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提前到昭阳宫就寝的事,嫔妃早已经想到了。

就算是寻常嫔妃,皇帝对其母族施恩并有重赏时,都会让那嫔妃侍寝一两日,面子里子都给到,遑论承恩的是皇后。

如此一来,十月里,后宫嫔妃侍寝的是唐、凌两位选侍,新人里没侍寝的只剩下孟选侍、薛选侍,和皇帝的表妹付明萱。

两位选侍不觉得有什么,自己位分不高,皇帝实在繁忙,估摸着心绪也好不了,这样的话,倒不如赶在皇帝心情好的时候侍寝。

付明萱却不是这么想,不论是不是挂在嘴边,皇帝与她的表兄妹关系摆在那里,而且她是才人的位分,侍寝却被区区选侍占了先,怎么能服气?

她坚信,是皇后不依不饶,总在皇帝表哥面前给她穿小鞋,才害她落到这样尴尬的境地。

付家虽然远在西域,在京城却也不乏亲朋故旧,需要那些人帮衬时,递句话就成。

殊不知,她在醉霞轩的一举一动,贺兰悠未见得当即获悉,临安长公主却可以。

十月最后一天,萧灼去了两仪殿之后,嫔妃请安之前,鸿嫣告诉贺兰悠:“临安长公主派人来传话,付才人昨日让亲信去了长陵王府,递了书信给长陵王妃。”

长陵王是先帝的堂兄,比起常山王,关系自然要远一层。萧灼登基后,长陵王赋闲在家,长陵世子外放,长陵王妃很是低调,一般只在过年时进宫。

贺兰悠对长陵王及世子的印象不错,源于她年少时遇到的战事中,有两次是父子二人护送军需,非常尽责。偶尔,长陵王会进宫,提醒她一些事,因为话都说在点儿上,她自是悉心受教,转过头便寻名目赏赐他的发妻。

平日里,哪一次后宫分给宗室女眷的赏赐,她都不曾忘记长陵王妃和世子妃。给婆媳两个体面,也就算是继续敬着长陵王父子了。

“长陵王府与西域总督有旧?”贺兰悠问。

鸿嫣答道:“是女眷之间交情不错,付夫人哪次进京,都会到长陵王府拜望。”顿了顿,又说,“临安长公主的人还说,昨日常山王妃去找过长陵王妃,带着想举荐的许小姐,盘桓了大半日。”

贺兰悠失笑,“长陵王妃倒成香饽饽了。”这样说着那个人,印象却不深,她这边一点先入为主的好感,是因长陵王父子的恪尽职责而起。

嫔妃请安时,贺兰悠少不得对付明萱稍加留意,发现对方神色明朗了几分,看起来,长陵王妃答应了她什么事。

贺兰悠心里微微有些不快。

随意一瞥,她注意到了贺选侍。那丫头这一段真的沉静平和下来,那种由心而生的气质是谁也装不出来的。

端茶送客之后,贺兰悠问起贺选侍,“她最近如何?”

“过得还不错吧。”星玉道,“偶尔与谢淑女口角一番,谢淑女说不过她,这几日忙着跟宫女一起做冬衣呢。”

“送到针工局不就行了?”贺兰悠道,“难道她和宫女的手艺,比绣娘还好?”

“什么啊,是为了省钱。”星玉笑道,“料子送到针工局,总要给三五两银子,不然人家不定压到什么时候,做工上不会差,但也不会上心。”

贺兰悠一时间真忘了这一茬,也很正常。

如今不比以前,宫里算上太后、临安,有二十来个主子,高位的人不给银子也不能怠慢,低位的人想快些穿上新衣服,就需要绣娘赶工,不给点儿实惠,人家当然不会平白无故卖力。

琢磨一下,贺兰悠说:“取三千两银票给贺选侍,一千两是上次忘了给她,两千两是她以前的大伯父大伯母和大哥给她的。马上进冬月,离过年不远了,别太辛苦。”

说的上次,指的是夺回家产后分银子给嫔妃的事。

星玉称是。

贺兰悠又道:“瞧着她穿戴很是寻常,选几样首饰几张皮子明面儿上赏她。”

她喜欢看到人往好处走、往开了想,发现了就想照顾一二,算是一种鼓励兼认可。而这是皇后与嫔妃可以逐渐形成默契的事。

星玉再次称是,故意逗她:“万一给点儿颜色开染坊——”

“那我就加倍跟她祖母要回来,还让她祖母断了给她的银钱。”贺兰悠混不介意,“我翻脸本就跟翻书似的,谁不知道?”

星玉笑不可支,直到到了听风馆,脸上仍留着三分由衷的笑意。

贺选侍得了赏赐,明显意外又惊喜,殷勤地请星玉落座,用好茶款待,犹豫一阵,取出一副暖手捂,“听说过皇后娘娘手脚易发凉,闲来无事做的,苦于找不到由头送去,今日既然姑娘来了,便烦劳你给娘娘带回去。虽然微薄,终归是我一点儿心意。”

星玉欣然接下,告辞时推脱不过,得了贺选侍执意给的一个镶宝石银镯。回到宫里,一一告知贺兰悠。

暖手捂是用上好的貂皮做成,手艺很过得去,不需问也知道,是贺老夫人送进来的皮子。贺兰悠满意地笑了笑。

午后,长陵王妃、常山王妃一同进宫,求见皇后。

贺兰悠早有预料,“本宫看到常山王妃头疼,不见,长陵王妃不妨进来喝杯茶。”

外面的常山王妃再气闷也没用,离开前微声与长陵王妃说了几句话。

长陵王妃六十来岁,头发白了大半,体态微丰,面容保养得不错。在内殿见到贺兰悠,恭敬行礼,“皇后娘娘万福金安,臣妇贸然进宫,还望海涵。”

以前也是以老身自称,今日却改了。贺兰悠淡然笑着,指一指软塌前的座椅,“王妃请坐。”又唤人上茶点。

寒暄几句,长陵王妃道:“这三个月来,宫里宫外皆知,皇上大多歇在正宫,帝后情深,固然可喜可贺,却也不免有别的说道。”

贺兰悠笑微微,“那是自然,本就没有世人众口一词的事。”

“以前,太后娘娘打理六宫时,常唤臣妇、常山王妃等人进宫,说一说宫里的事,问一问我们的看法。上次宫中家宴上,常山王妃的事,臣妇仔细打听了,其实她是一番好心,却比臣妇还要嘴拙,总是词不达意,便惹得皇后娘娘不悦了。”

“嫌她聒噪罢了。”

长陵王妃身形前倾,神色诚挚,“就算娘娘觉得臣妇倚老卖老,有些话臣妇也得说。

“出了先帝孝期,不短的时日里,皇上只知正宫,才有朝臣屡次三番弹劾娘娘善妒的事。

“如今皇上既然已经开始临幸嫔妃,娘娘何不规劝皇上雨露均沾?

“毕竟,朝臣弹劾娘娘的根本原因,是皇上子嗣不旺,只有大皇子和大公主。”

这种事,换在怎样的门第,都是关起门来谈论的,对当家主母谈及这些的,必然是情分匪浅之人。而后宫不同,这些事简直是摊开在官员和世人眼中,由着他们常日里说长道短。

贺兰悠此时只讶异于对方和自己的不见外。只有几面之缘,要说有牵系,不过是她绕着弯儿地给对方的夫君、儿子该有的尊重。

话说的不论好听难听,也是对皇后指手画脚。看起来,这位王妃似乎误解了什么。

贺兰悠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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