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绰在师兄这里留宿了一-夜。
虽说师兄说得委婉,还特意找借口为他遮掩;但在场三人都心知肚明,蹇绰灵台中的魔气绝不仅仅是被污染这样简单。
虽说有魔修好友,可蹇绰从未有过入魔的打算。无论从道义上来说,还是......
好吧。他初闯荡江湖时年少轻狂,特别爱管闲事;把那群做坏事的魔修当鸡一样杀,现在还莫名其妙与魔君有了血海深仇。
现在已然不是蹇绰嫌弃魔修了——认真来说,他才是被魔修嫌弃的那一位!
至于门派那里...
不解决魔气,蹇绰便不再打算回去。门派长老撵他出去,半是为了庇护于他,若是在仙门时被戳穿这件事,难免被群起而攻之。
他要是回去,自己的性命保不保得住另说;必然会给门派添上不少麻烦。
到底,他也不应当留宿在师兄家。
正这样想着,蹇绰听见门扉一声轻响。他没回头,耐心等来人自报家门;只是对方屏气凝神,脚步无声。等到几乎走到他背后时,蹇绰才叹了口气说:“师兄,上次那个进门不打招呼的人是我仇家。现在他大概坟头草都两丈高了。”
来者轻笑一声:“无碍。我信师弟能及时收手。”
蹇绰回了屋,便要给自己身上的外伤上药,此刻盘腿坐在床上。也是因为睡前,他散了发,如泼墨似松松落在肩上;只是在师兄面前这样懒散总是不好,便单手捋发,随手抽了根木簪随意一挽,便听得有人叹了口气。
“又不是在师门,你就让我随便点吧。”
“师弟,我拿了伤药;你褪下衣服,我帮你上一些。”
蹇绰回头看了陆瑾之一眼。
与他不同,师兄无论如何都很体面。在门派时,对方就是最衣装整肃洁净的那一位,如今下山讨生活,无门规束缚,却更加讲究了些。
即使深夜来往,陆瑾之依旧衣着整齐,无一丝褶皱之处,凑得近了,还能嗅到一些混合着淡淡苦味的药香。
不,也许还是熏香?蹇绰不太懂这些,自然有点分不太清。
“如果师弟不愿意...”
“不,师兄。正好我背上的伤自己处理不了,你来吧。”
蹇绰倒很痛快,不曾因为今日的那些话有什么扭捏,大大方方地将散发捋到胸-前,将外袍与里衣褪-去。
陆瑾之亲眼看见师弟身上的狰狞伤痕,如几道暗红色的裂口横在对方玉色的后背之上。
他不曾有什么绮念,此刻心脏紧缩了一下,开口劝:“留在这里,好歹也有个照看。”
“我当真闯了大祸,”蹇绰笑着说,“这次,就不连累师兄你了。”
对方小心地将药膏涂抹在他的伤口上,先是一阵火辣辣的冰凉痛感,随着药膏融化渐渐消散麻木。
蹇绰绷紧了身子,又努力放松。他垂着脸,以陆瑾之的角度只能看见师弟纤长的睫毛颤动,于是又问:“不连累我?那你就不在意连累你的道侣?”
好端端的,怎么就突然聊到秦子衿了?
蹇绰这辈子都想不明白其中的逻辑道理在哪儿。
他于是解释,说对方已经被自己连累惨了,待在一处反而更安全些。可师兄却说:“借口。”
蹇绰眨了眨眼。
“现在你伤得这样重,两人同行他要照料你,哪里有独自赶路来得方便?”
蹇绰还想解释,便听师兄低声道:“婊-子。”
蹇绰:???
他几乎疑心自己听错了。回头看去,陆瑾之坐在床边,手拿着药膏,专注地替他处理伤口。
见蹇绰回头,这位无论何时都很宽和体面的俊美修士轻轻笑了,说:“他们都这样议论你。师弟,你知道吗?”
“我不知道,”蹇绰说,“师兄,你是在转移话题?你刚刚叫我...?”
“他们都说你自从结了道侣,就与师兄弟们生分了,根本就是一门心思栽在男人身上,不知廉耻的婊-子。”
陆瑾之不答,只是自顾自说:“每次听他们这么说,我都会替你解释。毕竟是有了道侣的人...你又很替旁人着想,有了这个身份总是会多自己计较些,不能再像十几岁时那样胡闹。”
师兄说得对。
不管怎样自己有了道侣,总不能无视对方吧?还是莫名其妙自己强迫来的道侣。
但哪怕师兄说话再有道理,蹇绰还是坚持问:“师兄,你刚刚是故意这么叫我?”
陆瑾之替他上完了药,将药膏藏于袖内,坦然道:“我之前看他们这么说你,也想不明白为何。今日记起,我便试上一试。”
蹇绰几乎剑不离身,哪怕要睡了,依旧悬剑于床边。
是那柄数年前贯穿陆瑾之胸膛的凡铁墨剑。
但陆瑾之仿似毫无察觉般温和收敛——只眼神热切地盯着自己的师弟,说:“这样说你,当真很愉快。”
蹇绰:......
杀人如砍瓜切菜的剑修此刻可怜、无助;呆了好久之后才答:“师兄...一心求死也不至于用这般不体面的法子...”
“谁让师弟格外怜悯我?”
蹇绰心想,自己同秦子衿那番杀不杀师兄的讨论,应当是被对方听见了。
说起来,为何师兄非要求自己伤他、杀他?当年伤得是肺腑,不是脑子吧?
他一为难,就忍不住想摸自己的剑。但好像此刻不拔剑是吃亏,拔剑也是师兄赚到;正踌躇时又听对方说:“师弟,伤不是最要紧的。我今夜与你说明白,如果你耗费太多灵力,压制不住灵台的魔气,恐怕就再无回头之路可走。”
会入魔。
“没有能缓解的办法吗?”蹇绰问。
“当然有,”陆瑾之从容答,“因着压制魔气的是你本命真元,寻常打坐传功、灵草丹药都补充不得。不过,与人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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