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上霓虹如星,冬风扑面,料峭的寒意让人浑身一凛,林翘抱臂,感觉自己稍微复活了一些。
江嘉劲让祁山送早已被吓蒙了的温青雨回家。
他和林翘坐到车里,没有驱动车子,只是打开热风,**不语。
有车路过,有人路过,或许不知不觉间风也路过,天上的云也路过,飞机也闪着灯路过。
这一刻唯有他们是静止的。
林翘有很多话想问,比如他为什么会突然回京,比如今晚这件事,等着她的会是什么后果,比如江荣先那边他要怎么交代……
但最后,她只是问:“你怎么也不问问我伤到没有。”
江嘉劲扭头看她:“我想,你应该先平复一下自己的心。”
林翘笑了:“就像你也要平复一下你的心一样?”
江嘉劲目光微闪,被看透的滋味令他一时错愕。
今晚这件事,对于他们任何人来说,都像狂澜平地起。
她是受伤的人,却不是唯一一个感到痛的人。
江嘉劲无法形容打开门看到她第一眼时的感受,那一刻目眦欲裂,整个人没入寒冰,原来让一个坚硬冷漠的人感到痛苦是那么轻易,只需要伤害他坚硬之余那一点点爱的残渣,就足够了。
林翘抬手摸了摸仍然火辣辣的半张脸,骂道:“那孙子下手真狠。”
江嘉劲这才抬起手来,拧眉去触摸她脸颊上的掌印,他的眼神幽然泛着戾气的冷光,抚摸的动作却极轻,唯恐弄疼了她。
“要不去医院吧,还有身上的伤,都检查一下。”江嘉劲说道。
林翘摇头:“不用,我清楚自己的情况,都是皮外伤,回去抹点药就行了。”
江嘉劲凝眸不语,林翘见状,抬手试图抚平他紧皱的眉头,神情比他放松多了:“你放心,我也打他了,我这个人最讨厌吃亏,他打我一下,我就还他一下,临走之前那两巴掌,还是赚的呢。”
她越是轻描淡写,江嘉劲越是蹙眉不止。
林翘看得直叹气:“喂,江嘉劲,你已经三十岁了,老是皱眉要留皱纹的。”
江嘉劲微怔,旋即拍了拍她的脑袋,无语道:“什么时候了还和我说这个?”
林翘努努嘴,本想与他调侃几句,却蓦地想起什么,掏出手机一看:“哎呀,12月31号到了,今天是你的生日,你三十岁的生日!”
江嘉劲坐回车椅,靠着椅背,眼神飘忽地说:“这有什么好激动的。”
林翘笑:“当然激动了,人活一世,能有几个十年?”
江嘉劲偏头,百无聊赖的模样,这样盯她三秒,应该是挣扎了一会儿,才把心里话告诉她:“不瞒你说,我着急回京,就是找你
过生日的,谁知道居然碰上这种事,我真是服气。
林翘怔然。
她刚才似乎忘记问,他怎么会突然从天而降,天神般拯救了她。
他似乎知道她要问什
么,解释道:“孙丞那帮人里自然有我的眼线,你一出现,就有人发消息给我。
他是最会规划时间的人,工作私事两不误,那会儿他刚下飞机,正问祁山“这个时间哪里还能订到位子,便收到她出事的消息。
他一步不停地往会所赶,却还是迟了一步,让她吃了亏。
林翘眼睛亮亮地问:“那你准备生日蛋糕没?
江嘉劲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些错愕,最后睨她:“搞什么,我是寿星,还让我亲自准备蛋糕?我可不可怜啊。
“可你来得这么突然,我上哪里去给你变蛋糕出来?林翘问。
江嘉劲悠悠看她一眼。
她亦悠悠回望过来:“别看我,现在太晚了,买不到蛋糕,我明天要演出,更没时间帮你庆生。
他嘴巴动了动,又抿紧,似乎在生气,又似乎没有,最后吐出三个字:“随便吧。
他驱动车子,缓缓加动油门。
霓虹不断后退,夜色迷离,浓得化不开。
林翘觑着江嘉劲的臭脸,只觉好笑,过了会儿故意伸手戳戳他:“喂。
他目视前方,没说话。
她又伸手戳戳他:“喂!
他躲了下,看着前路,说:“你别打扰我开车。
林翘扑哧便笑,又及时收住,还就真的转过身去,不再作弄他。
静了一会儿后,他转头看看她的侧脸,发觉她真的不再哄他,心里顿时火簇窜起,兀自烧了一会儿,又觉得憋闷,像点燃了一捆湿柴,连发火也发不快意,只是一味冒浓烟。
他加大油门,疾驰而去。
狂飙的不是车速,更是没来由的烦躁。
回家之后,他的脸色仍是铁青,她去洗漱,他下楼买了药和冰袋,她出来后,他板着脸取开药盒,抠破铝箔纸,挤出一粒消炎药,对她说:“吃了。
她走过去,端起水来吞下。
他又打开医用冰袋缠上纱布,对她说:“敷上。
林翘不干了:“你帮我敷。
江嘉劲没好气儿地问:“你没长手?
林翘微笑:“男人都像你一样善变的吗,刚才还心疼我心疼的什么似的,这才几分钟,你就变了。
她惯会贼喊捉贼,明明是她扫兴在先,这会儿倒成了他的不是。
江嘉劲气结,眼看难听的话就要讲出口。
她嘴巴一撇,夹着嗓子无赖地喊道:“疼**疼**,再不冰敷明天没办法上台表演了,唉我怎么这么可
怜啊我命好苦我……”
他一手揽住她的细腰另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脑勺把她猛地搂到怀里气急败坏地撞上她的嘴唇。
充满雄性荷尔蒙的气息瞬间笼罩着她她心脏倏地怦怦狂跳他并不是粗犷的男人却有种斯文又败类的狂野。
每次激吻总像把她拆入腹中恨不得一点点嚼碎一般。
她起初挣扎了片刻他愈发强势她干脆摆烂任由他生吞活剥。
不知道吻了多久他松开她看着她的眼睛问:“这样才能堵住你的谎话连篇是不是?”
她的心脏仍怦怦跳着眼睛却是眨也不眨:“我哪里谎话连篇?难道我不痛吗?”
“你痛但你也坏。”江嘉劲这样说。
他定定地注视着她数落道:“不仅坏还很贪明明知道我心疼你偏偏故意让我更心疼明明知道我在意你偏偏不肯施舍随手可以付出的好处。”
似乎懂事的女孩子疼也要说不疼免得对方担心。
林翘不一样她是小疼要夸张成大疼恐怕对方不着急可真的很疼很疼时反倒装作无所谓。
他知道刚才在车里她是心有余悸的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对这种**毫无反应。
可这会儿她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疼却故意想让他疼。
江嘉劲早已经看透了她。
他瞪着她:“又坏又贪嘴巴又利又毒。”
“喂。”林翘不由得瞪他“我哪有你说得那么不好?别的不提你瞧你讲我这么多坏话我都只是听着就凭这一点我就好得不得了吧!”
江嘉劲看着她没说话。
只是弯腰拿起那只冰袋放在她的脸颊上她被冰得一激灵幽怨地看着他这才不情不愿接过他手上的冰袋离他八丈远坐在床头骂骂咧咧敷起来。
江嘉劲看着他只是一叹。
他走了出去坐在沙发上打了几个电话出去今晚孙丞的事情说大可大说小可小
这样坐了一会儿身后忽然有人揽住他的肩膀亲了亲他的脸颊。
他没有躲避任她点火。
看她缠绵不休那吻却始终没有落到他唇上他问:“怎么不亲嘴。”
她等着他问这句话呢终于可以报复回来:“你嘴巴太毒不能亲我怕被毒死。”
江嘉劲怔了怔随之泄气地笑起来。
到底要怎么办才能生她的气?他做不到真的气不过三秒她这样伶俐可爱他总是被她轻易逗的展颜。
她看到他笑了不由得也笑:“你瞧我这个人多善良我被你外甥施暴又被你急赤白脸骂一通却还是肯
亲亲你,还是肯逗你欢笑。”
江嘉劲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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