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芳晴止不住地呕吐,稀稀拉拉吐出来一些酸水。酸水上涌到喉咙时带有强烈的灼烧感,她忽然发不出声,只能不停地呕吐。
她心知她该站起来,可她没有力气。
忽而想到什么,许芳晴倏然抬头,因过度呕吐而变得猩红鼓胀的眼睛恶狠狠地瞪着悬浮在高处的初具人形的雾气。
妖尊像是早已预料到许芳晴的反应,飘在空中,蓝眼睛直直对上她的视线,虽不屑,却被她的眼神惊了一惊。
眼神满是讥讽,妖尊一边抬手挡下吟雪和颂风的攻击,一边对许芳晴冷笑,“这么瞪着我有什么用?”
没有任何用处。许芳晴想,可这是她目前最能做的。眼神成为她情绪的宣泄口,她把满腔的愤恨与痛楚尽数宣泄,阴毒的目光竟让妖尊不由得一怔。
妖尊倏然想起被封印的那一天。它状态一瞬间变得不稳定,全身暴动,环身的雾气疯狂扭动,化作几根触手直接刺向许芳晴。
“信物既已到手,本尊本想饶你一命,多玩些时候。”妖尊嗤了声,“你既不愿,本尊就成全你。”
“妖物,本就是本尊的养分!”
触手临近眼前,许芳晴却挪不动脚,想躲也躲不开。
远处宋知鸢见状,心立时提到嗓子眼,立刻不顾池常清的劝告,直接伸手推开,念口诀召回吟雪,上前帮许芳晴。
然而她刚迈出去一步,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闷哼。她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立时止住脚步。
前方许芳晴面临死局,身后池常清竟被不知何时出现的江宿雪刺穿胸口。
符纸化出的几柄利剑,池常清的身体从肩膀到膝盖,尽数被利剑刺穿。
宋知鸢再也忍不住,刚因许芳晴清醒燃起的一点希望被迸溅在身上的血浇灭一半,“江宿雪!”
吟雪落入手心,她捏紧剑柄,毫不留情刺向江宿雪。
江宿雪阴笑,直接甩手扔开池常清,符纸挡住宋知鸢的剑锋。
宋知鸢接住池常清,他已经成了血人,睁眼看她是歉疚道,“抱歉,是我……不够警惕……”
池常清做事从不后悔。此时心中却懊悔至极。
只是一瞬间的犹豫,便又将他们放入死局。他结局已定,那不如在最后为其他人谋一条生路。
自毁的气息从小腹处开始蔓延,上提到喉咙。
宋知鸢察觉到他气息不对,立刻知道他要干什么,惊道:“不要!师兄!”
池常清笑了,不管如何,他都要这么做。然而,他将要进行最后一步时,却忽然顿住。
他惊觉自己被定住一般,动不了。宋知鸢同样如此,她先是看了眼池常清,松了口气,而后才扭头,瞬间睁大眼睛。
江宿雪站在一旁,沉默地盯着面前的场景,喉咙的酸涩刚涌上来便被他用力压了下去。池常清是个威胁不能留。他依旧认为只要除了这个威胁,他依旧能故技重施,清楚宋知鸢既然这一段的记忆,继续待在她们身边做个性子顽劣的小师弟。
可突然的一声怒喝彻底打破他的妄想。
尖锐到几乎刺破苍天穹的一声嘶吼,不是任何人,而是由妖尊发出的。
江宿雪回头,望着远处一幕,竟说不出话。
阴暗的角落里,江瓷旁若无人抱着已经弥散的江笙,一边撕心裂肺黯然神伤,一边等待血尽而亡。
刺眼的光亮下,祝清方手持长剑,马尾高高扬起,异色发带交缠着,素白衣角猎猎生风,竟一改往常懦弱卑微之态,直挡在许芳晴身前,长剑指向妖尊。
江宿雪暗暗攥紧手心,尖锐的痛楚未曾唤醒他的意识,他只死死盯着远处的两人。
许芳晴的震惊一点不少。她甚至比其他人更惊讶。
也许其他人没有看清,可她离得近,看得清清楚楚。她以为自己要被那些触手戳穿时,竟是祝清方忽然站在她身前,一下击退那些张牙舞爪的触手。
只用一剑。触手仿佛碰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颤抖着立刻收回,颤巍巍重新藏进初具人形的雾气间。
许芳晴视线落到祝清方手心的剑,那柄剑是她从阴山回去后祝清方重新给她弄的一柄剑,形状与清霜剑无异,但是依旧普通。
然而此刻剑在他手里,剑身亮起刺眼的光,几乎照亮这一大片区域,同时照亮她的脸。
许芳晴眼睛被光线刺得一颤,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模样,立马往后退了几步,抬手捂住脸。
手心尚未干涸的粘稠腥甜的血抹了她一脸,她顿住,旋即委屈地呜咽,将头低下,整张脸埋进掌心,不敢漏出来。
她害怕祝清方看到她现在的样子。
心里对他是信任的,可她还是不由自主地想,祝清方看到她的表情,会不会嫌恶。
然而刺眼的光忽然消失。
许芳晴察觉到他在靠近她。
一双手用力扶住她的肩,掌心的温度透过被液体浸湿的衣衫清晰地传到她的肩膀,奇异般的让她恐慌的心情平息几分。
但许芳晴依旧没有胆量放手将如今的自己展现在祝清方面前。
祝清方注视着眼前的人,眼光清亮,注满了心疼和愧疚。他抿了抿唇,开口轻声抚慰:“别多想,阿清,”他又这么叫她,“你不是妖物,你更没有做错。”
他知道许芳晴在害怕什么。
江笙的出现谁都没有料到。而刚才情况紧急,宋知鸢和池常清被围困,他在外围看着遮挡视线的尘土,控制着许芳晴,做不到出手帮助她们一丁点。
痛苦挣扎之时,许芳晴忽然发狂一般挣开他,打伤了他后迅速钻进弥漫的尘雾。祝清方顿时慌张,他竟下意识害怕许芳晴进去会伤还宋知鸢。
他想也不想,跟着钻了进去。
却不想等尘土散尽,他看到的却是那样一幕。
江笙的出现谁都没有料到,而如果江笙不出现,许芳晴又不伤害江瓷,那么此刻腹部受创,浑身染血的或许就成了宋知鸢和池常清。
所以他的师妹没有任何问题。江瓷也不过是咎由自取。
祝清方察觉到许芳晴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些,眉眼微微弯起,伸手抚上她的脑袋,柔声轻抚:“阿清,别怕,不会有事的。”
他轻轻地拉开许芳晴捂脸地手,将她埋进手里的脸一点点扒拉出来,终于看清她的脸时,他忽然粲然一笑。
手指拨开许芳晴黏在脸上的头发,他拿着不知从何处拿出的一块白净的手帕,轻柔地为她擦拭脸上快要干涸的血迹。
擦拭的手微微颤抖,许芳晴抬眼,直直对上他温柔坚定的目光,一瞬间,她心口某个地方被深深触动,所有的恐慌消失不见,余下的只有安定。
她张了张干裂的唇:“祝清方。”
她不叫他师兄,而是叫模糊的记忆里她从前唤过千百次的他的姓名。三个字音犹如一道暖流温润了她冰凉的躯体,身体渐渐回温,她刚咧开一点小,就忽然僵住,望着妖尊的方向不停摇头。
忽然,她停止摇头,盯着祝清方,眼神慢慢变得麻木冷漠,看他像是在看食物。
祝清方亲眼看见她眼睛的变化,心顿时沉重,抬手及时躲过许芳晴的攻击,回头看向妖尊,目光凌厉如刀。
掌心翻动,冷剑重新落到手里,方才压下的光芒又大肆盛放,他沉声念了句话,一瞬间冷剑裹着锋利无比的剑气冲向妖尊,直指那双令人厌恶的冰蓝眼睛。
妖尊冷哼一声,它仿佛看不到迎面而来的剑气,垂眼凝视地上依偎的两人,低声呢喃:“阿清,阿清……”
它声音轻柔至极,始终阴凉的语气带上了一股情绪,不禁让人以为它在念的是亲有的名字。
江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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