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从公主到乞丐
死,当然不是谢煜想要落得的下场,但是她也未必就这样相信二公主跑上门来说的一段话。
二公主见她暂时没有反应,就将今日朝堂上的事情说了一遍。
沈长胤自‘清君侧’以来,攫取了许多北方的权力,她将许多官员都换成了自己的人,又拉拢了一些原本在朝上的中立派,势力日渐强盛。
可今天早上,却突然授意自己的亲信弹劾了一名刚刚投入她们党派的官员。
"这个赵大人是朔州刺史出身,原本是在京述职的,遇上了沈长胤这档子事,就耽搁在京城了。"
"朔州是北方州,是从京城到沈长胤手中边城的必经之路,她当然想要把朔州握在自己手里。"
"这个赵大人主动投靠了她,让沈长胤往朔州守军里安插自己人的动作流畅无阻,还愿意为她引荐自己手下的几个县令。"
"这已经够有诚意的了吧?实话说,这个赵大人把母皇气得不轻,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地投靠沈长胤。"
"但是就在今早,沈长胤却忽然说赵大人苛捐杂税,刻意维持隐田隐户,拿出了十几摞不知是真是假的账本,把罪名定得死死的。"
"母皇更不可能保这个人,表演了一出大发雷霆,把人当场拿下,又遣人去赵家祖宅里抓人,现在一家老小都整整齐齐地在天牢里蹲着呢。"
"过去这10天,你在外面不清楚,可我们都看清楚了,她对赵大人原来是如何亲厚,现在把好处拿到手了,又是如何将人一脚踹开,这甚至不是有恩不报,而是以仇报恩呐。"
二公主的神情都有一些扭曲。
她外家势力不弱,也是16岁就上朝的人,对朝堂上这些明争暗斗也并非不清楚。
在利益相关的时候,当然是死道友不死贫道。
可沈长胤这个人,却会在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情况下,推自己的盟友去死。
这让她不得不感到骇然。
谢煜抱臂,垂着头看着地上大理石的花纹。
她从那些花纹里面看出来一匹小马、一根棒棒糖、还有一朵勉强能被称为花的花。
二公主见她这个样子,忽然提高了声线:"谢煜!"
谢煜抬头,有些脱线地想,二公主好像是叫谢怡。
"谢怡!"她喊了回去。
二公主痛苦地用指节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你是一直就这样,还是上书房没有好好教你?"
她们谢家,已经当了30朝的皇室,每次换代,都是一场血腥夺嫡大战,所有直系皇室都精通权谋诡计,最差的那一个,也都足够自私自利。
现在怎么会出这么一个人物?
她怪罪谢煜的生母。
虽然在一对妻子之间,双方都可生育,但由于皇帝政务繁重,所以公主通常都是由妃子怀胎十月生育的。
而谢煜则是母皇早年间去江南微服私访,与当地的一个农户所生。那农户产后出血,死了,母皇就将谢煜带回来,往宫里一扔。
这么多年,也没有人在乎过谢煜的好坏,隔三岔五能够在宴会上见到她,知道这个姐妹没死就够了。
但是现在二公主严重不满上书房对公主的教育。
把这孩子都教成什么样子了?
她只能亲自解释:"你知道你现在的处境,和那个赵大人没有任何区别吧?"
"她沈长胤只是利用你公主的身份来□□,向各方势力表明,她与我们谢家短时间内不会再开战。"
"也会利用你的身份,名正言顺地参与夺权。"
"你觉得她拿到那些权力后,还会养着你吗?"
"不会的,她会像对待赵大人一样,将你斩草除根。"
"不,你会比赵大人更惨,赵大人尚且与她没有利益争端,而你作为一个有继承权的公主,却随时有可能从她手里抢权。"
她细细地将这些东西掰开了,揉碎了,讲给谢煜听。
"现在你听懂了没有?"
谢煜抬起头来:"我从没说过我不懂。"
她只是不在乎。
她与沈长胤击掌为盟,只要在一个月结束的时候不是被沈长胤抓到的状态,二人的亲事就此作废。
但她没告诉别人,即使亲事作废了,她也不会回到京城。
这里的皇帝年纪已经不小了,还要沉迷道士与丹药;这里的公主个个野心勃勃;这里的摄政王更是......千百倍的难搞。
所以她一定要跑得远远的,过普通的市井生活,要是能够不时帮助邻里抓一些小偷,有一丁点名气,被文人墨客写进侠客列传里,她这辈子就值得了。
二公主见她这个样子,也没有其他办法,只叹了一口气,说:"我只希望你不要忘记,沈长胤不是一个良善之辈,是口蜜腹剑之人。"
"再则,我也听说你在外被骗的事情了。你应该知道的,骗局皆以获得信任为基础的。如果今日我劝说你去相信某个人,确实有可能是我要害你。"
"但我现在只是劝你不要相信沈长胤,你觉得我会害你吗?"
"早日从这里搬出去吧。"
二公主起身就要告辞,她走路大步流星,腰上挂的一圈玉牌碰撞出清脆响声。
她把门拉开。
沈长胤赫然站在门外,身姿笔挺,像一颗文竹。
"二公主。"
谢怡的神情一僵,缓过来后客气地说:"摄政王,我这便走了。"
"不送。"
沈长胤跨过门槛进了屋,先在铜盆里洗了手。
谢煜:"你都听到了?"
沈长胤:"只听到了后半部分。"
"赵大人这件事是真的吗?"
"她确实顶着皇权的威胁投靠了我,也确实将因我而死。"
谢煜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下文。
"就这样?"
沈长胤洗完手,走到桌边坐下,望着桌毯的花纹:"三殿下想探究其中细节吗?"
谢煜想了想,还是摇摇头,决定算了。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
当你在凝视深渊的时候,深渊也在凝视你。
谢煜想的则是,当你想要从这个深渊爬走的时候,别回头看。
沈长胤这个人是有些深渊怪物风范的——不可直视。
"我回房了,等一下吃午饭记得叫我。"
沈长胤叫了。
晚饭也是她去敲的谢煜的门。
两餐饭都吃得寂然无语,有一种尴尬的客气。
或许还是应该解释一下的。
到了第二天清晨,她吩咐侍女:"早饭后额外沏一壶清茶来。"
侍女点点头:"可要为您与三殿下的清谈配一些点心?"
"不必。"
想了想:"配一点吧,绿豆糕和白芸豆糕,都可助消化。"
侍女应声退去,沈长胤抬起手臂,屈着指节,有节奏地敲了三下门。
"三殿下。"
房间里一派寂静,没有任何声响。
沈长胤耐心地等了片刻,又敲了两次门,说了一句"失礼了",才推门而入。
屋里空空荡荡,被褥叠成方块儿,已经冰凉。
这间屋子的主人又一次逃跑了。
沈长胤垂下眼睛,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出去,将门关得严丝合缝。
堂屋的小圆桌上已经上了两份分量不一的早餐,多的那一份却已经无人吃了。
*
京城,一条热闹的长街。
街的两侧是米店、布店、茶水摊等平民百姓也会光顾的店面。
街面上也有许多一大早就从城外进来卖菜的小摊子。
京城里会过日子的人家全都在这个时候出来采买,所以街上人流如织,各种嘈杂的声音混在一起。
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中,一群躲在墙角晒太阳的乞丐也显得不那么扎眼了。
谢煜在乞丐群中,穿着自己刚刚用20文买来的乞丐服,忍不住到处闻自己。
"你多少天没有洗过衣服了?"
她转头问卖家——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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