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季也看向郭雪明，可他心里隐隐觉出了些异样。
昨天提到违规贷款的时候，郭雪明看上去就是一副对内情很清楚的模样，今早叶队分配工作的时候，大家好像在一开始就默认了郭雪明负责的板块，而在刚才，郭雪明提到情报来源，说的也是“打听”，明明这并不是某个常规的取证渠道，而大家对郭雪明的情报却没有半分怀疑。
郭雪明也察觉到了冉季的视线，看向冉季，这小孩很好懂，有什么都写在脸上，他为了掩饰自己的想法，能做出的最大的努力，大概就是像鸵鸟一样把头低下了。
比如此刻，见郭雪明看过来，冉季垂下了脑袋，头发丝儿上都透出一股自责的味道。
郭雪明看向叶锦书，偏了偏头，示意冉季，叶锦书像是找到了新乐子，装腔作势地开了口：“小季，你有什么疑问吗？”
冉季闷着脑袋摇了摇头。
“啊……我知道了，你在想，‘打听到的情报，这可靠吗？’”
被叶锦书说中，冉季打了个激灵，对郭雪明的愧意更浓了。
“你是在质疑你雪明哥的情报啊？”叶锦书啧啧道。
其实质疑谈不上，通过这一个多月的相处，在冉季心中，郭雪明算得上大案组最稳重的人了，他能在碰头会上提出来的，肯定不会是张口胡诌的，只是冉季觉得自己好像比其他人少一个已知条件，这让他稍微有点在意。
但这也并不是需要在这个场合提出来的事情，私下向张淞栩打听，哪怕是直接问郭雪明，都比在这里被叶锦书揭穿了好。
“哎呀，你干嘛老欺负人小季啊！小季又不知道，”苏萌萌看不下去了，问郭雪明，“你自己跟小季说，还是我帮你说？”
郭雪明耸了耸肩，示意苏萌萌随意，苏萌萌也不给叶锦书继续欺负冉季的机会，先一步开口：“雪明的外公在道上还蛮有名的哦。”
冉季抬起头看向苏萌萌，满脑子都是：政审怎么过的？
“能坐到‘老大’位置上的公安……我也就在电视剧里看过了。”苏萌萌打趣。
郭雪明黑着脸纠正：“他早就不是公安了，也从来不是什么‘老大’，他只是完成了组织安排给他的任务。”
见冉季下巴都快惊掉了，郭雪明云淡风轻地补充：“有一些看着我长大的叔叔，现在还在那个圈子里，我可以向他们打听，只要不涉及他们自己的利益，他们还是愿意告诉我的。”
这下冉季确信了，这个大案组果然卧虎藏龙。
“总之，‘道上’的事情，你要遇到什么麻烦了，找你雪明哥就是了，管他什么牛鬼蛇神，总是要卖你雪明哥一个面子的。”张淞栩一把揽过冉季的肩膀。
“你别胡说八道了！”郭雪明抗议。
“好了，继续说案子吧，”沈确拍拍手，把插科打诨中的众人拉了回来，“不是要在周一前找到人吗？”
沈确这话一出口，大家立刻收了心，快速切换回了工作模式。
苏萌萌接着刚才的话题提出质疑：“沈哥，我有个问题……按照你说的，任杰跑路后，一直到13号，韦世安还在持续催收挽回损失，可赵梦雪12号还发了朋友圈，还去了整形医院签合同放贷，既然已经知道老板跑路了，她干嘛还要签合同？”
“就算是这样的小公司，业务员也并不负责打款，只负责审核借贷人是否具备还款能力，签合同也不代表会马上转账，公司和医院的合作，需要经过公司财务，就算是7个工作日到医院账上也是正常的情况，所以这段时间，赵梦雪正常签合同就好，反正她很快也要跑路了。”
苏萌萌点了点头，接受了沈确的说法，又不由得感叹赵梦雪的抗压能力，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还能正常地跑业务发朋友圈。
“我也说一下视侦这边查监控的情况吧，因为13、14号连下了两天的大雨，道路监控辅助效果不大，最后一次在监控中看到赵梦雪，是13号她从国金汇大门离开，她步行前往国金中心公交车站，因为大风刮断了树枝，遮挡住了监控，无法直观看到她上了哪辆车，但我已经让视侦的同事多参考几个其他的监控，现在的公交车上都有监控，既然没有找到她，那么她也很可能是坐其他交通工具离开的。”
见沈确看了过来，叶锦书点头应道：“行，让视侦那边尽可能追查她的下落，也看下她家附近的监控，看她有没有回家。”
“嗯，既然松鼠那边锁定了这个韦世安，那么韦世安13号的移动轨迹也需要还原，我认为大概率他和赵梦雪有碰头。”沈确提醒。
“嗯，老沈和萌萌，你们负责找赵梦雪，雪明和松鼠，你们找韦世安——萌萌，搜查令向廖局申请了吗？”
“嗯，刚提了申请，应该已经批了吧。”苏萌萌快步走回自己的电脑前。
“如果办公室里还有电脑的话，技术科说不定能够拿到‘及时雨’借贷人的信息……那小季就跟我一起去国金汇吧！”
*
国金汇物业管理处接到警局的电话，物业负责人领着几个工作人员在一楼大厅迎接。
电梯在16层停下，及时雨小额信贷公司玻璃门上的U型锁已经被物业打开了，里面灯火通明，就像是正常营业中的公司，听到外面的说话声，两个物业工作人员从里面迎了出来。
叶锦书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冉季很少看到他摆出这样的表情，心里不由得一紧。
果然叶锦书严厉地质问：“谁准你们在警察来之前进去的？”
一男一女两个工作人员吓得顿住脚步，站在原地，视线在叶锦书和物业负责人之间来回移动，都不敢应声。
物业负责人赶忙找补：“叶队您放心！我只是让他们来开门开灯做好迎接你们的准备，里面的东西，我都提醒过他们千万别碰。”
“谁能证明他们什么都没有碰？警方痕检人员还没到现场确认，你们就这么踩进去，把重要线索破坏了怎么办？”叶锦书两个发问，问得负责人哑口无言。
气氛陷入僵持，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像是在演一出默剧。
叶锦书回过头，吩咐痕检的同事先进场查看，又让冉季把警戒线拉上，物业众人则站在一旁，唯恐呼吸都是错。
过了约莫半分钟，叶锦书才回过头问物业负责人：“‘及时雨’是哪天开始没人的？”
“啊？”负责人愣了一下，还好他早有准备，连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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