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澈不情不愿松开上官似锦的手,走到二位长辈面前,对着上官廉章恭恭敬敬拜了下去:“上官大人,您且放心,锦娘嫁我为妻,我必定好好待她,不叫她受一丝委屈。”
上官廉章板着一张脸,冷声道:“年轻人私定终身,原本不合规矩。奈何老夫管不住自己的女儿,国公爷又亲自登门提亲,便就成全了你们。
只是程二公子名声在外,还望成婚后你能约束自身,莫要伤了我们两家世交的情分!”
程澈神情肃穆:“请岳父大人放心,小婿定不会辜负您的成全!”
上官廉章哼了一声,对上官似锦说:“你回房去吧。”
上官似锦缓慢起身,只觉得昏昏沉沉,脚底打飘,程澈欲上前扶她,却被国公爷一个眼神阻止。
上官廉章喝道:“云裳,扶三娘回去休息。”
云裳慌慌张张跑上前来扶上官似锦,她欠身朝卫国公行了个礼,便往后宅退了下去。
上官家与程家二府联姻的消息很快传遍了长安城,半年前程家刚为长子程渊办了亲事,求娶侍中庞子越之女。
人人都知卫国公的妾室徐姨娘与他年少情深,甚至在娶妻之前二人便珠胎暗结,这才让庶子生在了嫡子前头。
国公爷素来尽心扶持这位庶长子,带他南征北战,屡立战功,又为他求得高门贵女为妻,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他动了让庶子袭爵的心思。
然而,尽管大夏朝堂之上,中书令与侍中皆称宰相,但现如今,中书令上官廉章显然更得圣上皇后信任,与上官相一比,庞相不过算是陪衬。
这国公爷又为嫡子求娶了上官相之女,反倒是叫人看不懂了。莫非国公爷并未放弃他那不学无术、病病恹恹的二儿子?
筹备婚礼的这段日子里,上官似锦被彻底禁足。期间程澈来过两次,都被上官廉章拦着没见着她。
第一次,他给她送来前线用的金疮药;第二次,他买了风荷居的果子给她解馋。
这日,上官似锦的二姐上官芝华得了皇后的准许,从宫中回到家来。她径直来看自己的小妹妹,这段日子宫里也都在议论国公府和宰相府的这桩婚事,她更憋了一肚子的话要问。
“上官似锦,这么大的事,你居然敢瞒着你的好姐姐!”上官芝华是皇后娘娘一手调教的,举手投足尽显凌厉风范。
上官似锦怯怯答道:“二姐,我没瞒你什么……”
上官芝华将贴着风荷居红纸的提篮往桌上一放,眼神犀利地盯着她:“我刚在前厅,看见姓程的那小子了,你瞅瞅你那没出息的样子,这点小恩小惠就把你骗了!”
“程澈又来府里了?”
“你死了这条心吧,咱们那个爹,是不会让你们成亲之前再见面的。”
上官芝华从提篮里拿出一块酥饼来,一边吃一边问:“说吧,你和那小子,什么时候开始的?”
上官似锦语塞,这一问她真的不会答。她和程澈就从来没开始过啊!
“总之,我们就是要成亲了。”
见她眼神躲闪,上官志华审视的目光把她从头看到脚:“你老实说,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了你,你才不得不嫁他了?”
“不是……”
“要真是这样,姐姐替你出头,告到皇后娘娘那去,必不能轻易放过了那浪荡子!”
上官似锦慌忙拉住她:“二姐!不是的,他没欺负我。”
“那你是心甘情愿嫁给他的?”
上官似锦轻轻点头。被杨业那厮祸害到如此地步,她如今唯一庆幸的是,那晚出现的人是程澈。要是换了别人,她恐怕死也不会嫁的。
“哎!”上官芝华长叹一声,“真是便宜那程家老二了,别的不说,就他那病弱的身子骨,你嫁过去,岂不是要守活寡?”
话到此处,上官似锦才突然意识到,向来三天两病的程二公子,在繁星楼那天晚上,可一点都不像个病人。
何止不是病弱,简直可谓骁勇。想到此处,身上又记起那日的酸疼。她极力掩饰窘迫,假装平静地说:“程玄度现在身子好多了,不像小时候那么体弱多病。”
上官芝华挑了挑眉道:“难怪他现在这么放浪呢,锦娘,他要是敢像大姐那位夫君那般花天酒地,我可是不会姑息的,武家人我得罪不起,他程家,我可不怕!”
她们的大姐嫁给了皇后的堂侄成敬侯武攸植,此人才貌双全,原本和上官家大娘也算一对才子佳人,只是他成天流连风月,成婚仅仅五年年已纳妾数人,外头的相好更是不胜枚举。
他是武皇后的血亲,上官家便是再有怨言,也只能默默忍受。
说起大姐姐,上官似锦与上官芝华都陷入伤感。许久,二姐姐捏了捏她的脸,心疼地说:“你是我们从小疼到大的小妹妹,程二那小子要是敢负你,我就去皇后娘娘那儿告御状,你有委屈不许自己受着,尽管告诉姐姐,听到了没!”
十月初十,良辰吉日,程府接亲的队伍浩浩荡荡来到上官府门前。
新妇的姐姐便是武皇后身边亲信的女官,皇后特意遣上官芝华送来贺礼,一对玉眼金麒麟,贵重无极。
上官似锦身穿红绿织金婚服,满头珠翠金钗。她手执锦扇遮面,拜别父亲,在人群簇拥下登上喜轿。
皇后赐的金麒麟添入嫁妆,抬在队伍最前头,从城东到城西,引来无数百姓围观,谁人不知上官相嫁女的体面!
新郎骑着高头大马,大红喜袍衬得他气色上佳,意气风发,都说程二公子体弱多病,这会儿风姿竟一点也不输他那大哥。
黄昏时分,将新娘迎回程府。卫国公高坐堂上,国公夫人早亡,请了牌位放在一旁。
上官似锦举着团扇,由喜婆引着拜了天地,拜了高堂。到与程澈对拜时,隔着扇子,瞥见他顽皮的笑。
“锦娘等我。”俯身时他悄悄低语。
礼成后,她被掺着去新房等候。喜婆们都退了出去,她终于不必再拘着,将团扇一扔,瘫坐到床上。
“云裳,你也坐吧,成亲可真累!”她一拍床铺,顺手拿起上头一颗花生,剥着吃了起来。
云裳一个劲摇头:“这是你和姑爷的喜床,我怎么坐得!”
“嗨,什么姑爷,说得你不认识程玄度一样。”
“那不一样,从前程公子是三娘的朋友,现在是你的夫君了!”
上官似锦撇撇嘴,在心里念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过了一会儿,屋外有人敲门,她赶忙又坐起来,去理衣裙的褶皱。
“进来。”
只见两名侍女提着提篮走了进来,看见她,两人咯咯笑了起来。她们一高一矮,一胖一瘦,却都长得很讨喜。
“娘子不必拘谨,我们是公子吩咐来伺候娘子的。”高高瘦瘦的侍女笑着说,“我叫茉影,她是碧芍,公子特意关照了,让我们给您送些吃的来,您只怕是一天都不曾用膳了,该饿了吧。”
上官似锦着实是饿了,她满眼期待地看着她们打开食盒,里头各式各样的小菜点心,皆是她平日爱吃的。
她接过茉影递过来的筷子,边问道:“你们是伺候程二公子的女使么?”
碧芍憨憨笑了:“娘子说笑了,公子屋里素来没有女使伺候的!”
“那你们是……?”
茉影答:“咱们是从齐王府出来的,我们的娘亲从前都是伺候郡主娘娘的老嬷嬷,娘娘殁后便回王府当差了,这次公子娶亲,特意向老王爷把我们要了来,就是要请知根知底的人来伺候娘子,所以您大可放心。”
她嘴里说的郡主娘娘,就是程澈的母亲,当今圣上的堂叔齐王殿下的独女。郡主早殇,齐王对这位外孙很是疼爱。
国公府后宅的尔虞我诈上官似锦早有耳闻,程澈竟然特意从外祖家拨了人来伺候她,也是煞费苦心了。
她这会儿早已狼吞虎咽吃了好几块肉,碧芍端着茶水递到她面前,笑道:“娘子喝点茶,别吃太急!”
上官似锦看了一眼咽着口水的云裳,忙说:“你也饿了一天了,一起来吃。”
茉影这时已经搬来了一张椅子,扶云裳坐下:“姐姐坐下吃,从今往后,咱们就都是一家人了。”
云裳不好意思,红着脸说了自己的名字。
两个小丫头陪着上官似锦说了一晚上的话,将这国公府的人情网络、奇闻秘辛抖搂了个底朝天。
直到三更时分,外头传来声响,新郎官晃晃悠悠进了院子。
程澈在门外便大喊起来:“娘子可将脸遮好了?为夫要进来了!”
房里几个小丫头互相使着眼色,笑着等着看热闹,云裳拿起床上的团扇,塞进上官似锦手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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