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 15 章
一出国公府，廖鸿就迫不及待地问：“李太医情况如何？付清怡的病是不是装的？”
李岸抬手捋了下短须，摇头道：“付国公之女，已是绝脉，短则三月长则半年，必死无疑。”
“当真？”
见廖鸿似乎不信，李岸眉头轻蹙：“臣身为医者，断没有诓骗殿下的道理，与你如何说，到了太后面前也是如何说。”
“不不不，我自是信任您老的医书，只是太意外了......”
他陷入了沉思，要是付清怡没有欺君，那太后就没法治罪，认婉婉为国公府义女的旨意不就推行不下了吗？这可如何是好？
满腹心思的回了静安宫，李岸将自己的诊断结果跟荣太后重新复述了一遍。
“当真是药石无医？”
李岸点头：“从脉象上来确实如此，为保险起见，臣还特意掀开帘子，国公之女脸色发青，青中带黄，确实是衰亡之相。”
得知此讯，荣太后看向廖鸿：“你还有何话说？”
廖鸿噗通便跪在地上：“姑母，侄儿也不知她会孱弱到这份上，都是侄儿鲁莽......”
“好了。”荣太后扬手截断了他后面的话：“死就死吧，你跟国公府的婚约不能断。”
廖鸿心里咯噔一下，总不至于到这地步还让他娶个死人过门吧，膝行两步，急切道：“姑母......”
“哀家知道你要说什么，不就是嫌弃付清怡是个将死之人吗？放心吧，她的身子都到了这地步，哀家再将她配给你，你爹娘也定会进宫来找哀家折腾。”
荣太后叹了口气，以手扶额，纤长的玳瑁嵌珠宝花卉护甲在鬓发上划过，折出璀璨的光：“你得空将林氏之女带进来，哀家替你参详参详，若真像你说的般人品贵重，便赐她以付家义女之名，嫁给你做侧妃。”
“侧妃？”廖鸿迟疑着。
“怎么？她一个末流小门小户之女，能借着国公府的门第嫁给你做侧妃已是祖坟上烧高香，难不成她还奢望做正妃？”
廖鸿听出这话里带着几分恼意，赶紧道：“姑母放心，婉婉不是那样的人，只要与我在一起，她不会在意什么名分地位。”
荣太后睨了他一眼，轻嗤了声，她也算看出来了，自己这侄子是被那林氏女套的死死，要不是用得着，早该将那女子拖去墙根底下乱棍打死，也省得她耍些狐媚子手段。
抬手将绣织金缠花裙摆的褶皱抚平：“付清怡病入膏肓，眼下再让林氏之女进国公府的门是不能够了，就让她在林府待着吧，等时候到了，借个名便是了。”
廖鸿抑制住内心的雀跃：“是！”
时至傍晚，云层紧密的布成一张大网，偶尔泄出的一线天光都是灰蒙蒙的，从静安宫出来，廖鸿马不停蹄直奔林府，两人现在的关系还没过明路，自然不能登正门。
西角门正对着许氏的院子，他掀袍登阶，屈指敲了三下，不多时，里面的人将门打开，他左右看了一眼，确定没人留意，便迈步进去。
自把话带到，林婉婉就一直在等着消息，听到曹嬷嬷传话，特意梳洗装扮一番后，直奔正房。
屋里，廖鸿已经和许氏把事情大概都说了一遍，虽说还得等一等，但既然太后已经发话，就没什么好担心的，许氏也可以把一颗心放进肚子里。
恰好，林婉婉步履翩然进了门，廖鸿眼前一亮，不由得站起身：“婉婉。”
林婉婉面色娇羞，但还是做足礼数，屈膝道：“母亲。”
廖鸿将她的一举一动看在眼里，不由心想：这才是他该娶的女子，知书识礼，温良贤淑，就算是门第差些也没什么，总比那半死不活的病秧子要强。
许氏将廖鸿的呆愣的样子看在眼里，心下暗喜，掩起帕子在唇边咳了咳：“起来吧。”
“是。”
“婉儿，世子此番专程来找你，就是为了告知婚事已经尘埃落定，你也不用在日夜悬心寝食难安。”许氏嘴角微微扬起：“我身子有些乏累，便由你替我招待世子吧。”
林婉婉心底的喜悦的简直要呼之欲出，低头应是。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许氏出门时曹嬷嬷竟随手将门带上，屋里就留下两人。
廖鸿迫不及待上前，将日思夜想的娇人紧紧抱在怀里，嗅着她鬓间的香气，口中呓语：“婉婉，成了，太后同意我们的婚事了！”
林婉婉故作受惊的样子，抬手在箍着她的手臂上推了推：“世子，你好好说话，这样......这样不合规矩。”
“什么规矩不规矩的，婉婉，能和我在一起你不高兴吗？”
林婉婉抿唇，脸颊浮起两片绯色：“高兴。”
细论起来，林婉婉的容色并不是廖鸿所见女人最出色的，但是她的一颦一笑都有种娇憨的媚态，不像寻常庸脂俗粉那般故意勾引，一个怯生生的眼神，犹如怀抱春枝的柔波，让人不由心都化了。
此刻，望着怀中美人的娇态，廖鸿越发痴了，情不自禁的低头吻去。
那软香红唇就在咫尺间，却被一只柔夷挡住，林婉婉趁机摆脱廖鸿的怀抱：“世子还没跟我说，我们的婚事太后是如何说的呢？”
廖鸿这才想起来正事，挽唇一笑在桌旁坐下：“宫里派了太医诊脉，付清怡不行了。姑母恩准，等她一死，就让你以付骁平义女的身份嫁入侯府当侧妃。”
林婉婉提起茶壶，正要往杯中续茶闻言一愣。
以她的身份能当世子侧妃已经如登天梯，是以对位份倒没怎么纠结，只要进了门，她有自信能把廖鸿的心牢牢把控住，她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
“我若是国公义女，不得搬进国公府吗？”
廖鸿颔首：“原先是这样打算的，可现在付清怡病入膏肓多半是为那道旨意，要还将你强塞进国公府，只怕会被人议论说是太后逼死了国公之女。”
“可......”林婉婉有些不甘心，自从幼时第一次随母亲进国公府，见识了什么叫锦绣堆，金玉堂，她就无时无刻不幻想能搬离逼仄落魄的林府，住进那精致宽敞的国公府去。
现下好不容易梦要成真了，却只是给了一个名，她还是不能离开林府，心里怎能甘愿。
她努力使自己的语气平稳：“可成婚当日婉儿要是从林府出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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