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宫外的侍卫一个个跟着跳下来,达库听到尼弗尔的叫声一时间慌了神,想趁乱溜走又担心尼弗尔事后怪罪报复。
他偷偷朝地宫出口摸索,然而越靠近出口烟雾越稀薄,他被眼尖的侍卫一眼看到,张弓逼迫他卸下武器背过双手受俘。
烟雾开始逐渐透过地宫出口逸散。
孟图的脚步重重踏在石板上,每走一步,长弓的顶端就在地面留下一道沉闷的拖曳声。
率先进入尼弗尔视野的是孟图持剑的右手。
黄金手环在黑暗中隐没成一团冰冷漆黑的金属,结实的手臂后是身披软甲的年轻躯体,白甲上锈红色血迹斑斑点点绽开,那是尼弗尔寝殿中侍卫的血。
曾经风光无限的王子此刻右耳模糊一片,瘫坐在地上,咧着嘴角却笑不出声。他的左腿中了一箭,但此刻那支穿透大腿的羽箭正完整的被他握在手中。
他将箭矢硬生生拔出来了!
鹿瑶伏在地上,紧张的看着面前剑拔弩张的两人。
“孟图,我的好弟弟,你还记不记得我是怎么说的?”尼弗尔舔了下沾血的嘴唇,倚在墙上尽可能的抬头,直到足以用他惯常骄傲的姿态看向孟图。
“不要太迷恋一个女人,她们只会成为你的软肋。”
说完他再次尝试笑出来,烟雾颗粒覆盖了气管,他每笑一声就得咳两下,咳得身体左右摇晃,像根被弃置荒原的野草。
但没有人在意他说什么做什么。
“有没有受伤。”孟图望向鹿瑶,以极大的意志力克制怒火,尽量温柔的问她。
她摇摇头,“没有。”比起在场的各位,她嘴上这点小伤算什么。
然而她忽略了孟图的视力,他朝她走过来,蹲下,轻轻用拇指撇去她脸上的血迹。
金褐色的眼眸中似有燃烧的火焰,愤怒盖过心痛,他低下头掩盖自己的失态,抹过她消瘦脸颊的手慢慢紧握成拳,滑腻的触感附着在指腹。
随后重重砸在地面石板上。
“你没有资格等待陛下神圣公正的裁决了。”孟图冷漠沉吟着起身,长发擦过握剑柄的手,周身的杀意浓烈到遮掩不住半分。
剑身如闪电般划过空气,又以雷霆般的力量落下,停在半空中。
“铛!”尼弗尔抽出腰间匕首挡住孟图手中剑刃力道猛烈的下劈。
“哈哈哈哈哈···”尼弗尔哂笑着,勉力抬着匕首和孟图角力对抗,“你在生气什么?你在怕什么?”
“你甚至不敢问她在我这里这么长时间,我们都做了什么吗······”
腕间的压力骤然加重,孟图狠狠压下剑柄,再有一寸,剑刃就能贴到尼弗尔的头顶。
“你以为我会信你的鬼话?呵,也是,你张嘴的机会不多了。”
孟图冰冷回应,手上力道再次加重,这次他绝对不会心软。
“孟图殿下,陛下到了!”入口放风的侍卫冲这边高喊道。
侍卫的喊声穿过人群,传到在场每个人耳朵里。
“没错,我机会不多了。”尼弗尔飞快旋了下眼睛,忽然低声笑道,“临别前,让我再送你一份大礼。”
他忽然猛地卸力转头抽出匕首,失去抗衡的剑刃毫不留情劈下,楔入他的肩骨,又在他鬼魅般急速的动作中,顺着尼弗尔肩膀直接削下一片肉。
啊?冲她来的?
事情发生太快,鹿瑶还没来得及看清,尼弗尔窝在角落里的影子就嚎叫着朝她扑了过来。
“去死吧!”他那只完好的腿用力蹬地,高举的手中,握的正是那根从左腿中拔出的箭。
烟雾散去,法老的侍卫举着火把照亮了整座地宫,匆忙赶来的因提夫刚到,映入眼帘的便是这样的场景。
尼弗尔手拿箭矢朝鹿瑶心口刺去,孟图一手抓着尼弗尔的胳膊,一手举剑拦截他的动作,鹿瑶则在两人的包围中拼命后撤。
“都住手!”因提夫高声怒喝道。
可是身体的惯性怎么可能因为法老的命令而消失。
于是箭矢刺下,剑没能拦住,这场无必要的闹剧以悲剧收官。
算起来,鹿瑶已经很久没做过梦了。这种仿佛灵魂离体的飘忽感和失重感猛地让她有些陌生。
她看着日轮碾过天际线沉入大地,银树梢上鸟雀相喝长鸣,利比亚沙漠的沙砾被吹进底比斯的商铺,人们遵循万年来不变的自然规律生息。
谁的母亲在哭泣。
鹿瑶迷蒙的看着一具具尸|体从尼弗尔寝殿中运出,她的意识扫过这些陌生的脸庞,下意识寻找自己。
第一个被抬出来的熟面孔是尼弗尔。
他情况不太好,整个人从上到下从左到右,没有干净的地方,一抬出来就被宫廷医师的队伍接走了。
第二个被抬出来的是斐菈。
她瘦到脸颊凹陷,身上脸上裙子上满是脏污,十指指尖还有扣墙缝留下的刮痕,背上多了好几道两指深的伤口,失血过多导致她整个人皮肤像蒙了一层灰白的滤镜。
怎么没看到自己?鹿瑶感到纳闷。
意识飘向地宫深处,法老侍卫带来的火把伫立在角落静默燃烧,地宫里还有几个清理现场的人。
但她不在。
孟图也不在。
怎么回事?她去哪了?
鹿瑶将意识放在呜咽的哭声上,循声而去,飞快掠过花园,树荫,落在一处香气弥漫的宫殿露台边。
她终于见到了自己。
彼时孟图正抱着不省人事的她焦急的回寝殿,伊娥捂着额头被侍女搀扶着跟在后面,心痛的止不住摇头哽咽。
“还让宫廷医师去尼弗尔那里做什么!他是生是死都罪有应得!”鹿瑶第一次见伊娥这么失态,情急中甚至还没进寝殿就公然诅咒起失格的王室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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