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知县的说辞,解临安一愣,随即恍然,道:“好好的姑娘,为何会自寻死路?你说呢,刘师爷。”
眼见事情就要败露,刘师爷冷汗一滴滴落在地上,他只知道上面要来人,但不知究竟来的是何人,他的眼睛滴溜溜直转:“三年前开始,我们看上哪家姑娘,就让张捕头扮成河神使者,说是河神选中的新娘,百姓都信神,不敢违抗。”
“然后呢?”
“张捕头扮成河神使者,说是河神选中的新娘。”刘师爷颤声道:“把她们骗到城外别院……”
“畜生!”解临安怒道。
“事后为了防止事情败露,就……就让她们自愿投河……”
解临安:“姑娘家最注重名声,坏了名声与死无异,你们以此要挟,所以才会自愿投河。”
“所以才有了河神娶亲的传说?”周砚冷笑。
“对……”刘师爷哭道:“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可是从去年开始,怪事发生了……”
他浑身发抖:“那些死去的姑娘,真的回来了!半夜敲门,还有哭声……”
刘师爷的手指抓进了地砖缝:“先是王铁匠家,他女儿死后第七天,半夜敲门,王铁匠开门什么都没看见,只有一滩水,然后是李家、赵家……每死去的姑娘,都回来了!”
“所以你们害怕了?”解临安满眼厌恶。
“张捕头说是有人装神弄鬼,可是,可是陆画屏那天……”刘师爷脸色惨白,“她明明死了,尸体就在棺材里,可她坐起来了,还说话了!”
解临安若有所思。
看来起尸的事是真的,但与这些贪官无关。
那么,是谁在操控这一切?
“三年来,你们害死了多少姑娘?”周砚问。
刘师爷低下头,哆嗦道:“二……二十三个。”
二十三条人命!
解临安握紧拳头:“她们都是什么人家的女儿?”
“大多是普通百姓,也有几个是商户家的。”刘师爷一五一十地交代,声音越来越小,“陆画屏是最后一个,也是最有钱的。”
“所以你们起了贪心?”解临安道。
“是……是张捕头说,陆家富可敌国,若能成了好事,随便给点嫁妆就够我们用一辈子了。”刘师爷嗫嚅。
原来如此。
色欲加贪欲,造就了这桩桩血案。
解临安心中五味杂陈,二十三个花样年华的姑娘,就这样成了两个贪官污吏的玩物,最后还要背负“自愿投河”的名声,死后连清白都保不住。
可笑的是,这些畜生还要假借神明之名。
周砚站起身,取出一块令牌:“本座乃朝廷国师,奉旨查案,来人,将这两个贪官押入大牢,择日问斩,至于张捕头,着人下去搜捕,务必抓到。”
国师?
刘师爷懵了,他想着最多是个州里来的刺史,或者州牧太守之类的,万万没想到……是那个冷面煞神周砚啊!
冷汗一颗接一颗地从刘师爷额头上滚落下来,他双目圆睁,一时间不知所措,他宕机了半天,才晃过神来,他一个劲的磕头,头皮都砸烂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国师大人饶命啊!”刘师爷嚎啕大哭:“国师大人,我全给你,我把这些年贪的钱全给你……饶命啊!”
知县却还在角落里笑:“没用的,她们都回来了,谁也逃不掉,嘻嘻!”
离开县衙,解临安心情沉重。
她一时不知道改归咎于谁,是这黑心肝的官吏,还是迷信愚钝的百姓?
但又都好像不是罪魁祸首,三年来,上级官员明知溯水镇有蹊跷,但从不下来探查,谁说他们没有收刘师爷的贿赂呢?又或者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谁又会在乎呢?
“我要去见陆秋。”她突然说:“你先回去吧。”
周砚看她一眼:“做什么?”
“告诉他真相。”解临安眼中闪过精光,“他女儿死得冤枉,总该知道凶手是谁。”
“随你。”
*
解临安独自来到陆府。
陆秋还在为女儿守灵,憔悴得不成人形,听完真相后,这个商界巨贾双目赤红,浑身颤抖。
“刘成,张捕头……”他咬牙切齿,“我陆某与他们不共戴天!”
“陆老爷节哀。”解临安轻声安抚道:“凶手已经抓到了,朝廷会给令千金一个公道。”
陆秋冷笑:“朝廷?哪个朝廷?就是害死我的画屏的朝廷?”
解临安心中一动,试探道:“陆老爷似乎对新朝颇有怨言?”
陆秋看了她一眼,沉默片刻才道:“若不是我花空家中钱财,一层层往上告,哪有人会来管溯水镇这些破事?”
随即继续说道:“姑娘可知,十年前碧落国还在时,苏商商会是皇商?”
“哦?”
陆秋愣了愣,叹了口气:“罢了,都是些陈年旧事,不提也罢。”
解临安快速扫了眼陆秋,又打量了一翻陆府堂厅,墙上挂了一幅壁画,小桥流水,山石绿竹,这不是……碧落国曾经在姑苏的皇家园林吗?解临安孩童时,曾被父皇带去小住过一阵子避暑。
难道,这陆秋……
“陆老爷很喜欢这园林?”解临安朝墙上的壁画扬了扬头。
陆秋一愣:“这是画屏她……她一直想去姑苏游玩,很喜欢这个园林,可惜……”
解临安走近壁画,看着画中的一草一木,一山一水,不禁怅然:“陆老爷可知,这是碧落国的皇家避暑山庄?”
“啊?”陆秋愕然,一时间竟拿不准这丫头想说些什么。
按道理说,她是跟着新朝的大人一起前来,但为何在这里频频提及前朝……
解临安若有所思:“陆老爷心中,还念着旧朝?”
陆秋警觉地看着她:“姑娘这话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解临安淡淡一笑:“只是觉得,像陆老爷这样重情重义的人,必定不会忘记故主的恩情。”
她起身要走,却又像想起什么似的:“陆老爷,您觉得这天下太平吗?”
陆秋:“姑娘到底想说什么?”
解临安回头道:“陆老爷想不想为女儿报仇?真正的报仇?”
陆秋沉默许久:“什么意思?”
“新朝官员草菅人命,百姓敢怒不敢言。”解临安看着墙上的壁画:“杀两个贪官算什么?要让这样的悲剧不再发生,就要连根拔起。”
“今日是溯水镇的画屏姑娘遇害,全国上下,又有多少个画屏,多少个刘成呢?”解临安凝视着陆秋。
陆秋瞳孔一缩:“你……你是……?”
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龙纹玉佩,放在桌上。
陆秋倒吸一口凉气。
“公主殿下……!”
解临安做噤声手势,收起玉佩,“我今日来,一是告知真相,二是想问问,苏商商会可愿助我一臂之力?”
“据我所知,父皇在位时,颁布过一道诏令,严格控制采买价格,绝不允许溢价。”解临安说道。
陆秋点头,着实不假。
解临安:“新朝上位后,苛捐杂税层出不穷,还须每年进贡,这些年,商会的利润远没有十年前可观吧?”
陆秋沉默。
“若我事成,苏商仍然是皇商,如何?”解临安微勾唇角:“我不会强求,只是陆老爷要想清楚,周砚虽是国师,却也是新朝的人,他能为你讨回公道,却不能给你想要的。”
“这……”陆秋犹豫。
“还有一事。”解临安临走前顺口说道:“令千金的死,恐怕不止于此。”
“起尸敲门的事,您也听说了吧?还有令千金昨日之举,您也看见了吧?”解临安压低声音,“我怀疑河底有更大的秘密,若陆老爷愿意相助,我必查明真相,让令千金真正安息。”
这下击中了陆秋的软肋。
他噗通跪下:“草民陆秋,拜见公主殿下!只要能为小女报仇,让她安息,陆某愿肝脑涂地!”
“陆老爷请起。”解临安扶起他,“从今以后,咱们就是自己人了,记住,此事万不可外传。”
“草民明白。”
“商会的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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