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办公楼中,只有西装男的方向传来阵阵书写声。

他将头深深埋在身前巨大的办公桌上,一刻不停地书写。直到夏婵等人来到身前也毫无知觉。

靠近上班的西装男身前几米的距离后,几人可以更加肯定这不是一个丧尸。他的肤色正常,写广告语的思路也很清晰。

“独家秘制,风味惊人!”

“独家秘制,风味惊人!”

“独家秘制,风味惊人!”

每一张都写着同样的广告语,又是一家美食店。短短一条街,夏婵已经见证了两家新美食店的开业。

和想象中的食物匮乏不同,这个世界的餐饮业在末日后似乎得到了新的发展。

西装男一刻不停地写着广告,对陌生人的到来毫不在意。

“你好。”夏婵站在巨大办公桌的对面开口,声音不大,男人听到时却像是被什么恐怖的事物吓了一跳,身体一抖,笔下的广告语上画了一道不显眼的划痕。

“我的广告!”西装男神情惊悚,但声音并不大,压低嗓音说话已经变成一种身体本能的习惯。

“有事吗?没事儿不要打扰我工作。”西装男疲惫地抬眼看向夏婵,眼下厚厚的黑眼圈和眼袋让他看起来像是十年没睡过好觉。

“不好意思,我们刚从乡下来的,对城里的情况不了解。您看能不能给我讲讲。”说话间,夏婵拿出一小包土豆,将其推向男人。

不管怎么说,食物总是需要的吧?

看到土豆,男人脸上压抑的烦躁淡了许多,但并没有许久未见食物的激动感,“你们想知道什么?”他伸手将土豆塞进自己的桌肚,那里面挤挤挨挨全放着各种用来书写绘图的工具。

“要不就从,都这个时候了,你们城里人还要上班说起吧?”夏婵问出所有人都不解的同一个问题。

按照自己想象中的末日进展来看,人们可能会因为缺少食物,随时面临丧尸的威胁而东躲西藏,或者建造安全营地,将零落在各处的幸存者召集在一处。集合人类的残存力量共同谋求生存。

但现在这个上班写广告语的状态,显然不在夏婵之前想象的情况之内。

“上班才能活下去。”西装男言简意赅,长久的睡眠不足和生存压力让他说一句话也要耗费很多体力。他压低声音,又小心地劝告夏婵,“我看你们刚来这里,怕是也被丧尸追逐地无处可逃了吧?”

说完这话,他压低脑袋左右看看两侧的玻璃幕墙。“好心提醒你们一句,早点找个工作。不然,这个安全区对你们来说很快就不安全了。”他说话时瞳孔颤动,眼睛不停的在两侧摇摆扫视。

这是一个安全区啊。夏婵注意到他的用词。这就是这里见不到什么丧尸的原因吗?

可看着男人说话时紧张的状态,这个安全区,也没有很安全的样子。

他在不安。

夏婵心里微微皱眉,在末日里,除了丧尸,还有什么在让他不安?

“哎,我们就是想找工作,可我们农民,就会种地。这工作不好找啊。”夏婵顺着男人的话往下说,她想去找个所谓的工作,看看到底是什么让人在末日也心甘情愿地上班。

一直低着视线的男人抬眼飞快看了夏婵一行人一眼。这群人,四男三女,其中一个男人是个老头。在末日里还能带着一个老头一起,一定不怎么缺食物。

他又偷偷瞄了眼和自己说话的夏婵,“你可以去人才招聘市场,那里有很多工作可以应聘。”他给夏婵指了条明路。

“招聘市场就在我广告上这家店的旁边,那里每天都有人值班。”他指了指自己广告语上的小型手绘地图,简陋的简笔画上标注着几条歪歪扭扭的街道,一个大拇指图标在地图的正中心。

“你们拿张广告去找人才招聘市场吧。”他从自己已经写好的广告里拿出一沓,给每个人手里都塞了一张。

“我们公司也在招人,我推荐你们来我们公司上班,你们也看到了,这里办公环境很不错。非常安静。”他小声向几人推销。

此时此刻,比起手写餐厅广告的职员,他更像一位久未完成指标的HR。

说完这些,西装男几乎耗尽了自己说话的力气,夏婵的几个土豆能换取的信息只到这里。他又坐回办公桌前开始继续广告的制作。

几人见他不再透露更多信息,转身走向楼梯。在进入这一层时几人便发现,大楼里的电梯显示屏漆黑一片,看起来停止运行多时了。

他们走到楼梯口,转身又看了一眼埋头在桌子里写着同一句广告语的西装男。身后满墙的玻璃幕墙将光从他背后打来,于是他的影子和桌子的影子一起,长长地投向夏婵等人所在的方向。

这层楼的入口的位置。

——

拿着地图,站在这幢办公楼的楼顶,夏婵等人俯瞰整个城市。

爬上20层的楼,对其他人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众人气喘吁吁,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上楼的过程中,前面的楼层可以直接进入建筑内部,直到第9层开始,一扇扇紧闭的大门将几人隔绝在外。和下面直接没有大门,只剩下一个门洞的楼层形成鲜明对比。

从西装男所在的5楼到9楼之间,每层楼都只有一个人在工作。他们统统将自己的头深深埋在桌面上的资料里。对外面经过的人没有任何反应。

越往上,楼层的大门越结实,从一开始的普通木门,到结实一点的玻璃门,再到更加厚实的金属门。上至最后一层时,门的材质夏婵已无法确定。只能肯定,这扇门比前面见到的十多扇门加起来都厚。

几人站在楼顶俯瞰整个城市,对照手绘的地图寻找男人所说的人才招聘市场。

众人所在的楼位于城市的北边,地图上所标注的位置在城市中心区域,从楼顶往中心看去,那里有一圈城墙,将中心圈在城墙内。在围墙附近的的十几米范围内,没有任何留存的建筑,空荡荡的平地,使得站在城墙上可以看到所有靠近城中心的生物。

是人还是尸体,一目了然。

夏婵注意到城墙边缘停放着几辆装甲车。和自己早晨在家里看到的那辆播放着广告的车一样。

那些车上的人也进了城。

将沿途的显眼建筑或构筑物标识在简易地图上,众人拿出望远镜又在城市周围观察一番,在城墙外面的城市街道里没有什么行人,也很少见到丧尸。这里就像一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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