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芝士葡萄(一)
一刻钟后,乌以灵和安慈自闭地靠在一起,散发着生无可恋的气息。
和他们形成鲜明对比的,是旁边正在对着光洁瓷盘摇头晃脑的粉毛垂耳兔,她陶醉地捧着自己两只长耳朵惊呼,“天呐我居然变成兔子也这么可爱……”
垂耳兔蹦蹦跳跳地跑到乌以灵面前,“小乌小乌,我可爱吗?”
乌以灵只恨猫耳朵听东西格外清楚,试图把毛茸茸的脑袋埋进前爪逃避现实,“烟枝,放过我俩吧,这已经是你问的第三遍了。”
安慈已经彻底麻木了,他顶着张快拉到地上的狗脸窝在瓷盘边缘,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大有随时准备就近跳下去意味。
“好啦,打起精神来嘛。”苏烟枝晃晃脑袋,兔耳朵啪啪甩在安慈身上,“还有安慈你别装死,我们要到宗门口了。”
安慈满脸呆滞地支起身,发现自己四脚着地后更加绝望了。
随着瓷盘缓缓降落在地,苏烟枝再次合爪捻诀。她说自己基础课业满分可能真的不是在吹牛,只见她效仿着只见过一次的妖族法术,三两下把鼓鼓囊囊的灵果和硕大的瓷盘压缩凝结成两个小小的珠子,被她用根细绳串着轻轻松松挂在脖子上。
虽然玉音宗挂满了琉璃灯,但变成小动物的三人到底矮小纤细,轻而易举地融入了暗沉沉的夜色里。
和苏烟枝说的一样,守门的弟子们只是侧目瞥了几眼,便挪开目光继续聊天,对他们仿佛视若无睹。
成功溜进宗门后,苏烟枝得意地重重跳到安慈爪子上,“你看我说什么?是不是像这样就可以进来,居然还不相信我。”
安慈疼得龇牙咧嘴,想要痛呼出声但又怕喊出来是狗叫,只能像哑巴吃黄连一样憋着。他满脸憋屈,只能哼哼唧唧地偷偷传音,“话说烟枝,你这个法术会被人看穿吗?”
“咋,怕被熟人识破丢人?”苏烟枝歪着脑袋思索片刻,笃定道,“不会的,这个法术的效果理论上和施法者法力深厚与否无关。它最早从妖族那里传过来,所以逻辑是效仿妖怪们化人形为本体,只要不是遇到火眼金睛的妖怪应该没事。守门的师兄师姐只是知道有化形成动物钻空隙的传统,也不知道我们具体是谁。至于玉音宗的妖修拢共没有十个,还全都住在离这最远的山头,怎么会遇到他们?”
“当然也有例外。不过先说在前面,这个我不太确定。”苏烟枝踌躇片刻,还是决定实话实说,“曾经有个屡次犯宵禁的师姐,她也用这个伎俩逃脱处罚,不过那段时间宗门不大太平,所以守门的是晏师兄。那位师姐连着半个月都这样回来晏师兄也没说什么,可是后来师姐突然被罚去打扫练功台,这一扫就是半年,理由是怠慢功课。”
“那位师姐虽然是贪玩了些但从不缺席修炼,她百思不得其解,但又心虚自己犯宵禁的事,所以也不敢反驳。后来师姐和我说,她怀疑晏师兄看出来了她的伪装,但是却没有明面揭穿,反而拐弯抹角换了个方式惩罚。”苏烟枝停顿片刻,无所畏惧地耸耸肩,“不过晏师兄怎么可能是妖怪?这是全宗上下都知道常识。所以没有人信她,时间久了她也觉得是自己修炼偷懒只是后来忘了。”
“那就好那就好。”安慈大大松了口气,听完苏烟枝这一大串话他终于安心了不少,“应该没那么倒霉遇到晏师兄吧,哈哈……”
他干巴巴的尬笑戛然而止。
乌以灵和苏烟枝没有搭理他,反而像是被施了什么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连呼吸都凝滞了。
安慈纳闷地顺着她们的目光看过去。
眼前近在咫尺处是一片熟悉的青色衣摆。
安慈:“……”
苏烟枝:“……乌鸦嘴我打死你。”
三人缩在草丛深处大气也不敢喘,其中安慈的身形最为庞大,热烘烘的半边身体几乎要把乌以灵挤出去,她本想用爪子挠安慈让他别乱动,但又怕惹出更大的动静只能忍着。
站在晏山青旁边的是面无表情抱着剑的林昱南,这人说话依旧意味不明,“今日事毕,多谢师兄,明日见。”
晏山青略微颔首,“嗯,回去歇着吧。”
林昱南刚要告辞,忽然眼尖地发现路边草丛里似乎有什么动静,原本转身离开脚步霎时猛地顿住。
“什么人!”
林昱南长剑出鞘,银亮剑锋扫荡过境,只瞬间便掀翻了本就不堪一击的草丛。
但在看清眼前的景象后,林昱南的剑尖猛地调转方向,退后两步踉跄停住。
“小兔子,小狗…诶,那个黑的…还有黑猫。”
林昱南收起剑,小心翼翼地在三人面前蹲下,原本笨拙地伸出手却又仿佛被烫到般缩在半空,他红着耳朵磕磕绊绊道,“你们误入的?快走吧…小心被伤。”
苏烟枝主动上前讨好地在他手上蹭了蹭,毛茸茸的兔子耳朵划过少年指尖,带来一阵奇异的酥麻感,林昱南嘴唇颤抖许久没吐出一个字,半晌才讷讷开口,“好可爱……”
苏烟枝回头与两人对视,乌以灵主动传音,“他没有认出来,我们快走。”
说完迈开脚就要往后跑,安慈与苏烟枝紧随其后。
但没跑两步,乌以灵忽然感觉后颈一紧,整个身体瞬间悬空,她徒劳地扑腾两下,没有挣开分毫。
然后她对上了晏山青那张放大的脸。
乌以灵:“……”
天要亡我来着。
晏山青提着乌以灵命运的后脖颈,迫使乌以灵与他对视。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这只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小黑猫,甚至恶劣地捏了捏她的爪子。良久之后,晏山青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你长得倒像我一位熟人。”
林昱南难得好奇,“您的朋友?”
“朋友?”晏山青眼中划过些许嘲讽,他不知是不是故意地揉了把猫头,“不是,是一个很狡猾的人。”
他故意咬重了“狡猾”两个字,仿佛那真的是个让他恨得牙痒痒的人,但这两个字又被他念得千回百转,仿佛那个人又让他无数次牵肠挂肚。
乌以灵基本确定这变态认出她来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反正他真的能识破化形。
老实说她并不意外,毕竟晏山青身上的谜团也不止一个两个。
晏山青漫不经心的目光扫过地上满脸焦急的垂耳兔和土狗,轻笑道,“我与你们的朋友颇有眼缘,择日想聘它为灵宠。”
苏烟枝急得要跳起来了,但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晏山青这是闹哪出?难道是识破伪装了?那不应该罚他们去扫练功台吗?这是在干什么?
乌以灵也被这话砸得眼冒金星,她不可置信地望着晏山青,甚至忘记了挣扎。
但晏山青似乎没有多解释的意思,他极为自然地把乌以灵揣进袖子里,又吩咐林昱南通传各修系日后在路上不得随便斗法以免伤了这些动物,最后再让他把兔子和狗带走。
一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丝毫没给乌以灵说“不”的机会,甚至苏烟枝和安慈也愣在原地忘记思考,只能呆呆地被林昱南抱走。
等乌以灵费了好一番力气从袖口扒出来时,才发现到了个全然陌生的地方。
眼前竹影潇潇,林间月光疏漏有如残雪①,竹林后是间朴素的老屋,屋外白梨几株,水井一口,看着不像是享誉盛名的大师兄,倒像是个苦修,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乌以灵的错觉,她总觉得这里鬼气森森的。
屋里同样古色古香,黄梨木的桌上只摆着笔墨纸砚,鸦青色窗纱下白梨飘落,乍一看倒终于有点名门正派那味了。
嗯,如果忽略他书柜上摆着的那一排头骨的话。
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骨头,看着像人又像妖,空洞的眼窝深不见底,上面还精心镶嵌了珠宝灵石,在烛火摇曳里散发着极为诡异的光彩,与这森森白骨居然诡异地相得益彰。
乌以灵脊背上的毛瞬间炸起来了。
晏山青回头时,看到的就是她这副弓身戒备的样子,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眉头轻挑,“那是我诛杀的魔物,不用害怕。”
信你就有鬼了。
乌以灵心想谁会把魔物的骨头摆家里?往骨头上镶宝石又是哪方面的癖好?
晏山青见她依然满眼警惕,反而轻笑一声,温凉如玉的手掌轻轻顺着她的毛发,不厌其烦地重复了一次又一次,就好像真的在安抚受惊的小猫般。
乌以灵暗忖这死变态为什么不揭穿她,莫不是在故意寻她作乐?但这也不像晏山青这种冷心冷情的人会做的,他究竟想干什么?
于是乌以灵假意放下警惕,佯装听话地窝在晏山青手边,想看看他意欲何为。
晏山青依旧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小猫乌黑柔软的绒毛,但他的目光却是格外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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