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沈府就热闹起来了。

花厅内,谈大人与沈家父母商讨着婚事,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半点也不得含糊。

一座座红绸箱子像逶迤连绵的群山错落地耸立了半边屋子,系着吉祥结的红绸一圈一圈绕在大雁的脖颈上,传递着暖暖融融的喜庆。

静梧院内,沈雁和沈知微盘坐在厚厚实实的软垫上,墨玉制的棋子被粉嫩指尖按着轻敲棋盘,“真的不去见那小郎君最后一面?明日可就启程了。”

在临安,男女定亲后在婚期前再见面则会被视为不吉。

是以,沈母千叮咛万嘱咐,叫那胆大包天的小娘子勿要冲撞了吉日。

想到这里,沈知微悻悻地端坐,不置一词。

月沉西山,定亲的余热仍未从沈知微的脸上散去。

蜿蜒绵亘的桃花林里,桃花仙撒欢地唱着歌儿转着圈,如云的裙摆飘飘扬扬,洒下阵阵醉人桃花香。悠扬琴声从他的指尖缓缓流出,那清冽松香此刻竟也催人沉醉,不知归路。

倚上他的肩膀,此刻,天地万物,归于其间,不再言语,两绺墨发交缠相绕,腰间的红绳紧紧维系。

那是只属于他们的桃花源。

软褥中的少女坠入甜甜的梦乡,那玲珑的抱蕊牵丝花簪仍被紧紧握住,余下苏合香悠悠晃荡。

翌日,码头的灯笼一顶顶点亮,谈家一行人登上了船。

“走吧,子安。”

被伯父提醒,谈睢才意识到自己已在这船上眺望许久。

在等谁人来吗?

谈睢暗笑,弹衣起身。

“谈公子!”

一个小厮矮着身子端着一壶酒来到跟前,将酒递给凌风,恭敬道:“谈公子,这是我家小姐赠你的酒,”又左顾右盼,凑近着从怀中摸出一封信,

迎上叔父打趣的目光,谈睢点头,道谢接过信封,淡淡的桃花香从信封上飘出,如有实质般,大剌剌地钻入鼻腔,甜蜜清润,

像极了喜爱它的人,俏皮地说:

“谈公子,可不要忘了小女呀~”

她定然会咬重那两个字,只为看他红脸。

“哎呀,凌风啊你去四处看看这可有你家公子喜欢吃的鱼呀。”谈大人笑呵呵地拍着凌风肩膀示意道。

凌风点头称是,刚退下转身走出几步,又赶紧转头,挠挠后脑勺,吞吞吐吐道:“家主,公子不爱吃鱼呀。”

谈大人似恍然大悟,揽着凌风的肩膀边走边问道:“是嘛,那你和我说道说道,你家公子平日喜欢吃什么……”

看着这二人一唱硬和,谈睢无奈笑了笑。

也是难为叔父,常年在外,难得的顺道回江陵休整的这五日空闲里,也要抓紧时间为自己订下婚约。

待到四下无人时,谈睢将那安放怀中的信展开,看着娟秀却笔锋飘逸的字映入眼帘:

见字如晤

谈公子,我爹亲手酿的桃花醉分你一杯。我这未婚妻够意思吧?

这可是从我出生那日就存活至今,已经见证了整整十七个春秋变换的酒。

说起来,它比你还大呢,所以,你应该叫它……长酒?

江陵好远呀

山水迢迢,愿君平安。

谈睢看着这些字,脑子里想的却是沈知微低垂着眉眼认真写信的样子。

左手挽住袖口,右手握着笔,晶莹圆润的指甲闪烁着柔光,顺滑锃亮的乌发或许会有一两绺垂到胸前,发尾微微弯曲。

写完后,她一定会挑眉,满意地反复欣赏,再将信纸叠好,放入信封中。

谈睢失笑,

看着一望无际的江面,左右群山重重叠叠,倒映其间,随着船只推开的浪花,再高耸无声,再峻峭险阻,也只能跟随这柔柔弱弱的水波,潋滟蜿蜒,波澜起伏。

他想,

江陵好远呀。

自谈睢一行人离去后,静梧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当然了,这是沈知微自己认为的。实际上却是……

“铃兰,这件衣裳好不好看!”

“好看好看!”

“这件呢?”

“好看好看!”

看着自家小丫鬟的丸子头上缠绕的翠绿发带因剧烈的频繁摇晃而散落下来,沈知微按下手中的衣衫,走到铃兰后面,恨铁不成钢地摁上肩膀,示意铃兰坐下,两手拿起掉落的丝带,一边熟练地绑上,一边老成地甩甩脑袋,一个字一个字的吐槽,

“铃、兰,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一、个、人、只、能、穿、一——套、衣、衫、呀。”

系好后,弹丸似的“咻”一下弹那个可爱的小花苞,

无力地扑倒在小塌上,闭着眼睛,面朝上,任由阳光洒落。

“小姐,可是奴婢真的觉得每一件都衬得小姐颜若芙蕖映月,眉似新月一弯,目含秋水澄澈,琼鼻似玉琢,唇若含朱,凝脂肌肤微透霞,顾盼之间……”铃兰瘪了瘪嘴,好似有天大的冤枉,眼眶红红的包了一汪水,小嘴却还在几里哇啦地说。

“欸欸欸,打住打住,你说的这些,好似和衣裳无甚干系吧?”吹了吹空中漂浮的白丝,沈知微好笑地止住小丫鬟接下来的奉承话,

“啊?可是书上就是这么写的呀!”原本疑惑的铃兰后知后觉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僵硬地捂住嘴巴,

“哼哼,晚啦”

沈知微坐起来,斜斜靠在扶手上,又支起下巴,杏眸流转。

“什么书呀?还不老实交代?”

不好意思地放下交叠的手,吐吐舌头,嘀嘀咕咕地说。

“什么呀,大点声。”

铃兰深吸一口气,张大嘴巴,好似有人在身后追赶她一样,快快地说。

“《丫鬟密语·三句话让主子心花怒放》!”

简直是

气吞山河,粗狂嘹亮,

沈知微瞪大眼睛,愣了一会,好似没反应过来,一瞬间可怕的沉默过去后,迎来的是更骇人的笑声。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铃兰上辈子怕不是巧言令色的大奸臣吧?

“哎呀小姐别笑啦,羞死了。”铃兰低着头看脚尖,涨红了脸,紧张地揉捏着裙子。

“哈哈哈…咳、咳,”

笑得喉咙干涩,沈知微吃一颗葡萄润嗓子,转了转腰间的穗子,坏笑着继续打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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