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沙发上,沈聿珩眼睫微动,缓缓睁开。
办公室里静得能听见空调管道里气流的呜咽,还有他自己的呼吸。
他撑着坐起来,喉间那股粘稠的铁锈腥气又涌上来,他抬手捏了下喉咙,试图将那点狼狈压下去。
项柔抱着一沓文件走进来,目光扫过他苍白的脸和僵硬的坐姿:“哟,真没想到。大名鼎鼎的沈律师,居然晕血?”
沈聿珩眼神沉郁下去:“弱点谁都有,项医生这么精准打击,不符合医生的职业道德吧?”
“职业道德?”项柔笑意更深,随手抄起桌上的杯子走向饮水机,“你又不是我的病人,我对你,用不着浪费医德。”
沈聿珩轻笑一声,压抑的感觉似乎减少几分。
接过水杯时,指腹不经意擦过她的指尖,两人都顿了下,又飞快移开。
他喝水喝得急,水珠顺着唇角滑下去,漫过凸起的喉结,没入衬衫领口,留下一道深色的水痕。
“林薇怎么样了?”他放下杯子。
项柔坐回椅子里,转了半圈,望着窗外渐沉的暮色,“命是抢回来了,”她顿了顿,笔头在桌面上无意识地划着,“就是……”
“就是什么?”
“她的自杀,”项柔眉头紧锁,“有点,诡异。”
林薇刚刚才认定是她和沈聿珩串通,还叫嚣着投诉举报,怎么转眼就去自杀?还是以那样的方式……
她强行按下自己思考的方向。
再抬眼时,沈聿珩不知何时已站到桌旁,半倚着桌角,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逆着光立着:“项医生好像有心事?需要帮忙吗?”
“哦,没什么,”项柔迅速敛起所有外露的情绪,迎上他探究的目光,“沈律师要是没其他事就请回吧,我要下班了。”
沈聿珩点点头,“好,”目光在她脸上意味深长地停留了一瞬,“那,再见。”
项柔目送他出门,随即拉开办公桌抽屉,将手头的文件放进去,动作却骤然僵在半空。
抽屉深处,一个突兀的白色信封静静躺着。
没有任何印刷文字,只是纯粹的、刺眼的白。
呼吸瞬间凝滞,指尖带着无法抑制的微颤,她屏住气,缓缓地将信封捏起,深吸一口气,翻转手腕。
信封背面,一只血红色的眼睛,正死死地“瞪”着她!瞳孔的位置是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她撕开信封,倒出几张照片。
照片上,杨琳琳双目紧闭,毫无生气地躺在不锈钢解剖台上,赤裸的身体呈现出死亡的青灰。
而她的脖颈上,一道深可见骨的巨大裂口横亘其上,皮肉狰狞地向外翻卷!
“啊!”一声尖叫冲破喉咙,项柔像被烫到似的从椅子上弹起来!椅子腿在地面刮擦出刺耳的噪音,照片脱手散落一地。
浓烈的窒息感扼住喉咙,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喘息似乎都带着血腥气。
是谁?!是谁把杨琳琳的解剖照片放进来的?!
她推开门,几步冲到护士站,双手撑在台面上,声音因极致的惊骇而变得尖锐:“刚才!有谁进过我的办公室?!”
值班的郭护士被她这副要吃人的样子惊得愣住,脸色煞白地往后缩:“项、项医生!我,我刚才送那个自杀的患者去急救!那,那个沈律师,他不是一直在你办公室里吗?”
沈律师?
沈聿珩!
没错!他刚才一直在这里!还有他离开的时机,难道,是他放进去的?!
不对!
收到第一个印着血眼的信封时,她根本不认识沈聿珩这个人!除非,除非他从更早之前就已经盯上了自己?
这个念头太过荒谬,却是黑暗中唯一能抓得到的线索,一股寒意从脊背窜起,她强迫自己深呼吸,指甲狠狠掐进掌心,尖锐的疼痛让她混乱的思绪稍稍凝聚。
她转身,脚步有些虚浮地走回办公室,反手锁上门,散在地上的照片,再一次闯进视线。
杨琳琳了无生气的躯体,狰狞的伤口,信封上那只血红的眼睛……视觉的冲击让她一阵眩晕,紧随其后的是强烈的窒息感,她不得不紧紧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她想到放弃,这种痛苦她实在承受不住。
“Zoey......”话出一半,她迅速按住自己的嘴,不行,这样逃避不是办法。
她再次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捡起地上的照片,强迫自己去看。
照片是近距离拍摄的,清晰的创口令人作呕。
尸体躺在解剖台上,双目紧闭,致命的颈伤触目惊心,皮肉外翻,边缘参差不齐,苍白的脸几乎出现在每一张照片上,似乎拍摄照片的人更想拍下她了无生气的五官。
这个突然的想法让她翻涌的恶心感稍减,但恐惧更深。
她拿起一张照片,凑近灯光仔细看。
不对!这不是警方或法医用于证据的标准照片!虽然是同一场景,但这种取景角度,带着深深的凝视和恶意。
是谁,是谁能接触到琳琳的尸体,这些照片又是什么时候拍的?难道琳琳的死,另有隐情?当地警方一直阻挠她的尸体回国,是不是也发现了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强忍着剧烈的生理不适,捡起白色的血眼信封,举到眼前,借着灯光仔细观察那只眼睛。粗犷扭曲的线条,恶意的凝视,与之前收到的一样。
等等!
灯光透过信封薄薄的纸张,在漆黑的瞳孔下,似乎,似乎藏着极其细微的纹路。
项柔倒吸一口凉气,几乎是扑到桌边,将台灯的旋钮拧到最亮!刺眼的光线瞬间充盈整个房间。她将信封贴在灯前,眯起眼,极力辨认。
灯光穿透纸张,瞳孔深处的纹路在强光下慢慢变得清晰可辨:R、o、m、e、o.
Romeo!
是《罗密欧与朱丽叶》里的罗密欧?!他又联想到U盘里的视频片段。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送照片的人,是在传递某种信息?还是恐吓?又或是一场针对她的死亡宣告?
沈聿珩,这个名字再次压上心头。
他今天的出现,恰到好处的晕血,以及离开的时机,一切线索都扭曲地指向他!
他在办公室里每一个细微的表情,每一次眼神的停留,此刻在项柔的回忆里都蒙上了一层阴森诡谲的色彩。甚至他喝水时水珠滑过喉结的画面,此刻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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