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瑶在隔壁营帐里候着消息,心里琢磨着那姬成看着弱不禁风、庸懦无能的样子,估计用不了一个时辰就得全招了。她可不敢走远,万一有小人在背后搞小动作,那可就糟了。
果然,不消两刻钟,全身血水的姬成便吐出真言。
原来,姬成的家族被嬴政所灭,他一直怀恨在心,却又没有刺杀嬴政的胆略。突然有一日,有个自称“燕国复国义士”的人找到他,声称,若是得到嬴政巡游路线,便可以联合六国遗民起事。
姬成信以为真,便通过好友屈力搭线,贿赂宫中负责车马调度的小吏得到巡游路线。也是屈力教他,万一哪天东窗事发,就把陛下宠姬瑶夫人攀扯上,这样或许能保住一命。
姬瑶听后,内心直翻白眼,心想:这哪是保一命啊,分明是想再把我拖下水,让我丢命呢!
姬成还说,他并不认识那帮游侠,从始至终他只接触过那个“燕国复国义士”、低阶官宦和屈力。
姬瑶回去后,和嬴政说起了此事。嬴政立马派黑冰台的人秘密回咸阳,去逮捕官宦和屈力。同时,她对嬴政说:“看来此事确有蹊跷,陛下不如再等等,先不要斩杀牢狱中人。”
嬴政那紧蹙的眉头,自从刺杀案发生后就没舒展过。他思忖了好一阵,才艰难地点了点头。
姬瑶坐过去,抬手将他紧蹙的眉头一点点抚平,“陛下别皱眉了,皱眉显老。”
嬴政嗔瞪着她,姬瑶却毫不在意,握着他的手说:“我知道,自从刺杀那日开始,你就一直憋着火呢,恨不得把相关之人全部处决。可欲速则不达,很多事情不是杀人就能解决的,咱们总得弄清楚幕后真正的推手是谁吧?”
嬴政颇为不屑地轻哼一声,“还能有哪些?无非就是那帮不知死活的六国余孽。”
姬瑶白他一眼,“也不见得六国之人都是余孽吧?”
嬴政反应倒是快,立马说:“你不是。”
姬瑶弯唇一笑,双手攀在他胳膊上,认真地说:“说真的,陛下还是再宽容几日,别杀到最后,真凶却逍遥法外了。”
“牢里的那些也不冤枉。”嬴政坚持道。
姬瑶没再和他犟嘴。对于这样一位执掌天下的君主来说,那些儒生的言论在他耳中比嘈杂之音更甚,游侠者是否为反秦之人也让他心存疑虑。所以,他才会想要杀掉他们。
姬瑶的心里总是想着找机会为扶苏求情,但见嬴政一谈起此事仍旧怒气渐盛的模样,她便只好先缄口,待真相大白时再说吧。
没两天,黑冰台的人回来复命,告知嬴政,“负责车马调度的小吏上吊了;根据姬成描述的官宦模样,我们找到后发现他已经死在了井里;屈力失踪了,找到后我们严加审讯,他说的基本和姬成所述吻合。”
嬴政面无表情端坐在主位,沉声问:“那个燕国人,可有消息?
他问的是姬成嘴里的“燕国复国义士”,黑冰台首领回话,“属下们拿着姬成所述画像在咸阳城寻找,根据衣着和举止判断,此人应该是韩国人,在得知巡游路线后,他找到一个大力士,两人一路来到博浪沙,在刺杀后,两人趁乱进入了阳武,在卷县不知所踪。”说到最后,他因没有完成陛下交代的任务而低下了头。
嬴政平静的嗓音下难藏怒火,“找,全国抓捕,找到为止。”
“是。”黑冰台的人领命下去。
嬴政闭眼而坐,胸膛的起伏不定让姬瑶看出他此时有多么的气愤。她走近后,看到他的拳头都在颤抖,她柔软的小手覆盖上去,“陛下。”
嬴政睁开眼,狠厉道:“朕一定要找到他们,把他们碎尸万段。”
“会找到他们的,一定会的。”姬瑶看着桌案上的地图,她沿着一条路线指到了下邳,道,“藏身之地或许山野,或许如此地般地处偏僻,信息闭塞,适合藏身。”
嬴政眯眼看了下,便吩咐人重点搜寻各处山野,以及通往下邳的路线。
最后,经过姬瑶的求情,在法场被腰斩的都是死牢的刑犯,而那些在牢里也是受尽折磨的游侠和儒生门该打打,该放放。据说,那几个游侠被放出来后,不久便被陌生人引入了山林中。当然,这是后话了。
在前往泰山出发的前一夜,月上中天之时,一个营帐内,有一官人弯腰对着一个宦官哀求道:“这事儿是下官心切了,本想找几个人顶替,没想到中间出了岔子,是下官的错。”说着,还往宦官手里放了一个沉甸甸的匣子。
宦官接住匣子,用手掂了掂,说:“你就是太着急了,唉,也不能都怪你,谁想到冷宫里的那位动作那么慢。”说着还摇了摇头。
官人又弯腰道:“是是是,这次都是我们的问题。以后您吩咐事儿,我定然多走几个心眼。冷宫艰难,还劳您多多照应才是。”
宦官傲慢地点点头,“一切好说!”
次日天刚蒙蒙亮,队伍便浩浩荡荡朝着泰山进发。嬴政的身子一天比一天好起来,而秘密追捕刺客的人一直没有带回来好消息。姬瑶心里想着,看来是逃走了,果然,穿越者即便手握剧本,也不一定能够改变什么。
瞧见嬴政一脸阴沉,姬瑶安慰他,“刺客狡猾,咱们这边又是秘密搜寻,难免会慢一些。”
嬴政眉头一皱,“如此,朕养着他们有什么用?”
姬瑶嗔瞪他,“此番追捕犹如在千丈锦缎里寻暗针,刺客触犯陛下威严,肯定拼了命地藏匿踪迹。不过,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纵是掘地三尺也逃不出陛下的手掌心呀!”
嬴政伸出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脑门,“就你会说好听的。”
姬瑶笑笑,见他没那么生气了,她又说:“只是没想到,此事竟然无端牵扯进了那帮游侠义士和儒生们,还好最后真相大白,放了他们。不然,牵连无辜,终究不好。”
嬴政觑瞧她,反问道:“他们很无辜?”他心里可清楚得很,那帮人在牢里聚众骂他。
姬瑶佯装不懂,点点头,道:“我看最无辜的便是大公子扶苏了。本来是真心劝谏,结果还把自己搭进去了。”见他没有烦躁之意,她继续说,“陛下慈悲,将无辜的游侠和儒生放了,那怎么不放过自己的儿子呢?”
嬴政一副早就看穿她的模样,挑眉道:“想求情,还绕弯子?”说罢,便不理姬瑶,垂眸专注地看起奏简来。
姬瑶被他搞得一头雾水,最后实在拗不过,她一咬牙,一把夺过奏简,凑到嬴政跟前,嗔怪道:“怎么又生气了?小孩子似的!”
嬴政看着她那灵动俏皮的双眸,眼中却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冷冷道:“朕不喜欢从你的嘴里说出他的名字。”
姬瑶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心里那个无语啊,没好气地锤了他一下,嗔道:“我在就事论事呢,你在想什么?”
嬴政心里清楚姬瑶和扶苏从未有过悖逆之举,可一想到他们二人曾经差点成为夫妻,他就浑身不自在。特别是每次看到扶苏的目光落在姬瑶身上,两人说话对视时,还有扶苏挨骂被罚,姬瑶又跑去求情,他心里就嫉妒得发狂,却又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只能在夜晚从她身上讨回来,可偏偏这个小女子还没长心似的。
唉——
嬴政道:“总之,朕就是不喜欢。”
姬瑶被他气得差点笑出声来,她把心里的不安一股脑儿倒了出来,“他本是无辜的,若是因为我,才导致他有此一遭,那我只会愧疚下去。”说罢,她低下头去。
嬴政质问她:“在你眼里,朕就是那为了美色囚禁亲儿的暴君?”
听到有些怒意的话,姬瑶怔地抬起头来,却看到嬴政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和悲伤,是因为她吗?
她不想两人生误会,便说出心中想法,“大公子扶苏兼学百家,偶尔会与你政见不同,之前你都是训斥便了,自我出现在陛下身边后,你们父子关系便有些许的微妙,我能感觉到,陛下您对扶苏越来越不认可,甚至有些打压。其实,你们只是看待事情的角度不同,但他本质上还是敬您重您的。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让你们父子之间产生隔阂。”
嬴政目光微沉,声音低沉而威严:“扶苏是朕的长子,朕对他寄予厚望。可他呢?整日与那些儒生混在一起,张口闭口就是仁义宽政,却根本不懂这天下是如何打下来的!六国余孽未灭,匈奴虎视眈眈,若按他那套迂腐之论治国,大秦的江山早晚要葬送出去!”
他越说越气,恨铁不成钢地怒道:“朕让他去军营,是要他看看,这个天下,不是靠几句圣贤书和仁人心就能守住的!刀剑之下,唯有我大秦铁律才能震慑宵小,而不是被那些腐儒蛊惑,反过来质疑他的君父!”
他的眼声音低沉却字字如铁,“朕可以容忍他犯错,但绝不能容忍他站在朕的对立面。若他始终执迷不悟......”他没再说下去,但两人已心照不宣。
姬瑶看着继续看奏简的帝王,原来,历史上的嬴政真的对扶苏寄予过厚望啊。他送扶苏去边关,不是厌弃,而是痛心,痛心那个本应该最理解自己的人,却偏偏站在了自己的对立面。
军营,的确是锻炼人的好去处,可扶苏真的能理解一位君王和父亲的心意吗?而眼前这位君王,又可曾知道,在最后关头,他的旨意并未能召回那个他寄予厚望的长子。
一路上,嬴政都在处理政事,谁也没有再开口说话,气氛显得有些冷清。
嬴政此次巡游目的之一,便是欲效仿上古圣王登泰山封禅。
那些儒生博士们为了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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