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衿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首先,他绝不是什么捏酸吃醋之人;也绝无可能与蹇绰拈酸吃醋。说到底还是那个姓陆的不知好歹,身为大夫瞧完病开完药还就罢了,和别人家的老婆叙什么旧!
而且瞧病还刻意避开自己!什么意思?难不成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话要说,什么不要脸的事情要做?
秦子衿越想越是心中恼恨,真真是半柱香的功夫也熬不过去,起身就往内堂闯。
只等半柱香怎么了?只等半柱香,已经算是他秦子衿再宽宏大量不过了!不过是瞧个病看个伤,有什么是他这个道侣说不得看不得的?蹇绰拉着他师兄避开自己本就说不过去,绝不是他小肚鸡肠拈酸吃醋!
于是,从不“拈酸吃醋”的修士不顾掌柜阻拦,旋风似的冲了进去——这不正巧,撞上了老婆与旁的男人拉拉扯扯。
秦子衿本欲大怒。
只是他怒到一半,被师兄纠缠到焦头烂额的蹇绰瞥到便宜道侣前来,简直喜不自胜;急急喊了一声:“秦子衿!”
秦子衿从未听过对方用这般语气说话,那怒气升腾到一半,被轻轻飘起的骨头生生卡住,再也发作不得。
蹇绰许是真急了,叫他的这一句又轻又快又恼,简直和他娘让他爹滚过来的语气一模一样。
秦子衿被拿捏了。
他本想继续勃然大怒,只上一秒还水性杨花朝三暮四的坏老婆;此刻在他眼里已经成了遇到登徒子,急急向他求助的可怜老婆。
说到底被男人纠缠也不是蹇绰的错,都是那些男人不知廉耻臭不要脸,怎么能怪到他老婆身上!
自己进门时,蹇绰对待那位陆师兄也是不假辞色,那肯定是对方厚着脸皮骚扰,根本不是蹇绰又跟着什么野男人勾勾搭搭!
秦子衿脑子里还在胡思乱想,身体却听话极了,自动自觉地向蹇绰走去,被剑修一把抓住拽了过来。
蹇绰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秦子衿这个大外人在,他终于可以同师兄理直气壮地装聋作哑,假装没听见对方说得那些胡话疯话。
“师兄,以前的事不必再提,你先帮我看看伤吧。”
蹇绰伸手想扶师兄,陆瑾之却只是轻轻一搭桌边,便站定起来;脸色不变——显然也并不觉着难堪。
剑修抓着秦子衿的胳膊,又紧紧靠着道侣——这位脾气不好的便宜道侣算是他此刻的最大救星,除非师兄当真是一点脸面不要,不然是绝无可能再同他这么“叙旧”下去。
陆瑾之安静地盯了他会儿。
“师弟坐下吧,我为你诊脉。”
蹇绰坐定,伸出腕子的动作倒毫无芥蒂;只不过另一只手还紧攥着道侣不许对方走。秦子衿先是想替剑修出头,看对方态度平和,又糊涂起来。
“到底怎么回事?”他低声问。
剑修漂亮的眼瞥了下他,没做回答;秦子衿忍了又忍,道:“你手轻点,真觉着我皮糙肉厚像头驴?”
蹇绰这下被逗得笑了笑,悄悄松了手。
秦子衿目光下落,发觉虽是练剑,剑修手上却不曾有什么粗粝难看的茧子,显然是锻体功夫极佳——拧起道侣来,同样手力极佳,
蹇绰手腕纤细,却也是薄肌分明,骨节流畅优美。
陆瑾之的手搭在其上,只觉触感冰凉似玉;抬眼望向蹇绰,剑修垂眸凝神专注,嘴角带笑,并不能看出伤势居然如此之重。
“师弟未免也太好强了,”他说,“养几日再走?”
“有急事,”蹇绰回答,“也有点冤仇,不愿连累师兄。”
陆瑾之轻轻叹了口气。他的师弟,他的好师弟总是这样。行事体贴温柔,从不愿意为难他人,也不许旁人靠近。只有——
他看了眼站在师弟身边的男人,对方冷冷以目光回视。陆瑾之又将注意力放回师弟身上,对方最为致命的伤在小腹,原本有一颗已至圆融贯通之境的金丹已然消失无踪,徒留奄奄一息的破碎丹田。
“发生什么事了?”陆瑾之皱眉。
“大概...”
蹇绰虽然不记着什么,但也能猜出些缘由来。失忆之前,他是金丹大圆满之境,元婴之下算是无有敌手。
但元婴之上,如各个门派宗主、隐世长老,或是魔君之类,也不是不能杀。若非要杀,肯定是要付出些代价不是吗?
“大概是我自己将金丹炸掉了,”蹇绰轻描淡写道,“不必担心,我自己动手心里有数。只是师兄,许是灵台受损的缘故,我不少事情都记不得了。”
秦子衿眸光微动。他发现蹇绰似也不那样坦诚——起码面对着师兄,剑修只是说有些事他记不得了,而非这几年的记忆全然丢失。
他转头望了蹇绰一眼,对方侧脸认真地与师兄交谈,并不看出内心所思所想。
他先是想:蹇绰起码对我说了全部的实话。
后又是想:说不定对着他,蹇绰也有所隐瞒——蹇绰究竟对谁能全然坦诚呢?
秦子衿这人就是爱与旁人比较,这几日尤其爱与蹇绰所熟识的人比较。正当他默不作声琢磨这件事时,原本已经探入蹇绰灵台的陆瑾之的神识似惊动了什么,神识深处昏暗之地一股力量猛然扑出,誓要将胆敢窥探它的陌生神识吞噬殆尽。
蹇绰神色一动,下意识就将那股力量给按住召回。
场面上三人都一言不发,安静了片刻。
蹇绰不应有那力量,更不应有能控制召回那股力量的能力。
陆瑾之惊动时,蹇绰周身升腾起一股狂暴可怖的暗气——这东西秦子衿再熟悉不过,这几日里追杀他们的魔修身上正是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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