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又来了?上次是爬树摘果子摔着了胳膊,这次又是怎么了?”老太太从陈卿月手里接过人,扶着沈笑笑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翻墙下来的时候没有站稳?”

“才不是呢!”沈笑笑反驳,她看了眼背对着她,在那边装作欣赏药柜的陈卿月,没好气道:“因为您这里呆着凉快,所以想来乘乘凉不行吗——嘶!”

沈笑笑疼的呲牙咧嘴,好久才缓过劲来:“花郎中,您每次动手前就不能提前说一声吗?”

花郎中优雅收回手:“轻轻碰一下都疼成这个样子?沈笑笑,你这次脚崴得不轻啊。”

沈笑笑想起陈卿月路上分享的小故事,不禁大惊失色。她连忙捂住自己宝贵的脚腕,和陈卿月玩笑归玩笑,她可不想真变成一个只能独腿到处蹦跶的小女孩:“不轻?那是有多严重?花郎中,您不会要锯掉我的脚吧?”

“我闲得慌?锯你的脚做甚?”花郎中一脸奇怪,“我的意思是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脚最起码三个月别想乱跑了。”

沈笑笑神神秘秘拉住花郎中的衣袖,低声道:“可我听人说崴到脚可能会……”沈笑笑手起刀落,比了个砍脚的动作。

花郎中摇摇头:“也许有这样的吧。但我做了一辈子郎中,还没见到过一个你说的这样的。”

陈卿月那厮果然骗她!

小狗!

花郎中叫学徒把沈笑笑扶近了内间,又拿了药油和纱布过来。沈笑笑半躺在榻上,看着那明显远远超出一般用量的纱布,沈笑笑眨巴了眨巴眼睛。

沈笑笑道:“花郎中,真的需要这么多纱布吗?浪费不好。”

花郎中抬眼撇她一眼,手底下动作不停:“对其他人来说是浪费,对你来说却是正好的。何况我这才拿了一半,抬脚。”

沈笑笑很快明白花郎中先前那句“三个月内别想乱跑”的含义。医馆里的小学徒拿了副竹拐杖递给沈笑笑,沈笑笑艰难地拄着拐出了内间,陈卿月看她一眼,突然转过身背对着她。从那肩膀抖动的程度,沈笑笑非常确信他在偷笑。不但在笑,而且一定笑的非常非常放肆。

沈笑笑看了看自己几乎被裹成胖猪蹄子的脚,竹拐杖狠狠在地上砸了砸——不就是脚被裹成粽子,就有这么好笑吗!

“走吧?”陈卿月笑够了,翩然回身,又恢复了往日那副云淡风轻模样。

沈笑笑却没有动,盯着他看了会。

“怎么了?”陈卿月被她盯得后背发凉,不由问道。

沈笑笑嘴角微微勾起。

她突然丢了手里的拐,单脚蹦跶到陈卿月眼前。陈卿月怕她摔倒,立刻伸手准备搀着她,却未料想到这给了沈笑笑机会——他是伸左手准备搀人的,谁知道沈笑笑半靠着他,一把捏住了他的右腕。

陈卿月登时有种不好的感觉,用力的话也许能挣脱沈笑笑的桎梏,但这样一来沈笑笑很可能摔倒——

“沈笑笑,你要做什么?”陈卿月有些慌乱。

这是对未知的恐惧。

沈笑笑咧嘴一笑:“今日被裹成粽子的又岂能只有我一个人?这也太不公平了!”

说着,沈笑笑用力掰开陈卿月紧攥的右拳,掌心里淡淡的红色,他的伤口果然又裂开了。沈笑笑高举起陈卿月的右手,大声告状道:“花郎中!这里还有一个病患!您看他那手——他这人不乖,爪子老挠伤口,您看!这手可得给他包裹严实了!”

“沈笑笑!”陈卿月大惊,可花郎中已经循声看过来了。

不消片刻,陈卿月果然被花郎中和学徒拎进内间。

等内间的帘子再次掀开,沈笑笑已在长椅上笑成一团了。她一面抹笑出来的眼泪,一面继续快活地笑道:“陈卿月,你的手怎么给裹成这样,圆圆的,好像,好像一个大馒头,哈哈哈。”

“我这都是拜谁所赐?”陈卿月深深吸了口气,“沈笑笑,你笑够了没有?”

“笑够?笑怎么可能笑的够呢。”沈笑笑把两根拐杖挂在陈卿月胳膊上,拍拍陈卿月示意他快点蹲下。

“沈笑笑,”陈卿月抬起被裹成一团的右手,顿了顿,“你能做点人该做的事吗,你自己是走不了吗?”

沈笑笑振振有词:“你伤的又不是脚。何况花郎中刚刚说了,要我少走路,我这脚是能不沾地就不沾地的。”

“快点快点,再不走天要黑了,要赶不上晚膳了。”沈笑笑催促道。

陈卿月很想扭头就走。但转念又想,还真不能把沈笑笑这人放在这里不管了。抛去旁的不说,两人既是邻居,又是同窗,当真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关系。他今日若真敢把沈笑笑一个人留在这,保不准这人明日又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来,大闹学堂,想想都觉得头大……罢了,罢了。

陈卿月蹲下身。

已是黄昏了。夕阳的光透过老树枝叶缝隙摇摇晃晃洒在青石板路上,世界好像裹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蜂蜜,空气里弥漫着甜美的香气,小贩的吆喝声,大人呼唤自家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遥遥传来,黄昏是颠倒的清晨,陈卿月肩挂一副拐,背背着一个喋喋不休的沈笑笑,艰难前行。

两个小孩子手拉着手从他身旁擦肩跑过。小的边跑还边啃着一块甜糕,年长点的那个说:“快点吃,不然一会让爹娘看见了,又要数落你只吃零嘴,不好好吃饭了。”

那小的含糊道:“我知道的,哥哥。哥哥最好了。”

……

陈卿月有一瞬的恍惚。

哥哥最好了。

稚嫩的声音自那个遥远的清晨传来。

说谎。

陈卿月想。

他张嘴想要出声提醒那个年长些的孩子,不要抓着那孩子的手,松开,松开,快点松开他的手,跑得远远的!不然……刀子戳进手心,几近窒息的痛感死死攫住了他,豆大的冷汗砸落在地上。

那年幼的孩子另一只手果然在袖中摸索起来——

“不——”

快松手。

快跑。

不然就会……

那孩子却从袖中又摸出一块甜糕,塞到了兄长手里。

陈卿月怔怔望着一高一矮的两道身影雀跃消失在了巷道的转角处。

他想不明白。

他从未因为非一母所出而对那个孩子有所轻视。陪他玩耍,教他念书……他自认已经仁至义尽,尽到了所有身为手足,身为兄长应尽的责任。那人比他聪明许多,还有父母万般宠爱着,又为何要那样做呢?

“是因为我本身就是个不讨人喜欢的人吗?”

陈卿月低声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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