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溶溶跑回云锦苑,冷得瑟瑟发抖,凑过去将冰冷的手直接搭在了甄溪的手炉上,甄溪尖叫一声,去推她的手:“你的手好冰!”

“借我暖暖。”岳溶溶嘻嘻笑着又将手贴过去,甄溪连忙将手炉递给她。

甄溪见她脸蛋也冻得红红的,出门时穿的那件斗篷也不见了,遂问道:“你的斗篷呢?”

岳溶溶裹上毯子坐在甄溪床上缩成一团:“落在侯府了。”

甄溪闻言脸色微变,任含贞正走到门口听到她这一句,柔声问道:“这样冷的天,出门也该想起来,怎么没回去拿?”

这话里听着有几分怀疑,倒像是岳溶溶故意落在侯府的,偏生她脸上带着笑,岳溶溶面不改色:“走得急了,一时忘了,等想起来已经出了府,也不好意思再回去了。”

任含贞若有所思走到自己的梳妆桌前,朝镜中后方的岳溶溶微微一笑:“何事这样着急?”

岳溶溶不欲多谈,随口道:“靳小姐对花色不满意,数落了几句。”

任含贞转身笑道:“幸好我没去,这样显赫的人家,我是伺候不来的,那靳小姐的脾气可不好应对。”

岳溶溶笑了笑,没说什么。

甄溪凑过来拉她的毯子问她:“那你今日有见到侯爷吗?”

任含贞手里的梳子停了下,从镜中看过去,见岳溶溶晃了神。

“溶溶?”

岳溶溶回神:“没见过,人家是侯爷,哪是我能见的!”

甄溪嘻嘻一笑:“说的也对哦,你快收拾一下,准备去用晚膳了。”

任含贞抿唇而笑,也走了过来,一道去了膳房。

杜艳看到岳溶溶来,冷冷斜了她一眼,拉着任含贞过去坐,转头看到岳溶溶和钟毓她们说话,很开心的样子,她冷哼一声,大声说了起来。

“听说靳小姐的母亲是大长公主的闺中密友,为救大长公主而死的,所以靳小姐从小就住在国公府,担了表姑娘的名头,被大长公主极致宠爱,和沈侯爷可谓是青梅竹马,那他们定然是感情甚笃的,如今订下婚约自是恩爱非常。”

说话间多次瞥向岳溶溶:“就怕有些痴心妄想的人想近水楼台,别还没摘到那轮明月就摔下来,摔死了!”

岳溶溶只当没听见,依旧和钟毓说笑,钟毓却看着杜艳笑道:“你怎么好像很怕有人会近水楼台似的?”

杜艳脸色蓦地臊红了。

突然一道奇怪的声音响起来:“可是我怎么听说……”却又戛然而止了。

众人被这转折的话头瞬间吸引,纷纷调转头去,看着语声源头的方绣娘,急问:“你听说了什么?”

方绣娘看着众人稀奇的目光,顿时谨慎,她听说的事也不知真假,万一胡乱说出来,传了出去,再传到镇国公府……她倏然打了个哆嗦,讪笑着摇头:“没什么。”

别人可不放过她:“你这两日领了韩家的差事,韩家同在望京门里的,你定然是听说了什么,快说吧。”

方绣娘无奈,只能找了个借口:“韩家的二少夫人怀孕了,我去做喜帕能听到的不过都是些孩子的事儿,可没听到有关沈侯爷的。”

众人知道她嘴严,没了意趣,岳溶溶的却愣住了,姝意怀孕了……

饭后大家去园子里消食,她还是没忍住,拉住了方绣娘,不露痕迹地闲聊:“二少夫人怀孕了,给的赏钱多吗?”

方绣娘“噗嗤”一笑:“财迷,很可观就是了。”

岳溶溶趁机问道:“那二少夫人身体还好吗?”

方绣娘多看了她两眼,笑道:“昨日才请了太医,诊断出来的,看着很好,金尊玉贵地养着。”她又看了岳溶溶两眼,拢了拢斗篷状似不经意问,“溶溶你认识二少夫人吗?”

岳溶溶微愣一瞬随即笑开来:“我要有那么好的福气,还用得着在这做绣娘吗?”

方绣娘也跟着她一起笑,仿佛这就是一场遥不可及的玩笑。

遥不可及吗?可她和叶姝意也曾玩闹在一起,一起喝酒,一起闯祸。

岳溶溶很喜欢那段日子,沈忌琛每日都要去军营,叶姝意来了,她们两个整天腻在一起,闯了不少大小祸,每每叶姝意都会搬出沈忌琛的名头,对方立刻恭恭敬敬认打认罚,她们无比骄纵,无比畅快,简直快要无法无天了。

那时候的岳溶溶知道沈忌琛身份贵重,却不知他如此贵重,整日腻在情爱的蜜罐里,根本没去想,他为何能令杭州的大小官员都忌惮,后来懂了,蜜罐也破碎了。

尖针扎进了岳溶溶的指腹,她痛得惊动回神,慌忙捂住冒出血珠的手指,不让鲜血沾染上价值连城的红色云锦,她又用手轻轻拍抚。

“这般珍惜,不知情的还以为岳姑娘是在为自己绣嫁衣。”一道刻薄冰冷的声音响起来,岳溶溶抬眼,就看到靳棠颂缓缓走来。

岳溶溶轻叹一口气,起身行礼。

靳棠颂嗤笑一声:“我没看错吧,岳姑娘何时这般守礼了?从前你不是很骄傲的吗?”她提到从前,眼中有一丝冷意。

岳溶溶不想同她争吵,可她的沉默却惹得靳棠颂不快:“如今你站在这里跟谁拿架子?你以为你还是从前的岳溶溶吗!”

说着,只见她快步上前,“哗啦”一声,手里的剪刀瞬间刺穿云锦,一路往下,撕裂两半。

岳溶溶惊诧之下怒从心头起:“你做什么!”她冲上前去,靳棠颂却突然往一边倒去,“砰”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猝不及防,岳溶溶甚至没来得及心疼自己的心血毁于一旦,就听到靳棠颂带着哭腔的声音望着她身后:“表哥……”

岳溶溶身形一怔,转过身去,就看到靳棠颂跌坐在地,泪眼汪汪地看着门口,她随即看过去,蓦然对上沈忌琛冰冷漆黑的眼眸,心狠狠一撞。

沈忌琛走过她身边,一眼也没看她,扶起靳棠颂,低沉地声音问她:“有没有受伤?”

靳棠颂抽噎了两声:“好痛。”

“文松,请大夫,扶表姑娘回去。”沈忌琛冷冷道。

文松从惊诧中回神立即上前,靳棠颂却推开了文松,挽住沈忌琛的手臂,万分委屈:“表哥,岳溶溶推我,我要她给我道歉!”

文松睁大了眼睛怔怔地看着岳溶溶。

沈忌琛目色微沉,没有立即答应,看向岳溶溶,她抿紧了唇挺着背脊直直看着他,恼怒又倨傲。

他知道她的性子。

“表哥……”靳棠颂轻轻摇撼他的手,带着一丝乞求,“我要她道歉。”

沈忌琛清寒的眸看向岳溶溶:“你听到了?”

岳溶溶耳中震颤,瞳孔蓦然紧缩,看着他的目光闪过微光,看到靳棠颂得意地扬起了下巴,一如当年她获胜时的模样,当年沈忌琛选择靳棠颂,今日亦如是。

沈忌琛蹙眉:“你在痛苦?”他嘲弄勾唇,“一句道歉而已,能有多痛?”

岳溶溶触及他眼底的痛恨,猛地心惊,她恨他,他也恨她,忽然她笑了,眼中愈发闪亮,沈忌琛的眸光却愈发暗沉,看着她转向靳棠颂,樱唇亲启,她说:“对不起。”

很轻,很无所谓。沈忌琛的心就好像被什么揪住了,怒火丛生。

靳棠颂笑了,继续道:“表哥,我不喜欢这件嫁衣,大家都是龙凤呈祥,鸾凤和鸣,我偏不要。”

沈忌琛耐着性子问她:“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靳棠颂笑了起来:“我想要孔雀翎的,背上绣上孔雀,尾巴要用真的孔雀翎绣成衣摆曳地,孔雀也有吉祥如意,婚姻和谐的象征。”

岳溶溶不去看沈忌琛的表情,他低沉醇厚带着笑意的声音却清楚刺穿她的耳膜。

“依你。”

淡淡的声音,轻飘飘的一句话,将岳溶溶这两日来的辛苦全都抹杀了。

靳棠颂却高兴了,又道:“表哥,岳溶溶虽然道歉了,但我还要你罚她!”

岳溶溶终于回头,沈忌琛也在看着她,却问靳棠颂:“你想怎么罚?”

靳棠颂想了一会,很天真道:“她毁了这么名贵的云锦,那就不给她赏钱!让她无偿做这次嫁衣。”

沈忌琛见岳溶溶眼中终于有了紧张害怕的情绪,眉心蹙了起来,比起他对靳棠颂的宠溺,比起让她道歉,她竟然更在意那一点银子!甚至看着他的目光不再强硬,露出张皇不安。

半晌,他仍是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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