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后倒是一次都没有错认过我。”

穆晓笙抬手掸了掸衣摆上的灰,垂着眼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再没有抬头看过她。

皇后流着泪,望着他的眼神愈发痛苦:“你也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会不认识?”

“是吗?什么时候连母后也变得这么冠冕堂皇起来了?”

“琅儿......”皇后的泪水早已决堤,也顾不得体面,光着脚跌跌撞撞地跑向他。

母爱这种陌生的东西,浓烈地涌向他,穆晓笙忽地胃里一阵翻腾,险些将涌出的阵阵暖流吐了出来。

恶心,对他来说,她的眼泪很恶心。

她的声音很恶心,叫他的名字更恶心。

“站住。”他一手捂着口鼻,一手举手那柄素色玄扇指向她,将他们的距离隔在一臂之外。

“别过来。”

面前的女人呆在原地,疲惫是眼里唯一看得见的情绪。她呜咽着,低喃着他的名字:“琅儿......琅儿......”

穆晓笙勉强克制住了胃里的翻江倒海,缓了许久才重新恢复往日那种森冷的神态。

“今日我来,不是与你互诉衷肠的。”

皇后终于收住泪水:“那,那你想做什么?”

穆晓笙微微挑起嘴角,露出个神秘的微笑:“宁王已归,父皇难道不该重新册封,迎我入宫?”

“这......”皇后嘴角的一块皮肤不自然地抽动了几回,略有为难道:“你回来自是应该昭告天下,以重礼迎你回宫,只是,这件事你得给母后和你父皇些时间。毕竟你忽然出现,我们又喜又怕,总得需要时间缓和一下,再者,册封典礼是大事,得叫礼部好好准备准备。要不这样琅儿,母后先在宫外寻个僻静处给你住着,等你父皇与众臣商议过后,再行定夺。”

“母后真当我傻子么?”穆晓笙眸色一暗,冰冷的眼神毫不留情地扫射在她身上,“若是给了你们时间,到时候去迎我的,恐怕不是重礼,是重兵吧?”

“怎么会呢?不会的琅儿,有母后在,母后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琅儿,母后知道你这些年一定受了很多苦,日后,你想要什么,母后都会给你。”

“够了!”穆晓笙已经耗尽了所有耐心,他轻蔑地看了看眼前这个伪善的女人,道:“我想要的,你已经给不了了。母后,我给你三日的时间,三日后,要么父皇下旨昭告天下,为宁王举办册封典礼,要么,我就把当年您与父皇做过的事全都说出来,孰轻孰重,您来选。”

说罢,他也没留给她再说话的机会,身轻如燕地从窗外飞身而去。

一连见过秦燮与皇后,穆晓笙只感心力交瘁,回到栖风阁时,已是丑时。他没惊动手下人,自顾自地翻墙进去,可到了自己屋前,却发现,里面还点着一盏灯。

推门进去,只见秋兰珺正倚在桌角打盹,她还穿戴整齐,一看就是在等自己回来,这不由地让他痛了一日的心得到了片刻安宁。

他下意识地放慢了步子,生怕吵醒她。天愈发冷了,其他屋子已经早早生起火盆,可他不喜热,于是他的屋子迟迟未取暖。

这会儿,她的鼻尖和耳廓已经有些发红,就连身子都是蜷缩在一起。

见状,穆晓笙忽地来了一肚子气,小声埋怨道:“怕冷还不回榻上睡。”

秋兰珺本就记挂着他,不敢放心地睡,被他这么轻声一嘀咕,便猛地惊醒,然后还未等完全醒神,身子就已经熟练地跪了下去。

“庄,庄主回来了?”她身子打着晃,睡眼惺忪道。

穆晓笙不语,伸手准备将她拉起,可她不知是没睡醒还是出于本能,在他手掌靠近肩头的一瞬间,竟下意识地往后躲了几寸。

穆晓笙一滞,手掌孤零零地悬在半空,随即,心头那块稍稍被疗愈过的伤口再一次崩裂,滚烫的血液如瀑地倾流而下。

“还这么怕我?”他的语气变得生硬。

秋兰珺这才从困顿中清醒,可迫人的寒气也像千万只瞄准她的利箭般,将她笼盖。

她不禁打了个哆嗦,忙解释道:“没有,只是庄主身份尊贵,奴婢哪敢让庄主扶我起来。”

“身份尊贵?你说的是哪个身份?”穆晓笙逼问道。

秋兰珺垂着脸,额间挤出的纹路能直直通到鼻梁,片刻,她才硬着头皮道:“我......庄主无论哪个身份,都很尊贵。”

“兰儿,你真觉得这样是在哄我开心吗?”

“......”自然不是,可她的确生来就怕他,一见他就发怵,就像耗子见了猫似的。被他这么问,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穆晓笙见她已经吓得缩成一团,终是不忍心再多说什么。

他无奈地叹口气:“起来,更衣。”

秋兰珺松口气,忙起身给他解开衣带。这些日子,他日日要他陪侍,现在对于给他沐浴更衣这种事,早已手到擒来,没了最初的羞涩。

她刚解开第一层外衣,正要继续向里解去时,穆晓笙也不知怎的,忽地探出一只有力的大手,捏住她下巴。

她的动作被他骇得停下,瞪圆了双眼盯着他。

穆晓笙道:“若我恢复了大郯皇子的身份,你可愿嫁给我做王妃?”

秋兰珺双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红,随后才略有难堪地低下头:“庄主说笑了,且不说南凌与大郯,是不共戴天之仇,就算两国交好,我也没资格做皇子的王妃,还请庄主......”

“知道了,不愿就不愿,哪来那么多说辞。”穆晓笙冷冷打断她,可语气仍是掩不住的失望。他沉着脸,几步越过她,回到榻上躺下。

片刻,他才转过脸,怅然的眼神落在没挪地方的她身上:“我早已不是大郯人了,你没必要把我当作仇人。”

秋兰珺忽然鼻尖一酸:“庄主误会了,我一直当您是恩人。”

穆晓笙愣了愣神儿,缓缓露出个微笑:“知道了,过来睡觉。”

秋兰珺轻声“嗯”了一声,又是磨蹭了好久,才从床尾爬上去,躺到了最里面的位置,与他足足留了两尺的距离。

穆晓笙又气又笑,方才心头的阴霾被她这样小心翼翼的举动逗得一扫而空。他翻过身,扯了她一只手臂,将人拉进自己怀里。

“这屋子冷,我抱着你睡。”

秋兰珺早被他这举动吓得僵直了身子,可他说罢这话,便真的没了其他动作,只是牢牢裹着她,闭上眼,温热的气息一点点洒落在她眉心。不知过了多久,她紧绷的身子才渐渐舒缓下来,随着他均匀的呼吸沉沉入眠。

翌日清晨,她半梦半醒地在他怀中打了个滚,隐约中一只温暖的手臂轻轻拢了拢她。

她迷迷糊糊地睁眼,却见眼前赫然出现张笑得瘆人的脸。

许是她第一次靠他这么近,还没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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