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捷这个线索就像是掉入深水里的石子,宛如大海捞针,人凭空消失了,一切仿佛又回到了原点。十载挠头,她百无聊赖地撑着下巴看向窗外。
不知邹时的伤如何了……他可会怪自己,以后还能让他帮自己做事吗?十载越想越糟心,干脆转移注意在纸上涂涂画画。
自从她那日受伤后,太子很少再派她执行任务,她见太子的次数也变得屈指可数。现下,她闲着的日子越来越多了,十载有种错觉,仿佛自己被圈在了这一方天地。
她不能这般坐以待毙,她要出去找机会见世面才行。这般想着,十载便出了房门。
院外侍从正低头扫着落叶,侍女修剪花草。她换了身轻便的衣装自顾去解栓马的绳。
“姑娘,您这是要去哪?”侍女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背后问道。
十载心里一悸,面色自若道:“太闷了,我出去转转。”
“可…姑娘,殿下…”侍女担忧道。
“殿下如今在宫中事务繁忙,我这点小事自会与他说。”十载拍着她的肩以示抚慰。
侍女面露踌躇,心内想到太子此前吩咐,颇有点拿不准意思。
“放心,常人奈何不了我。”
十载一边说着,一边翻身上马,腿夹马腹就出了院门。这里离浮寐楼还有段路程,她不得不策马绕过几条狭窄巷子,直到看见人烟才下马。
浮寐楼正门定是拥挤的,十载不做考虑径自牵马往后门走。
小厮远远地就认出了十载,后门还停了一辆马车,外形看起来虽比不上大户人家的奢华但也没差太多。
“这马车是……”
寻常贵宾询问,他是不会作答的,只是面前女子不同,她与自家掌柜相熟。小厮挨着女子的耳旁轻声道:“是三殿下的。”
“原来如此。”十载点头,将缰绳递给小厮。
三皇子竟然也来浮寐楼了,那他是不是…也在?
刚入酒楼,就听得一阵深沉空灵的箫声传来。台中央,女子素手在孔间来回穿梭,忽而低缓忽而激昂,宛如置身迷雾中。
剑客听得箫声指引方位,躲入角落的敌人蓄势待发。踏在地上的脚步变得沉闷,在慢慢靠近剑客时,箫声急转直下变得悠扬,剑客利器所到之处一剑封喉。
箫声平缓下来,开始轻抚众人心弦。十载抿了口茶,静静听着。台上女子戴着面纱,曲罢。台下一片叫好鼓掌声,脸上并未尽兴。
“再来一曲!”
“再来一曲!”
台下宾客起哄道。
女子行礼,眸内平静无波。那目光与十载视线相碰,而后行礼离去。
众宾客一时觉得有些扫兴,邻桌的客官不满道:“早听闻浮寐楼盛名,如今看来不过如此。”
“老兄,你可知那台上吹箫女子是谁?”
“怎么?”那客官挑眉,“难不成大有来头?”
“她是这家浮寐楼掌事的,谁能奈何得了她啊。”
那客官听了不信邪,提着酒坛嘴中嘟囔:“不过一介女流,能奈我何?定是银两给少了,小爷我最不差的就是钱!”
他双目因饮酒缘故有些猩红,与他一道的男子怕他露丑态,忙起身阻拦:“老兄,你喝多了。”
“起开!”男子不耐,甩开他的手,步态轻一脚浅一脚的朝吹箫女子前去。
十载透过人海遥望,慵懒地靠着座椅,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男子近身闻到一股脂粉香,他向来什么庸脂俗粉没见过。不过像眼前这样的,他倒是初次见。
这气味怡人不腻,男子轻嗅着,色眯眯道:“美人,你曲倒是吹得妙,深得我心。不如——”说着话,肥手伸了上来。
脂粉没给他凑上身的机会,玉箫在手中转了一圈,她灵活地握住紧接着便狠敲男子的猪手。“老娘不差银子,给我滚。”
男子吃痛,并不因此恼怒。贼兮兮笑着,以为美人在玩欲情故纵那套,“美人,谁会嫌银两少啊。”他拍着腰侧荷包,“你再吹一曲,这里都给你。”
脂粉媚眼上下打量他,玉箫勾起男子下巴,然后凑近他,气若幽兰,直迷得男子魂魄升天。
“如何?”男子以为给得不够多,于是又道:“我也给你。”
“竟给些不中用的。”脂粉白眼,玉箫毫不留情地抽了男子一耳光,“再来多事,就阉了你!”
这下惹到男子了,他大怒,手上的酒坛砸向女子。
这是恼羞成怒了。脂粉勾唇,她轻巧绕开,玉箫在掌内挥动,快得化成了影,直击男子薄弱之处。这一下痛的男子龇牙咧嘴大叫,哀嚎求饶宛如跳梁小丑。
“我知错了!我知错了!姑娘手下留情!”男子哀道。
“来人!拖下去,以后不准此人再入我浮寐楼!”脂粉收起玉箫,冷声道。
好戏散场,宾客熙熙攘攘又重新落座。
“姑娘一人吗?”
十载抬眸,面前女子穿着素净,娥眉轻描,施了粉黛也遮不住眼下淤青。“无人。”
女子听了落座,“那我就不客气了。”她叫来小厮,又斟了一壶茶。
十载茶饮尽,想着上二楼寻脂粉。起身时,见女子给她倒上一杯。
“姑娘可否与我说说话?”女子目光伴有祈求,神色凄切,“若有事,就不叨扰姑娘了。”
她向来不善体恤人心,可女子神情让十载终究落座,她确实无事。
“说来奇怪,我与姑娘不过只此一面,心里却觉着亲切。”女子柔声说着话,面色有些憔悴,她抿了口茶水润嗓。
“姑娘是有什么烦心事吗?”她脸上的悲色十载看在眼里,虽与女子素不相识,但她曾经也经历过令她痛苦的事,甚至比悲凉更让人绝望。
“你看出来了?”女子抚着面,垂眸道:“原来这么明显。”
短暂的无声,女子才继续道:“我未婚夫婿离去了……”停在此处,再也止不住泪,眼眸湿透了半圈,瞬间红透了眼眶。
“我与他青梅竹马一块长大,小的时候经常与他到河边嬉戏玩闹。后来他被派去边疆驻守,一年也回不来几次,偶尔捎人寄家书,能见面的日子十个指头都能数得清。后来我给他绣了个鸳鸯香囊,就当我陪着他一块出生入死,心里也能有个慰藉…”
女子说着,从怀里拿出了画像。那是张熟人的脸,男子牵着女子的手在放纸鸢,脱去一身盔甲的他少了几分凌厉,他侧身回眸,笑意直达眼底,眸里深埋着爱意。
她双手铺开画面的手微不可察的颤抖,眼底的恨意充斥全身。就是她,长着一张不谙世事的脸,却做着如此冷血奸恶的事。
十载余光见女子的手把画卷抓得几乎变形,想着她应是悲伤过度,便轻抚女子的手背。
女子烫得收回手,慌乱间扯破了那幅画。
“人已死,你未婚夫婿定是不想看到你这般神伤。”十载轻声道。
“是啊,他怎会溺水而亡呢……”女子呢喃着。
溺水而亡。
为了掩盖周梓阕身死的真相,肖铭原他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可这里面有太子的手笔吗?
十载想着,不禁皱起了眉头。女子将她面上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眸内百转千回声音更显凄切,“他怎么就溺水而亡了……怎么就……”
“或许是不当心,失足落水也有可能。”十载道。
“可他水性极好,从小在河边长大。”女子哭到最后声音有些沙哑,直愣愣看着十载的脸,“你说…他是不是遭奸人暗算了?”
十载面色一僵,此女灵敏,竟没过度伤心昏了脑子。她镇定开口回道:“若真是如此,边疆那边会给姑娘一个说法的。”
“说法?”女子面色有些扭曲,视线不经意间触碰到了十载身后的人,她压住了内心躁动。
连五皇子都束手无策,十载你背后的人可真无法无天,视人命为草芥。女子想着,抹去面上残留的泪,“说的有些多了,茶也凉了,我给姑娘重新倒一杯。”
“无妨。”
女子本想将毒下在茶里,这下让她犯难起来。
她面色并不好看,像是还留在伤心处,十载只能道:“那劳烦姑娘倒上一杯。”
女子顿了片刻,反应过来,“好。”
“其实我与姑娘一样,都失去过最亲近的人。”十载一边说着一边望向台上跳舞的歌姬,“我十岁那年,父母就不再了……”
下毒的手一颤,女子看向她,散了些粉末落入茶中,很快化为虚无。怪不得她初见那幅画时,就觉此人眉宇中少了些什么,多了愁绪增了分孤寂。
意识到女子看着自己,十载收回落在台上的目光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131xs.xy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