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临安呆立在原地,脑海中一片空白。
春儿?那个昨晚还笑得灿烂如花的姑娘?
不可能……
她跌跌撞撞地往东街跑去,心中还抱着一丝侥幸,也许是听错了,也许不是春儿。
可当她看到刘家门口挂着的白幡时,所有的希望都破灭了。
门前围满了人,都在窃窃私语。
“真是造孽啊,昨天还好好的……”
“不是说凶手已经抓到了吗?怎么还会……”
“谁知道呢,也许根本就没抓到真凶。”
解临安的心像被人狠狠攥住,疼得喘不过气来。
如果……如果昨天她提醒春儿一句,哪怕只是一句“小心些”,是不是就不会有今天的惨剧?
可她什么都没说。
她以为抓住了刘成和张捕头,一切就结束了,她以为新娘起尸不过是因为怨气太重,她以为春儿安全了,所有姑娘都安全了。
她错了,大错特错!
解临安转身离开人群,去花店买了一束白菊花。
老板看她一身素衣,叹息道:“又是去春儿家的吧?唉,好好的姑娘,说没就没了。”
解临安没有答话,抱着花束回到刘家门口。
她想进去,想亲口对春儿的父母说声对不起。可脚步却像灌了铅,怎么都迈不动。
透过虚掩的大门,她看到了里面的情景——
春儿的母亲坐在地上,抱着女儿的尸体嚎啕大哭,哭声撕心裂肺,听得人心都要碎了。
春儿的父亲跪在一旁,头发在一夜之间全白了,原本健壮的身躯佝偻着,像是瞬间老了二十岁。
“我的儿啊……你怎么就这么走了……”
“都怪我,都怪我啊!要是不让你出嫁,要是再等等……”
忽然,春儿的父亲猛地站起来,对着门外怒吼:“什么狗屁朝廷!什么国师大人!说是结案了,凶手伏法了,可我女儿还是死了!”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如果知道还有危险,我宁可把女儿锁在家里,也不会让她出嫁!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会骗人!”
解临安如遭雷击。
她怔怔地站在门前,不愿往后退,更不敢走进门。
是啊,是她告诉所有人案子结了,是她让大家放心了,是她心急想要笼络溯水镇的民心,一心只想着自己的复仇。
可结果呢?
她的无知和自大,害死了春儿。
解临安颤抖着把花束放在门口,然后转身逃离。
她不敢面对春儿父母的悲痛,更不敢面对自己的愧疚。
一路跑回客栈,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想起春儿昨晚的笑脸,想起那篮甜甜的桃子,想起姑娘蹦蹦跳跳离开的背影……
那么鲜活的生命,就这样没了,而她,竟然还在为抓住两个贪官沾沾自喜。
解临安狠狠擦去眼泪,心中燃起一团火。
精怪也好,亡魂也罢,不管是什么东西在作祟,她一定要把它揪出来!
不能再有无辜的姑娘死去了!
想到这里,她直接冲到周砚的房间。
周砚正在看书,见她闯进来,微微挑眉:“有事?”
解临安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拽住他的衣领:“跟我来!”
“你疯了?”周砚想要挣脱,却被她拽得更紧。
“我说跟我来!”解临安红着眼睛,几乎是把他拖出了房间。
一路拖到自己房里,解临安狠狠摔上门,转身瞪着他。
“解临安,你到底——”
“闭嘴!”解临安打断他,“我问你,你不是国师吗?不是位高权重吗?不是能只手遮天吗?”
周砚皱眉:“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什么?”解临安一字一顿:“春儿死了!就是昨天来找我的那个姑娘,今天早上被发现死在床上,和之前那些新娘一模一样!”
周砚沉默。
“怎么不说话了?”解临安步步逼近,“你不是很厉害吗?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把真凶找出来?”
“这需要时间——”
“时间?”解临安爆发了,“春儿的命能等吗?下一个姑娘的命能等吗?”
她指着窗外:“你们昌云国就是这样治理天下的?任由妖魔鬼怪残害百姓?”
“注意你的言辞。”周砚语气变冷。
“我偏不!”解临安怒道:“碧落国在的时候,天下何时有这么多牛鬼蛇神作乱?你们不是说人当自强吗?百姓手无缚鸡之力,拿什么自强?”
“拿什么跟会法术的妖怪斗?拿什么跟起尸的恶鬼斗?”
“你们把神明都杀了,却管不住这些害人的东西,这就是你们的能耐?”
周砚想要反驳:“神明本就——”
“神明怎么了?”解临安打断他,“至少神明在的时候,这些邪祟不敢如此猖狂!至少百姓有个依靠,有个希望!”
“而你们呢?除了会说大话,还会什么?”
“春儿的父母一夜白头,你看到了吗?他们的女儿再也回不来了,你知道吗?”
解临安越说越激动:“堂堂国师,连个作祟的东西都抓不住,你还有脸在这里跟我谈什么人当自强?”
周砚不说话了。
他静静地看着解临安,任由她发泄。
“怎么?没话说了?”解临安冷笑,“是不是觉得我一个阶下囚,没资格这么跟你说话?”
“不是。”周砚轻声道。
“那是什么?”
“你说得对。”他叹了口气,“是我失职。”
解临安一愣,没想到他会认错。
“所以呢?”她咬牙,“认个错就完了?春儿能活过来吗?”
“你想怎么做?”周砚问。
解临安深吸一口气:“这东西不是专挑新娘下手吗?那好,明日我就出嫁,看谁能弄死谁!”
“不行。”周砚立刻否决,“太危险。”
“危险?”解临安讽刺地笑了,“周大人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我不过是你的阶下囚,你何必管一个人质的死活?”
“解临安——”
“我意已决。”她打周砚,“你要么帮我,要么滚开,别挡我的路。”
周砚看着她倔强的样子,知道劝不动。
“那你要嫁给谁?”他问。
解临安愣了一下,环顾四周:“这里除了你还有谁?”
“胡闹!”
“做戏而已。”解临安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真想嫁你?狗都不嫁你!”
要嫁也要嫁个好看的……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一张清隽的脸,玄色长袍,温润如玉。
嗯,这张脸就不错。
等等……那是楚辞?!
解临安猛地摇头。
她在想什么!
“怎么了?”周砚察觉到她的异样。
“没什么。”解临安移开视线,“总之,就这么定了,今晚子时之前,布置成婚房的样子。”
入夜。
整个客栈都被红布包裹,处处张灯结彩,贴满了大红的囍字。
可天色阴沉月光惨白,这喜庆的装饰反而透着说不出的诡异。
解临安坐在铜镜前,开始梳妆。
她解开发髻,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下,在烛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发丝柔顺如水,垂至腰间。
梳子一下一下地滑过长发,她的动作很慢,很仔细。
“姑娘真美。”
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解临安透过铜镜看去,是客栈请来的喜娘。
那是个四十来岁的妇人,方脸带笑,手里拿着一个红漆木盒,里面装满了各式首饰。
“头发真好,又黑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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