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池然揭穿的宋书有些促狭。
她想了想，决定真假参半的回答池然，“就是来检查身体的，前几天又昏倒了，在程氏的医院住了几天院，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准备来明德再看看别的医生。”
人在陈述事实的时候，是不会结巴的。
“怎么回事？”池然紧张地绕着宋书转了一圈，正要问话的时候，对讲机传来了嘈杂的声响。
“池队。”池然的警觉性很高，话音落下的时候他立刻避开宋书往远处走了，但那边很着急，还是被宋书听到了一二，对面好像是说，“周明远的尸体不见了。”
宋书听到顿觉惊讶，她的表情还来不及整理就撞进池然晦暗不明的眼睛，他快步走到她身边，“我这边还有工作，得先过去了。”
“好。”宋书看得出他的焦急。
池然大步往医院走，走时还不忘留下一句，“宋书，注意身体，需要帮忙随时跟我说。”
“好。”宋书看着急匆匆地池然答到。
一般没有拘魂使或者引渡人的带领，亡魂会呈现两种状态，要么留在原地，要么围着自己的尸体打转，这种状态会持续到他们的意识陷入混沌，然后开始游荡人间。
宋书小跑着跟上了池然，如果尸体不见了，那她现在要去确认一下周明远的魂魄还在不在那里。
池然坐上了电梯，宋书也跟了上去。
“哪一层？”池然看到宋书跟上来，紧皱的眉头微微舒展了几分。
“19层。”宋书说，“跟医生约好了。”
20层周明远的ICU已经被警察封锁，所有进出过的医生和护士都被叫去一一问话，但为了不耽误医院的正常运行，其他楼层以及20层的相关工作都没有停下来。
宋书在19层下了电梯，旋即又绕进了楼梯爬到20层。
隔着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宋书确定周明远的魂魄不在这里。
“宋顾问？”池然在ICU里面查看情况，宋书本以为没人会注意到她，却不曾想被林颂逮了个正着。
得，又是需要解释的一天。
“池队叫你过来帮忙的吗？”林颂亲切地上前询问。
“不是，我在楼下看病。”宋书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认真解释一下，不然林颂和池然一对上口供，她又要被叫去警察局喝茶了，“我刚刚在停车场已经见过池然了，我知道你们在忙。就……有点担心他…所以上来看看。”
“嫂子！别担心了！我们池队什么场面没见过。”林颂嘎嘎乐着，却看见宋书好像准备走了，虽然她身体是面向林颂，但腿已经往后方迈开。
“没事就好，我就不耽误你们工作了。”宋书想了想，又觉得谎不够圆满，“你跟池然说，如果他忙完了，我等他一起吃午饭。如果很忙就算了。”
“好的嫂子！一定传达到位。”林颂敬礼。
没被看见就算了，被看见了她总该要为来20层做点说明。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事情处理得简单一点，将麻烦转移到男女之事上去。
她回到了19层的楼梯间，立刻在手中起了一张符纸，掐诀燃尽，落在地面冒出幽蓝的火光。
“你也就是找我找得最熟练。”谢必安出现，无奈地看着地上的火苗，“我的小火苗连个灯的待遇都没有了！”
“谁让你是最厉害的鬼差大人。”宋书看着他，“不开玩笑，情况紧急。”
“说。”谢必安真是最认真负责的鬼差！
“周明远尸体不见了，大概10分钟前。”宋书盯着楼梯间的门，“他的魂魄不在医院里，你帮我找找，找到了我过去。”
“好。”谢必安说完就消失了。
一点都不拖泥带水的同事才是好同事。
宋书回到车上等谢必安的消息。她不喜欢待在医院里，毕竟医院的雾团实在太多了，尤其明德，雾团的数量远超程氏几倍。
对啊，怎么会比程氏医院的雾团多这么多呢？
宋书盯着医院大楼陷入了沉思。
池然给宋书回了电话，他说案子遇到了比较棘手的问题，今天不能和她一起吃午饭了。
宋书松了一口气，目的达到了。尸体在检查过程中遗失，属于重大失误，在经侦眼皮底下死亡，在刑侦眼皮底下遗失，两个部门光报告都不知道要写多少天，池然肯定是没空跟她吃饭了。
可周明远身高184cm，要偷走他的尸体谈何容易？这么一具高大的躯体，想在被警察层层布控的ICU运出去，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宋书揉了揉眉心，准备先等等谢必安的结果。
谢必安回来时已近正午，眉宇间带着难掩的疲惫，显然是费了极大功夫，可他给宋书的答复竟是这十九年来从未有过的。
他说，“没找到。”
宋书先是一怔，像是没听清般眨了眨眼，然后她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凑近谢必安，观察了一下他的眉眼，声音带上了几分疑惑，“没找到？”
谢必安点了点头。
宋书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因极度的震惊而微微收缩，语气里满是惊讶：“怎么可能有你谢必安找不到的魂？”
谢必安看了一眼宋书，还是极不情愿地告诉她真相，“如果是我们十大拘魂使都找不到的魂魄，要么，是进了活人身体，要么，是被带去了无涉川。”
“如果被放进活人身体里，一体两魂，不会出问题吗？”宋书疑惑又惊恐地看向谢必安。她第一次遇见这种状况，前十九年的所有引渡工作，虽然也有棘手的大案，但从未出现过找不到魂魄的情况。
“会出问题，所以要找那种久病卧床，灵魂已经沉睡许久的身体。”谢必安说着，又顿了顿，“这个交给你去找。要找久病卧床的容器，医院最好找，而且这么短的时间里就已经找不到他的魂魄了，那大概率就在明德医院。”
“无涉川，交给我和范无咎。”谢必安说完就消失了，不等宋书任何回应。
他怕她也要跟着去。
宋书自然知道谢必安的意思，她没再追问，而是立刻下车进了医院大楼。
缠绵病榻、久病卧床而且灵魂已经沉睡许久的病人，大概率是植物人，但若有新的灵魂进入，植物人自然是会醒过来的。
宋书马上就用慈善基金会负责人的身份跟医院进行了接洽。感谢程老头，让她的引渡工作畅行无阻。
医院负责人正为周明远的事情忙得焦头烂额，已经无暇顾及宋书，所以随便安排了几个人来跟宋书开了个短会。
宋书和几位医生坐在会议室里，上来就聊起了八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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