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长胤的视线像一束轻轻打过来的流光,从一众乞丐面上掠过,并没有额外做停留。

更没有发现谢煜。

她很快就转头骑马往街尾而去了。

谢煜看着她在街尾转了个弯,身影彻底不见了,就开始哼哼起了不成形的旋律。

计划有效,沈长胤完全没有认出来她的伪装,她觉得这次一定能行。

她放松地靠着墙面,甚至连抖腿的坏习惯都有些恢复了。

小乞丐转头看她:“做个乞丐还做得这么开心?”

谢煜但笑不语。

街面上的小摊贩们终于全部都收拾东西回去了,只剩下那些有固定店面的商家还开着。

却有一群穿着相同样式棕袍的人,手里拎着油纸包的礼物,依次拜访了各个商家。

“那些是什么人啊?”她问小乞丐。

“哦,应该是吉亲王府的管家,她们家的郡主这两天成亲,婚车车队应该会从这条街上过,所以这些管家们要提前和这些店主打好招呼,到时候可能会让这些店家配合,在门口摆一些喜糖”

“原来是这样,那也算好事。”谢煜若有所思:“这些大人物成亲的话,是不是会做点别的好事?比如给乞丐发赏钱。”

小乞丐晃着自己的破碗:“可能会吧,我也就遇到过一两回,我去讨赏的时候给我发了几十文钱”

“那这回你一定也要去讨赏啊,你会说什么讨赏的词?”

小乞丐:“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这些都是老乞丐教我的”

谢煜想了想:“也不能算错,但是我们可以练习一下,如果赏词说得更好,说不定她们就会给你更多的赏钱”

谢煜小时候回乡下参加婚礼,就会遇到这种人,打着一个快板、说着吉祥的顺口溜,说完了之后会要几十块钱的喜钱。

她回忆了一下,又自己加工编造了一下:“天圆圆,地方方,新人今日拜花堂!

一拜天地福气长,二拜长寿二高堂,

妻妻对拜入洞房,来年生个状元娘!”

小乞丐睁大了眼睛。

这天底下的乞丐分很多种,有的乞丐有点才艺,会唱莲花落,一般都过得比较好。

但大部分的乞丐都只是纯乞丐,从小吃不上饭,更别提念书了,讨赏的吉祥话也只会死记硬背那几句。

谢煜又加了点调子让小乞丐学,像唱歌一样,讨赏的时候也算有点才艺。

小乞丐的记性不能说不好,但是背书显然让她非常痛苦。

谢煜编了两三套词,让她依次背下来,还让小乞丐表演给她看。

两人就这样一直练习到了下午。

那时午饭刚过没多久,太阳还明晃晃地照着,街面上突然出现了16个穿着官服的官差,腰间都别着刀。

乞丐们都警醒起来,坐直了身体观察着。

“她们这么快就来查封茶水铺了?效率这么高?”

谢煜有些震撼,现代警察办事的时候还要先找证据呢,很少有当天发现,当天就查封的情况。

看来处在京城的京兆府,还是比上次那个和商家同流合污、搞讹诈的小镇县衙好多了。

但那些穿着黑袍的官差们并没有在茶水铺面前停留,而是直奔这群乞丐而来。

“姐几个都饿了吧?咱们京兆今天好心管你们吃顿饱饭,都跟我们走吧。”一个领头的官差出来说。

乞丐们都喜不自胜,还有这种好事?

谢煜感觉有些奇怪,但是,她望着眼前16个都带着刀的官差,没有选择轻举妄动,反而站起身,顺从地跟着走了。

果然,一到了京兆府,饭都没有吃上,一群乞丐就全都被关进了监狱里。

京兆府是人家的大本营,即使乞丐们感觉到不对,但是在无数虎视眈眈的官差面前,也还是都老老实实地进了牢房,一句话都不敢说。

眼瞧着一个衙役就要关门落锁了,原本还想继续观察的谢煜也不得不先开口发问:

“这位大姐,为什么要关我们呀?”

衙役停住动作:“关你们一群乞丐就关了,好歹我们提供牢饭的,你怎么这么多话?”

谢煜赔笑:“大姐,虽然话是这么说,虽然我们都是吃不起饭的乞丐了,但您总得给我个理由是不是?不然我们心里都害怕。”

衙役随口胡诌了一个理由:“你们看看你们这一群人,有手有脚的,却不去干活,天天脏兮兮的在街上讨钱,多难看呀,有损天子威严。”

有损天子威严?

这群乞丐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了,都没被管过,怎么今天突然想起来要维护天子威严了?

她又追问了两句,像个愣头青。

衙役终于不耐烦了,说:“吉亲王府的郡主过两天就要成亲了,成亲的时候,车队就从你们那条街上过,你们这群灰不溜秋的乞丐在那里好看吗?”

就因为这个?

就因为这个原因,就可以把人关进牢里吗?

谢煜知道天底下的警察、官差都不是完美的,但这件事情依然不是她能够接受的。

“你可以把我们赶走,为什么非要投进大牢呢?”

衙役理所当然地说:“那你们不是很快就回来了吗?而且把你们赶走,你们跑到人家府上去讨赏钱怎么办?”

“很难看的,所以郡主府的管事们特地请我们,一定要把你们看牢了。”

“这不是好事吗?我们还管你一顿饭呢?”衙役摆了摆手,就要继续关门:“安心在这儿待两天,过两天就把你们放出去了。”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老乞丐惊慌起来。这个老太太的精神状态本就不好,谢煜今早就怀疑她是有精神类疾病的。

此时,老太太有些疯狂、颠颠地说:“你们根本不会放我们出去的!老姜、老曹她们几个就是有一天被关了进来,就关到了死!”

谢煜皱起眉头,趁着老太太发疯胡言乱语的时候,低声向小乞丐问了几句,得知了事情的始末。

这街面上原本还有几个老乞丐,和老太太的关系不错,却突然有一天被官差抓走了,说是很快就放出来,却还是一直被关着。

她们很快就死在了牢房里,毕竟官府养犯人的粮食也是要钱的,不可能一直养着。

也没有人知道这些老乞丐是怎么死的,只知道有一天,官府的人把几具尸体抬到乱葬岗上一扔,连个声明都没有。

还是老太太与几个乞丐朋友打听到了消息,去乱葬岗上找到了尸体。

即使在这个时代,墓地也不是免费的,几个乞丐身无分文更无田产,只能在乱葬岗上就地挖了个坑,把几人给埋了。

谢煜的眉头越皱越深。

老乞丐的精神已经接近崩溃,尖声喊着:“我们要死在这里了,我们要死在这里了,她们会打死我们的!”

“这些衙役丧天良啊,丧天良!她们杀人不偿命!”

衙役立刻暴怒起来,青筋暴起:“你这个老东西!居然敢污蔑官府?还说我打死人,那我今天就还真要打死你了!”

她进了牢房,抓住老乞丐的肩膀,抬手就想来个巴掌。

原本站得有些远的谢煜,不知怎的就出现在了她身旁,反手就抓住了她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拽,拦住了她。

看起来十七八岁的青年绷着脸:“差不多得了。”

谢煜脸色阴沉,语气严肃。

还敢拦她?

衙役更生气了,反手就要用胳膊肘捅开谢煜,另一只手摸向腰间的刀。

谢煜顺势抓住衙役的领子,就来了一个过肩摔,弯腰的瞬间,抽出衙役腰间的刀,转身面向已经围上来的其他几个衙役。

她单脚踩在地上那个人的喉咙上,眼神锁定那几个衙役,但内心也清楚,自己不可能在这里大开杀戒。

所以她说:“你们几位有活要干,乞丐也要有自己的命要保,所以咱们互相帮包容一下,可以吧。”

她状似无意地垂下手中的刀,刀尖正对地下衙役的眼睛。

面前的几个人犹豫了一会儿,又将典狱长请来。

典狱长也是慌慌张张地过来,看见眼前这个景象,脸色一白,大概了解了一下情况后,就开始大声训斥衙役。

“这是做什么?你们做公差的,怎么可以以势欺人呢?即使我们也是被迫的,那也要取得这几位的谅解,是不是?”

“这位小姐妹怎么称呼?先把刀放下来,我们有话好好谈嘛?”

谢煜:“刀,我就不还了,人,我可以还给你。我呢,也不给你们添麻烦,你们也不要想着报复。”

“不是说管饭的吗?这边可都是乞丐,确实饿了,要吃饭。”

典狱长说:“实不相瞒,都这个点了,咱们衙门午饭已经过去了,厨房都收拾干净了。我也不可能现在把人家喊过来,给你们这几十号人做饭吧,只能等晚上的饭。”

谢煜接受了这个解释:“那行,饭没有,至少给点茶水吧。”

典狱长立刻说:“还不快去沏茶!”

谢煜朝着慌忙离开的几个衙役喊:“我要大桶的茶,不要给我端个小壶上来。”

很快,一个装满了茶水的大木桶就被抬了上来,还有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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