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过往种种不堪回首之往事,沈笑笑一路上解释了许久,再加上那只被包裹成猪蹄子的脚,才勉强让沈大和罗幺娘相信她真的没有欺负邻居家斯斯文文彬彬有礼的郎君。因翌日要早起进学,沈笑笑回家吃完晚膳洗漱过便早早睡下了。

第二天一早,沈笑笑果然又睡过头了。

沈笑笑慢吞吞地套上衣裳,在就这样饿着肚子走寻常路进学和路上吃顿早膳单腿翻墙进去之间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忍痛选择了前者。

毕竟少吃一顿早膳不要紧,她这腿再折腾折腾,保不准可就真得被抬着才能出门了。

沈笑笑一条腿两根杖,在长廊和郝夫子打了个照面。

“沈笑笑,怎么又是你。都什么时辰了,这学堂里到底你是夫子还是我是夫子?你还能再来迟点……你这腿?”郝夫子吹胡子瞪眼,话说到一半,看见她手里的拐杖,嘴里的话突然拐了个弯儿,“我说你走得慢就早点出门嘛。得得得,快进去吧。”

沈笑笑又享受了一次夫子待遇,顶着五六十只眼睛的注目笃笃笃敲拐进了学堂。随着郝夫子在讲坛上坐定,底下很快响起一片之乎者也的诵读声。每日半个时辰的晨读是学里的定例,沈笑笑熟练支起课本,藏在课本后的手开始剥鸡蛋夹饼。

郝夫子在上,在晨读时偷吃早饭也是讲究技巧的,端的就是一个夫子不动我不动,夫子动,我再动。沈笑笑在这方面可谓个中好手。

郝夫子在上头偷偷打了个哈欠。

沈笑笑闪电般撕块饼塞到嘴里。

郝夫子又揉了下眼睛。

沈笑笑趁机低头灌了口水喝。

……

敌动,我动,不动声色间暗流涌动。在这样紧张忐忑的氛围下,半个时辰的晨读很快过去。半块干饼一个蛋,于正在长身体的沈笑笑无疑杯水车薪,不过好歹垫了垫肚子。她摸出算学课本,眼角余光无意撞上陈卿月的眼光,沈笑笑道:“你盯着我作甚?”

这人难道也起晚了没吃早饭吗?

沈笑笑在书袋里摸索了一会:“我这还有个蛋,你要吃吗?”

“谢谢,不用了。”陈卿月摇了下头,又指指沈笑笑的脸颊,“你脸上沾到东西了。”

沈笑笑“哦”了一声,随意拿手蹭蹭:“还有吗?”

陈卿月手指轻轻动了一下:“再往左边些……好了。”

沈笑笑感觉他的目光仍落在自己脸上。趁郝夫子叫了一个倒霉蛋儿起来回答算学解法的功夫,沈笑笑疑惑道:“怎么,我脸上还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陈卿月顿了顿,淡淡道:“只是你好像很喜欢在晨读的时候,在夫子的眼皮子底下吃早饭。”

沈笑笑还没有说话,就见陈卿月颔首又道:“是因为这样比较有意思吗?”

沈笑笑一口气堵在胸口,两眼一翻,差点没噎死过去。

“你,我,你……”沈笑笑深吸一口气,磕绊许久才说出句完整的话来,“你觉得是我不想坐在家里优哉游哉地吃口热早饭吗?”

何不食肉糜,沈笑笑忽然就想起这句话来,这位西州少爷当真是……不知民所疾苦。

沈笑笑道:“我爹娘一天忙的团团转,我家里又没有使女小厮,大清早的,谁烧火烧水煮饭啊。”

长船里的早点铺子就那几家,开市的时辰晚就罢了,铺面又小人又多,要在那买早饭吃,哪怕是外带也得抄近道翻墙才能勉强赶上进学的时辰。何况早点铺子吃来吃去也就那几样东西,总不能天天包子豆浆油炸桧的吃吧?就是胃肠不抗议,她那小荷包也受不了呐。

“烧水煮饭?”陈卿月秀美的脸上露出迷茫之色。

沈笑笑无奈道:“我的少爷,生的面粉、母鸡刚刚下的蛋、从地里长出来的菜是不会自己跳进锅里加点盐巴煮熟自己,然后再飞到桌上摆好碗筷请您开动的。”沈笑笑做了个扑凌翅膀的动作,“少爷您一睁开眼就有热饭吃,那是因为有勤劳的田螺姑娘田螺小子一大早起来在灶房忙前忙后。”

陈卿月若有所思点了点头。

沈笑笑:“……”

沈笑笑也不知道自己这话究竟有什么值得他这般认真地想的,她懒得想,转头听讲去了。

每天进步一点点,早日超越某些人。

……

至于早日是何日,不要问。问就是终有一日。

——

上午的算学课结束,郝夫子回去休息了,沈笑笑去找娇莺一同吃午饭。

告假多日的阿浣今日总算来进学了。人瞧着瘦了些,好在脸色还算不错,阿浣抿嘴冲沈笑笑笑了笑,沈笑笑也冲她报以一笑,瞅了个空子将那日捡到的发钗塞回阿浣手里。几个女孩推推搡搡寻了处阴凉地方吃午饭。

树影摇曳,凉风习习。

谭檀叨了一筷子炒青菜,目光不由自主落在和人说笑打闹的沈笑笑身上。

昨日当真是她看错了吗?

那边几人聊起旬休,娇莺扭头问沈笑笑:“所以你昨天真就在你家铺子里窝了一整日,该无聊坏了罢?早知道我昨日上你家去玩了。”

沈笑笑笑道:“还玩呢,我忙着看店能玩个什么呀。”

“笑笑你昨天没有出门吗?”谭檀迟疑一下,“可我昨日下午好像在街上瞧见你了。当时你好像和陈公子在一起,你们手拉手的从我旁边跑过去……”

阿浣不小心将筷子碰掉到了地上。

沈笑笑愣了下。

她没想到会这么巧被谭檀看到。

还什么手拉着手,分明是那傻陈卿月拖着她好嘛!

沈笑笑干笑两声,摇手正要开口,眼角余光无意扫到阿浣的表情,沈笑笑登时心道一声不妙。

谭檀和娇莺不清楚阿浣曾对陈卿月的心意,可她却是再清楚不过的。

虽然她和陈卿月间八竿子没一撇,顶多有个一起被花郎中裹成粽子的病友情谊,但这个时候把实情说出来,只怕稍有不妥。阿浣性情细腻,若是多想……

“笑笑,”阿浣勉强一笑,“你前面还说对人家没兴趣的,陈公子这才搬来多久呀,你们就这般亲近了。当真是近水楼台了?”

阿浣已经在多想了!

“怎么可能!”沈笑笑连忙辩解道:“谭檀,一定是你看错了啦。我昨天一整天都没出过门,又怎么可能出现在街上,还和那个陈卿月在一起啊。”

阿浣疑道:“那笑笑你的脚是……?”

“下楼梯时踩空了,摔的。”沈笑笑立即道。

阿浣脸上仍有几分疑色。

沈笑笑心里叫苦不迭。

她平生最怕和心思细腻之人打交道了。不是不喜欢阿浣,更不是觉得这样不好。只是她这性子,说好听点是口直心快,说难听就是说话不过脑子,时常祸从口出。

此前她便因为几句无心之语惹恼过阿浣。

两人闹别扭的那阵,最为难的却要数夹在两人中间的娇莺。

那段时日,光是想想都觉得头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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