驶多轮摩托来到另一户门口。
“谢小四，七天前确诊黑斑病。”
又放下了一只治疗针。
接下来又来到第三户人家。
“许莉，在矿坑的塌房事故中重伤，盆骨骨折，目前在家养伤。”
一只治疗针被放在门口。
……
没有人看见，这个多轮摩托上的漆黑身影，正将宝贵的救命药，送往它们该去的地方。
直到太阳升起，白星才将所有的治疗针按照名单送完。
回医馆后的一觉，她睡得无比踏实。
她还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在垃圾区，引起了轩然大波。
……
清晨，鲁媛媛的父亲打开地穴的门，看到了一管晶莹剔透的亮蓝色的液体，被放在注射装置里。旁边还有一块手写的小纸片，上面写着：
“万能药”。
鲁媛媛的父亲抓起治疗针，骨节用力到发白，“这是谁在开玩笑？”
“明知道媛媛已经……却还开这样的玩笑？”
说后一句话的时候，他的嗓音已经变得嘶哑，眼睛里有泪光闪过。
地穴里有走出了一个女人，是鲁媛媛的母亲，“怎么了？”
鲁媛媛的父亲叹了一口气，把治疗针和纸片递给她，“大概是谁家的小孩的玩笑罢了。”
母亲接过东西，却怔住了，“你见过这样精致的注射装置吗？还有容器上这些复杂的文字标识、图像符号……这东西，很可能是来自天空城！”
她的眼中爆发出了浓烈的情绪，那是一种孤注一掷的疯狂，“我要给媛媛注射它。”
父亲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你疯了？这来历不明的东西……”
母亲看向父亲，“我知道这东西来历不明。可是就这一次，我想相信送药人是出于好心。毕竟，你知道的……媛媛已经没有别的路了。”
父亲沉默许久，“你说得对。”
夫妻俩回到鲁媛媛的病床前，哄着这个小朋友打了治疗针。然后就开始祈祷。
无数个家庭里，类似的一幕正在上演着。
而在医馆里，小宝和林医生身上的黑斑已经结痂，预计过几天就会脱落。
这些拿到万能药的人，很快也会像那两人一样，重回健康。
……
垃圾区有着时断时连的网络，有人在暗中为了利益搭建了不受管控的暗网，用于买凶杀人、出售赃物、交易违禁物品等等各类犯罪活动。
后来，不单单是犯罪活动，很多人甚至来这里出售闲置物品，寻找喝酒搭子，招聘小工，吹牛聊天，干什么的都有。论坛也渐渐发展出了灌水区，流量还相当高。
白星偶尔会刷一下灌水区，主要是喜欢看人们骂卡特尔集团。因为灌水区有很强的匿名属性，所以大家都畅所欲言。
这天，白星在灌水区刷到了这样的帖子。
主题：屠了卡特尔集团制药厂的是谁？
1楼：没人说这事吗？没人说我说！
我亲戚是制药厂的车间工人，他说前两天可不得了了，有人单枪匹马闯进卡特尔集团的制药厂车间，把所有的制药原料给打包抢走了，还把他们老板给鲨了！
2楼：谁这么大胆？亡命之徒真可怕！
3楼：天道好轮回，卡特尔集团活该。这破黑丨帮一天天的滥杀无辜，现在好了，遭报应了吧。
4楼：楼上，你的发言非常棒，我们请您到卡特尔集团总部领奖，报销车费！(doge)
5楼（楼主）：制药厂现在乱成一锅粥，员工们死得死，伤得伤，药物丢失，昂贵的制药机器也在战斗中被损坏，想要复工，短时间内很困难了。
6楼：并不想共情卡特尔集团。
7楼：并不想共情卡特尔集团+1
后面的都是幸灾乐祸的，骂卡特尔集团的，但是有一层却提到了其他。
17楼：制药厂的老板谭永春可是实打实的B级天眷者，还是战斗系的。这都能被杀？
18楼：B级！我丨去！那岂不是在矿区也没有多少对手？
19楼：闯进B级天眷者的老巢，杀了人，抢了东西，还全身而退，这起码得是A级才能做到吧？
20楼：矿区有几个A级，掰着手指头都能算清楚。嫌疑人的范围是不是一下子就缩小了？
白星看着他们将矿区有名有姓的天眷者数了个遍，推测到底是谁干的。
后面又有人提出了新猜想。
42楼：未必是矿区的人啊？
43楼：这人太强了，这样的人不会被埋没，在垃圾区一定有很大的名气。
眼看帖子越来越歪，根本无人猜出哪怕白星一丁点的身份，白星非常安心，她手指微动，开了无数代理隐藏自己，然后通过语音功能，开始编辑一条帖子。
主题：卡特尔集团黑幕
发帖内容：卡特尔集团持有成百上千的治疗针，也就是俗称的万能药，在用治疗针治病救人，和高价兜售治疗针之间，卡特尔集团选择用所有的治疗针制丨毒，从而获取高额利润。
配图1：卡特尔集团的制药车间，可以明显看到各种制丨毒工具
配图2：成百上千治疗针堆砌呈一座小山
在发帖人昵称当中，白星想了想，填写了“白鸽”两个字。
白鸽代表着希望。
她想要追求希望。
她也希望自己的行为能够带来希望。
帖子发出后，她就退了出去。那无数层代理应该能够为她提供足够强的保密性。退一万步讲，暗网多半是一些搞犯罪交易的人搞出来的，本身就具备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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