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从意在黑甜的睡梦中,被一阵隐约的声响扰醒。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像是整个人陷进了柔软的云层里,连梦都没做。
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毫无负担地沉睡过了。
不必半夜惊醒查看实验数据,不用辗转反侧想着科睿的合同,更不会……那个人的面容刚浮现在脑海,就被她强行按回心底。
直到手机铃声钻进耳朵,她才悠悠转醒。
阳光透过纱帘斜斜地洒在床上,暖融融的。
手机的铃声从床头柜传来,她伸手一摸眯眼看去。
居然已经十一点了!
偌大的屏幕上,席老夫人的视频通话请求正闪烁着,头像是那张熟悉的紫檀木书桌。
时从意忍不住笑起来,顺手理了理睡得乱七八糟的长发,接通了视频。
画面里,老夫人和王妈正凑在一起,两颗脑袋几乎要贴到屏幕上。
“是不是点这个绿色的?”老夫人戴着老花镜,手指在屏幕上戳来戳去。
“哎哟,刚才好像按错了……”王妈在一旁急得直摆手。
“老夫人!”时从意忍不住笑出声,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
两个老人顿时“哎哟”一声,笑得眼睛都眯成缝。
老夫人凑近镜头,仔仔细细地打量她:“釉釉啊,我是不是吵着你睡觉了?你看看我这记性,连时间都算不准……”
她顿了顿,忽然皱眉:“你这小脸怎么又瘦了一圈?最近是不是工作特别忙?席澜跟我说你在搞什么大项目,你看看你瘦的,肯定没好好吃!”
时从意抱着枕头翻了个身,顺了顺头发:“没有的事,昨天才吃了人家一顿贵的呢。”
她顿了顿,问道:“老夫人,您身体好些了吗?今天假期我正好去看看您。”
老夫人一听,立刻拍着膝盖连声说好,转头就指挥王妈:“快去打电话让他们送一条新鲜的鱼来!再蒸一笼桂花糕!”
又着急的要去找人安排司机。
王妈笑呵呵地应着,镜头晃得乱七八糟:“老夫人,您慢点儿,小心闪着腰——”
时从意已经从床上爬起来光着脚跑去翻衣柜,听到之后立即跑回来。
“不用麻烦司机接,我自己打车过去就行。”
“那怎么行!山里路绕,我让他们安排车……”
“真的不用——”她拖长音调,耍赖道:“您要是这样,我可不敢去了啊。”
老夫人被她逗得直笑,最后只好妥协:“好好好,那你路上小心,到了给我打电话!”
挂断视频,时从意立刻给张如芳发了条语音:“妈,我今天去看老夫人,您有什么要我带的吗?”
张如芳很快回复,声音里带着笑意:“我腿脚不方便,就不折腾了。你替我多陪老夫人说说话,问问她想不想吃腌笃鲜,我回头让人送过去。”
时从意连声说着好,放下手机匆匆换衣梳妆。
她挑了条到脚踝的百褶碎花伞裙,搭配浅灰色宽松卫衣,头发随手编成松松的麻花辫垂在胸前,几缕不听话的碎发毛茸茸地翘着,衬得她不施粉黛的脸愈发清丽脱俗。
临出门前,她对着镜子抹了点唇膏,想了想,又从床头柜深处取出那只翡翠镯子。
冰绿的玉色在阳光下流转,像一汪春水。
她小心地戴上镯子,又从冰箱里取出米酒罐子,风风火火地关上门。
刚跑下两级台阶,她想起什么似的猛地折返,冲进屋里抓了一包张如芳腌的脆青李。
“差点忘了这个……”她嘀咕着,这次真的跑向了楼梯。
十二层的台阶,她三步并两步地轻盈跃下,裙摆随着动作飞扬,整个人充满朝气。
出租车载着她驶过繁华的市区,穿过郁郁葱葱的郊区林道,最终停在一处静谧的院落前。
四月的阳光透过翠绿枝桠,在她的裙摆上洒下深深浅浅的光影。
风铃在檐角轻轻摇曳,发出清脆的声响,空气中飘散着温泉特有的硫磺气息,与远处厨房飘来的桂花甜香交织在一起,氤氲出令人心安的氛围。
她刚走到门廊下,就听见里面传来老夫人又急又怒的声音:"你就站着让他打?!"
声线颤抖着拔高,尾音又尖又利。
时从意脚步一顿,转头询问身旁的管家:“怎么了?”
“大少爷刚从老太爷那边过来,头上被老太爷打出了血。”
时从意心头一跳,三步并作两步往里走去,转过玄关的屏风,眼前的景象让她愣在原地。
席琢珩仰靠在黑色沙发上,向来梳得一丝不苟的黑发散落几缕在额前,遮住了半边眉眼。
老夫人颤抖的手正按着他流血的额角,王妈捧着医药箱急得团团转。
大厅吊灯的光落在他紧蹙的眉峰上,将那道狰狞的伤口照得愈发刺目。
“您别动怒,伤了身体。”他握住老夫人手腕的指节泛着青白,声音却沉稳得可怕,“爷爷气消了就好。”
“放屁!”老夫人爆了粗口,绢帕按在他伤口,“从小到大他动过你一指头没有?我看他是越老越糊涂,他在外面跟七搞八搞我随他!没想到这么多年,他还是要把算盘打到你身上,就为了顾家——”
她突然顿住,胸口剧烈起伏了几下,清明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色。回头看到站在门口的时从意,神色一变。
“釉釉来了?”她连忙招手,“快来给老大看看伤口,我老眼昏花的都看不清伤得怎么样。”
时从意放下手中的米酒罐,缓步走近。
她拒绝他出现在她梦里脑海里,刻意切断所有联系,也没想到会再次见面时会是这样的情形。
席琢珩抬眼看她,那双总是沉静如水的眸子此刻带着疲态,却在与她视线相触的瞬间微微闪动,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他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烟灰色衬衫解开了两颗扣子,露出的锁骨上还沾着一点飞溅的血迹。
老夫人突然站起身:“我去给周大夫打个电话,这伤口得好好处理才行。”
说着就拉着王妈往楼上走。
客厅骤然安静下来,只剩碘伏瓶子摇晃的声响。
她跪坐在羊绒地毯上,裙摆在身侧铺开来,拿着棉签的手很稳,在触及他额角的伤口时还是微不可察地顿了顿。
熟悉的冷香混着淡淡的血腥气萦绕在鼻尖,时从意稍稍抬眼,正对上他低垂的视线。
“可能会疼。”她轻声说。
动作轻柔得不可思议。
伤口比想象中狰狞,眉骨上方两公分长的裂口还在渗血,周围已经泛起青紫。
碘伏触及皮肉的瞬间,她清楚地看到他喉结滚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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