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受伤的缘故,裴桉又在莫里亚岛多待了几日。

她刚办理完出院手续,在莉莉热情的安排下,她和苏珊就被这位当地姑娘带着,开着她租来的敞篷吉普车,先是去了有天使之泪号称的阳光海滩,又在附近品尝了海鲜烧烤。

下午。

阳光充足。

彩虹手工艺市集。

街道宽阔,两旁是刷成亮黄、天蓝、粉红、草绿的五彩小店铺,售卖着琳琅满目的手工艺品。

“哇,这个帽子,”莉莉拿起一顶缀满了彩色羽毛和贝壳的巨大草帽,不由分说地扣在裴桉头上,“太适合你了,海岛风情女王!”

裴桉被帽子压得差点睁不开眼,无奈地扶了扶帽檐。

苏珊在旁边掩嘴轻笑,“莉莉,你给裴桉挑的帽子,格外醒目。”

“醒目才好啊。”莉莉理直气壮,又拿起一条用大颗彩珠串成的项链在苏珊脖子上比划,“苏珊,这个颜色衬你,温柔又明亮。”

苏珊笑着接受,摸了摸项链。

她的白人丈夫则在一旁认真地为苏珊挑选着舒服的平底凉鞋。

在一个卖手工饰品的小摊前,莉莉的目光被一对小巧精致的粉色贝壳耳环吸引住了。

“裴桉,快看这个。”

莉莉的眼睛亮得像发现了宝藏,她拿起耳环,比在裴桉的耳边,对着摊主递过来的小镜子,“看,像不像把一小片粉色的夕阳戴在了耳朵上?太衬你了,你皮肤白,这个粉色显得气色特别好!”

苏珊也凑过来看,“真的很美,莉莉眼光真好。裴桉,戴上试试?”

摊主是一位笑容和蔼的老妇人,也用带着口音的英语夸赞:“美丽的小姐,这粉色贝壳是幸运之吻,会带来安宁和勇气。”

裴桉看着镜中的自己。

阳光透过贝壳,在她的脸颊上投下柔和的光晕,那抹粉色确实带来了一丝生气。

“好。”裴桉轻轻点头,对着老妇人微笑,“我要了。”

莉莉高兴得像个孩子,立刻付了钱,还嚷嚷着要老妇人给她们三人,一人送一个小贝壳手链当添头。

老妇人笑着答应了。

莉莉拉着裴桉,“走走走,我们去那边逛逛。”

就在她们驻足在一个卖手工香皂的摊位前,莉莉正和摊主讨价还价。

裴桉口袋里的手机震动起来。

裴桉随即对莉莉和苏珊示意了一下,拿着手机走到旁边一条相对安静,摆满绿植的巷子口接听。

“喂?”

“裴桉!”霍昭的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完全没了平日的从容,“你怎么样?身体恢复得如何?你现在在哪里?”

“我挺好的,已经出院了。和朋友在老城区的市集,散散心。”

电话那头静默几秒,随后,霍昭深吸一口气,“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出了这么大的事!”

裴桉靠在巷口冰凉的墙壁上,看着不远处市集上熙攘的人群,“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别担心了。”

“如果不是我发觉了容廷裕那边的动作,我到现在都还被你蒙在鼓里!”

裴桉下意识地顺着巷子往里走了几步,想离市集的喧嚣更远一点,找一个更安静的地方。

阳光被两侧的房屋遮挡,巷子里显得有些阴凉。

“霍昭,我知道你是关心我,我真的没……”

她的话戛然而止。

视线凝固在前方巷子深处一户人家的后院门口。

那里堆放着几个用粗铁丝网围成的笼子。

几个笼子里关着几只等待宰杀的鸡鸭,它们不安地扑腾着,发出惊恐的声音。

另一个稍大的笼子里,关着一条狗,正焦躁地来回走动,铁链摩擦着笼底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那铁丝网,那狭小的空间,那被困住的、绝望挣扎的生命发出的声音……

眼前简陋的铁笼猛地扭曲变形,与记忆深处那艘货轮底层、那散发着恶臭和绝望的巨大钢筋铁丝牢笼,重叠在一起。

耳边鸡鸭的惊恐叫声,也诡异地扭曲成了小女孩被拖走时那凄厉到非人的惨叫,变成了老陈临死前喉咙里血沫翻涌声,变成了子弹打在钢板上的刺耳,变成了冰冷海水灌入耳鼻的窒息……

浓烈的血腥味、铁锈味、海腥味、排泄物的恶臭,各种令人作呕的气味仿佛实质般汹涌而来。

裴桉胃部剧烈地翻搅,喉咙被死死扼住。

“裴桉?裴桉!你怎么了?说话!”手机里,霍昭焦急的呼喊变得遥远而模糊。

裴桉眼前阵阵发黑,视线里只剩下那冰冷的铁丝网格。

她好像又看到了老陈挡在她身前,匕首没入他后心,他暴突的眼睛里最后定格的嘱托——

“走……快走……”

裴桉发出一声痛苦短促的抽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踉跄,手机从无力的手中滑落,“啪”地一声摔在地上。

“裴桉!”

-

再次醒来时,是熟悉的消毒水味。

裴桉艰难地眨了眨眼,视线慢慢聚焦。

映入眼帘的,是容廷裕那张写满焦灼的脸。

他坐在床边,身体微微前倾,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看到她睁眼,他那紧绷的下颌线才极其细微地松动了一下,紧锁的眉头却没有丝毫舒展。

“醒了?”他的声音嘶哑得厉害,连声追问,“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裴桉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发紧,她试图摇头,却发现头痛欲裂,太阳穴像被重锤敲打过。

“别动。”容廷裕立刻制止,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另一只手已经端起了旁边温着的杯子,插上吸管,小心地递到她唇边,“先喝点水,慢点。”

裴桉小口小口地吸着,意识也随着水分的补充渐渐回笼。

病房门被推开,医生和护士快步走了进来。

容廷裕立刻起身让开位置,但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裴桉的脸。

医生仔细地检查了裴桉的瞳孔、心跳、血压,询问了她现在的感受。

他一边记录,一边对容廷裕解释,“容太太的身体指标基本稳定了,晕厥主要是受到强烈刺激后的应激反应,结合她之前的经历,这是典型的创伤后应激障碍症状被触发了。”

医生的语气专业而温和,“这种情况需要时间慢慢恢复,心理疏导也非常重要,要尽量避免接触可能引发创伤回忆的刺激源。焦虑、噩梦、闪回、回避行为,这些都可能在后续出现,家属和朋友需要给予充分的理解、耐心和支持。”

莉莉在一旁听得眼圈都红了,喃喃道:“都怪我,我为什么要带你们去那里,我明明想让你们开心的。”

苏珊轻轻搂住莉莉的肩膀,无声地安慰她。

容廷裕沉默地听着医生的诊断,他看向裴桉,她靠在枕头上,眼神有些空茫。

他重新在床边坐下,将她冰凉微颤的手包裹进自己宽大温热的掌心里。

“听到了吗?”他说着:“需要时间,需要静养。其他的,都交给我。别怕,都过去了,我在这里。”

他的目光扫过莉莉和苏珊,声音放缓:“也谢谢你们及时送她过来。”

莉莉连忙摆手,眼泪终于掉了下来,“容先生,是我不好……”

容廷裕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他拿起刚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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