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匆回府已是申时,她们到底没有过完整个寿宴,一个时辰前,府里传来消息,说七少爷突然病了,烧的浑身滚烫,怕是不好。

老太太虽说没见过这个孙子,但人老了总是牵挂子嗣血脉,当即晚膳也不留了,只让孩子们留下,催促着杜志涛夫妇带着大夫赶紧回去瞧瞧。

看着杜志涛眉头紧锁,段氏出言安慰道,“老爷,别担心,想必姜大夫已经过去了,轩哥儿会没事的。”

杜志涛只是叹了口气,拍了拍段氏的手什么也没说。

那孩子先天体弱,又落下了残疾,这若不是情况紧急,府里的下人断不敢贸然跑到长房来的,只怕是凶多吉少啊。

府里何种情况杜若嘉自然不知,她们姐弟几人是第二日在西府用了午膳才回的。

时隔半年,马车上杜若妍再度提起傅春霜时,已经没有最初那么愤愤不平了,毕竟傅春霜入府大半年一直安安静静的在霜荷院内养胎,也没见她出来作什么妖。

这日子也就这么一天天过去了,杜若妍除了对傅楚瑶还有几分嫉恨外,已然是默认了傅春霜的存在。

主子们态度的转变,杜府的丫头婆子们一贯是会看脸色的,对傅春霜的态度也多了几分热络,虽不似对段氏那般敬畏,到底也不敢怠慢了。

“轩哥儿...能好吗?”杜若妍语气里带了些对杜令轩的怜悯,昨日府里下人来报的时候,她也在旁边听了一耳朵,只知道不好,却不知如今什么情况了。

现在马车上的帘子还用的是夏日的薄纱,杜若妍开口时杜若溪正看着马车外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神,闻言转过头来也是叹气。

“不知道呢,前几日我去霜荷院,还看见傅楚瑶在廊下逗轩哥儿呢,看着精神头不错,谁承想这说病就病了。”

听见傅楚瑶,杜若妍哼了一声,“她若真有心,就该安分守己的待着,别再弄些幺蛾子出来。”

这话显然是还没忘记因为她导致妹妹病了一场的事情,也许是顾着病重的杜令轩,她到底没再说什么刻薄话。

不止是杜若妍,提到傅楚瑶,杜若嘉也总是会想起一地的鲜血和无辜枉死的盼丹。

所以她对此不想发表任何言论,虽说她也同情傅春霜母子,可究其原因,不正是她的好女儿干的好事吗?

也许是看出了杜若嘉的心事,巧绿神色担忧,她见二姑娘三姑娘已经又聊别的事了,才悄悄凑上来,声音很低,“姑娘,您没事儿吧。”

水桃是个聪明的,大概也知道巧绿为何这么问,只不过她来的日子太浅,没有贸然凑上去,只是坐在一边同样目露忧色。

看着两个丫头一脸担忧的模样,杜若嘉心头一阵暖意,但两个姐姐都在马车上,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给了她们一个安抚的眼神。

等回到房里彻底歇下来,已经是半个时辰后了。

水桃刚回府就被杜若嘉打发出去打听消息去了,她从前在段氏身边伺候,人脉消息相对灵通一些,让她去最合适不过了。

水桃回来的很快,倒不是她不尽心,只是霜荷院上下都在议论,都不用多打听,一问便知,倒是省了她不少功夫。

匆匆回来见了杜若嘉便赶紧回话,“姑娘,七少爷是昨日午后开始哭闹不休的,起初乳母只当是饿了,可喂了奶还是哭,后来就发起高热来了。”

杜若嘉这时正在窗前捧着本书看,闻言书也不翻了,问道,“现在怎么样了?大夫怎么说?”

想到接下来的话,水桃言语间有些踌躇,“说是七少爷底子太差,已经熬了药了,只是能不能熬过去...就要看天意了。”

杜若嘉叹了口气,喃喃自语,“希望能挺过去吧。”

......

杜令轩到底没能熬过去,次日正午时分就没了气息。

说来说去还是因为先天不足,要不然怎会只是一场小风寒,便要了这孩子的一条命。

袁妈妈回来的时候,段氏正在喂钧哥儿吃米糊糊,小家伙才刚长出两颗乳牙,含着汤匙咿呀咿呀的咧嘴笑。

杜若妍被弟弟流口水憨傻的模样逗的直笑,段氏瞧她笑的见牙不见眼的模样,忍不住打趣道,“你还笑弟弟,你当年流口水流的都把嬷嬷的衣襟洇透了呢。”

“母亲!”杜若妍顿时红了脸,她如今是个大姑娘了,才不乐意被揭短呢,她嘴上咕哝着“才没有”,手上也还不老实,又开始用帕子逗钧哥儿玩儿了。

小家伙也很给面子,乐的手舞足蹈,嗷嗷直拍手。

这个年龄段的奶娃娃最好玩了,杜若嘉坐在一边儿也没忍住,凑过来伸手捏着弟弟胖乎乎的小手。

婴儿的皮肤又滑又软,手感真的非常好。

段氏望着三个孩子闹作一团,摇摇头眼底满是柔和,袁妈妈就是这时候掀帘进来的。

她表情凝重,走到段氏耳侧说道,“夫人,七少爷...去了。”

段氏闻言没有立刻说话,起身走到一边,看着钧哥儿咯咯笑的模样叹了口气才轻轻的说道,“知道了,你去寻个稳妥的木匠,打一口小棺椁,花样子不用太华丽,料子扎实些,体面些就好。”

袁妈妈也没说什么,福了福身出去寻人了,其实按照规矩,未满月就夭折的婴儿是不能入馆发丧的,寻常都是用瓦罐装了,找处僻静的地方埋了就是了。

可段氏看着活泼爱闹的钧哥儿,又想到那个可怜的孩子,就不忍心了。

杜若嘉是回房才从水桃口中得知杜令轩夭折的消息的。

杜府没有因为这个婴儿的离去就有什么不寻常的动作,他只是短暂的来了人间一趟,又静悄悄的去了,就连他的亲娘傅氏都在霜荷院内安安静静的,既没哭闹也没求见杜志涛。

傅春霜这般冷静的反应,反倒是让杜若嘉心里暗暗的提高了警惕,接下来的日子,她一边在家塾里读书,一边暗中观察府里的人事。

她发现,府里的老妈子和小厮们看似一团和气,实则各有各的派系。

段氏管家多年,心腹自然不少,但傅春霜也凭着杜志涛的宠爱,拉拢了一些见风使舵的人,她不动声色地用些小恩小惠,渐渐收买了几个洒扫的仆妇和门房的小厮。

这些人身处底层,最是懂得趋利避害,傅春霜出手大方又有杜志涛的宠爱,让他们很乐意卖这个好。

傅春霜依旧很少出门,月月都会来给段氏请安,每次都是恭恭敬敬的,傅楚瑶性子也越发沉静,见了杜若嘉除了行礼问安外,也不再追上来说话了。

转眼间,五年时光倏忽而过。

这些年杜若嘉倒是比从前自在了很多,段氏见她行事沉稳,也不再拘着她了,齐又晴又是难得交到的心意相通的小伙伴,她们春日里约着看桃花,夏日里约着吃冰酪,关系真真切切亲近了许多。

现下正值深冬时节,户外一片寒风料峭。

杜若嘉晨起只着一身小衫,推开窗格时,已是满院皆白。

下雪了。

光阴转瞬即逝,这是她作为杜若嘉生活在这个时代的第五个年头,这五年间,冬日虽有落雪,但鲜有如此大的时候。

她一身藕色软绸小袄,捧着巧绿强行塞来的小巧精致的手炉站在檐下,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暗自出神。

她穿越前也是冬天,那年也下过这么大的雪。

杜若嘉这些年曾无数次怀疑,或许,她本就是杜若嘉,而那二十几年的现代人生,只不过是黄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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