荼毗气血翻涌,差点栽倒。阙玉京立刻扶住她,半抱在怀中。

他见荼毗咬牙切齿,腮帮子都鼓起。她却呼出一口浊气,“没有。”

阙玉京沉默,没什么表情,荼毗猜不到他的心思,只觉得他狠他果断,这时却看出怜惜来。荼毗暗道自己痴了,对一个无情之人,想象这些多情情绪。

良久,阙玉京道。

“荼荼,你知道我能看出你撒谎吧。”

荼毗哽住。

她喜欢实事求是,修炼脚踏实地。

常常让人忽略,她是个撒谎的高手。

有可能她说的每一句都是真相,只是拼接起来,却是个彻彻底底的骗局。

阙玉京天生没情丝,赤子之心,最好勘破这种谎。

荼毗不欲多说,否则谎言上堆谎言,今日是没完了。

“事已至此,我们俩,算了吧。”

阙玉京想了想,“你不愿意与我结契?”

荼毗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长叹一声,“结不了。”

“那如何才能结得了?”

“除非我师父死了。”

荼毗只是句气话,面对着阙玉京这直来直往的性格,一不小心她就把心里话也说出来了。

阙玉京毫不犹豫,“那我去杀了他。”

帝白剑剑吟震动,荼毗吓了一跳,赶忙摁住剑鞘,“阙玉京!我开玩笑的。”

帝白剑又安静下来。

他这个她说什么、他就干什么的个性,荼毗真是无奈。

她反问阙玉京,“你那日没接到我,不就回去了?再没来见我?如今倒来问我隐瞒你什么。”

阙玉京有点迷惑。“你不肯见我。”

荼毗深吸一口气。发生了那种事,她真的自闭了很久。当时不见阙玉京不说,那是谁也不肯见,后来阙玉京进不了慕尘宗,被谢却风明坑暗坑,自己都自顾不暇。

如今荼毗反问,属于是倒打一耙,冤枉阙玉京了。

荼毗强词夺理,“那你不能传讯吗?”

“前辈们不让我找你。”阙玉京,“说我太弱了,你看不上。”

荼毗:……生死轮的老头老太,鸡娃有一手啊。

她手下按着帝白剑鞘,觉出手感不同,厚重许多。

荼毗才发现帝白剑上打了个暗格,串了个子剑。

她疑道:“这是……”

“子母剑。”阙玉京接道,“你以前不是说想当我女儿吗?那剑也……”

荼毗踮起脚,一把捂住他嘴,赧然:“闭嘴。”

那不是她故意绕他,想骗他的帝白剑绝招吗?

阙玉京眨巴眼,狭长的眼里满是无辜。

荼毗见他不再多话,方才松开手。

一时摩挲手指,这家伙清心寡欲,皮肤是真的丝滑,像婴儿皮肤一样。

阙玉京不知她这些遐思,取下那子剑,“此剑名‘不弃’,我帮你打的。”

不弃剑。

荼毗暗道这个疯子,问:“你就在孤绝峰整天干这个?”

阙玉京承认,“对,费了点功夫。”

阙玉京把剑递给她,“是把好剑,你试试。”

能被阙玉京列为“好剑”,那必定可与知名的名剑一较高下。

荼毗顿时来了兴趣。

她接过不弃剑,粗看一眼剑鞘,雕刻的是芙蓉花。愣了一愣。

“芙蓉……”

阙玉京含笑应了声“嗯”。

这是他的表字。

荼毗微微赧然,她没有在唤他好吗?于是集中精神,专注于剑本身,荼毗缓缓拔.出剑。

哗啦。

剑刃与剑鞘摩擦,剑吟低低,不同于帝白的粗犷,不弃剑的剑吟要温和许多,只是在温和之下,给荼毗以满手的震颤。

以荼毗的本事,都无法完全驾驭它。

这是一柄看上去温柔包容,实际却强到深不可测的剑。

荼毗调动灵气加注在手心,一用力,才将剑身完全拔.出。

伴随出鞘之声,剑横于空,流光溢彩,剑面上星星点点的紫蓝色点光,散若萤火,聚如星河。

霎时就将风雪瑶台殿的廊庑点亮了。

在昏暗雨幕里,不弃之剑,宛若星河在水。

荼毗一时被美到说不出话来。

阙玉京将她惊艳的神色都看在眼中,形容道:“不弃剑的剑胚里,加了紫星石为阵,又加了土地珠为基,原材料都在灵宝之地蕴养许久,吸收了草木天地的灵气。人用此剑,可舒缓心胸,稳固心性。”

荼毗听他描述,心中更觉不弃的不凡。

阙玉京打造这柄剑耗费心血甚巨,滔滔不绝,“不弃,比起帝白剑也不差。”

他刚说完,帝白剑出鞘立直,一剑拍在他后背上。阙玉京一个踉跄,险些跌倒,但他毫不生气,显然对帝白剑的凶性早已习惯。只是默然收帝白剑入鞘。

荼毗没有管这一人一剑的小打小闹。

她的目光,已经完全无法从不弃剑上移开。

“很美……”

这剑重量偏轻,荼毗翻转手腕,调动手指,剑柄便如滚珠,在她掌心指缝间任意变换角度,剑身上流转的光点随翻转变化,结出种种不同的星图,美不胜收。

很趁手。

只比七杀剑略逊色一筹。

还有……这剑嫌弃她,那嫌弃的劲儿,和七杀剑比,也是不遑多让。

端看她用剑,剑都有力气不着痕迹地抵抗,时不时让她预定的剑轨有所偏移。

荼毗和它较劲一阵,都有点摸索出它偏移剑轨的习惯。她再使剑,就预留了不弃偏移的角度,最终剑之所指,还是如她所想。

换言之,不弃的小九九,全被她预料得清清楚楚,还招招拆解。

阙玉京道:“你们,玩得挺开心。”

收服名剑,也如收服烈马,御剑之道,亦是剑修的乐趣之一。

玩了一小会,不弃也反应过来,瞬间剑身点光乱窜,又强硬遏制住,不管荼毗再怎么逗它,它都装死了。

荼毗笑眯眯的,“真可爱。”

荼毗来兴致了,划破手指,让不弃剑滴血认主。而后她御剑飞出廊庑,出去在天空晃了一圈,不惧雷电。

不弃材质特殊,同帝白一样,不惧雷电,反喜这种天气。

正如鱼入大海,不弃承载主人在天空中肆意翻转、腾飞、钻弯,自由自在。

换个剑主,被它这么个甩法,都可能掉下来摔个粉碎。

可它现在的剑主是荼毗。

荼毗训练自己御剑时,比这恶劣的天气、比这过分的情况多了去了。

她索性卸了力,给不弃自由,随它去释放天性。反正凭她御剑的心力和熟练度,人总会牢牢稳固在剑伤。

不弃得了自由,越发没了章矩,加速、翻转,快出残影。

剑身点光汇聚,正如在雷云上划出一线星河。

雷电在荼毗身边擦过,云层扑面湿润,满腔呼吸的空气都带着凉意。

荼毗感觉轻盈如风本身,翱翔于无尽天际。

身边的一切如风去,脚下的一切似渺尘,头顶的天空触手可及。

飘飘然欲乘风归去。

心若天空,宽广无垠。

小事无扰无侵。

心大了,什么事都小了。

荼毗深埋心底的郁悒之气,也在御剑直飞中,一扫而空。

她突然有点感激,自己能交上阙玉京这么个剑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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