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
门剧烈抖动,透露出敲门人动荡的内心。
一条小缝打开,热气涌出,拿着他衣服的李安意压眉正欲说话,却被里面的人抢先,裴渡声音略带羞涩,穿过窄缝传入她的耳里,“我平时很慢,今天因为人在面前才快,下次会久,别介意。”
似乎料到门外人的反应,裴渡快速接过衣服,说了句谢谢。
李安意刚恢复正常的脸又红了,比上一次还红,她明白他的意思,又羞又恼。
初次见面的高冷少年去哪里了啊!
最初裴渡是真的想证明自己的身份,毕竟这事关于他重新追李安意的进度,然而正如他所说闭眼使得其他感官敏锐度更上一层,之后的事犹如脱缰的野马,他也无法控制,不想忍受。
裴渡笑着拿起镜子前属于李安意的牙杯,笑容灿烂的亲了几口,仿佛面前就是他日思夜想的人。
目光依依不舍的划过她的毛巾,她的浴巾……
他叹了一口气,什么时候这里能摆上他的东西。
一分钟过去,裴渡从热气腾腾的浴室出来,带着一身水汽,泛红的脸上挂着几滴水珠,发尾淌着热水,他顺便洗了个头,因李安意没给毛巾,顶着湿漉漉的头发。
单薄的衣服贴着没擦干水的身躯,透出内里的颜色,第一颗扣子没扣,衣服松散,顺着微敞的衣襟可以看见他的胸膛及腰腹。
李安意望向他被水冲淡,显得柔和的眉眼,视线下移,红唇间挂着一滴水,他伸出舌头,当她的面舔去水滴,扬出一抹笑。
锅里的白粥咕噜咕噜冒泡。
裴渡走入厨房,笑嘻嘻地说:“有我的份吗?”
冒泡声停止,李安意没搭理他,自顾自盛粥,当他是空气。
台上两碗白粥醒目。
“我皮糙肉厚,我来端。”裴渡唇边的弧度依旧,自告奋勇拿下端碗的任务。
刚出锅的粥烫,李安意没和他争,任由他边叫唤着烫边端瓷碗。
饭厅里两碗白粥摆在一起,李安意瞧见皱眉说:“面对面坐。”
她怕他吃饭时动手动脚。
“好吧。”裴渡不情不愿挪动自己的碗,为自己无法与她牵手感到惋惜,又为她发现自己的意图而快乐,他们果然天生一对,清楚彼此的想法。
两人等粥凉一点再吃,裴渡逮着机会提醒李安意方才的事,他压下深眉,眼尾下垂,低声说:“姐姐,抱歉,未经你的允许我说话了,你可以惩罚我,我接受所有……”
“吃饭!”
李安意火气噌噌往上窜,气急败坏对唇角带笑的人说。
见状裴渡舀粥送入嘴中,五官被烫的扭曲,又怕被她看见自己的丑样,只好低头。
一碗粥很快喝完了,他连连添了两碗,一人消灭锅里所有的白粥。
“安意煮的粥真好喝,又香又甜,入口松软,煮的刚刚好,有水平……”裴渡放下空碗翘起嘴角赞叹。
“闭嘴!”
油嘴滑舌,没味道的白粥都能被他夸上天,李安意见他吃完动手收拾桌子,裴渡快速伸手阻拦,讨好说:“我来,我最喜欢洗碗。”
他拿着两块碗进洗碗池,神色认真的开水,放洗洁精。
“用热水洗。”
裴渡的动作熟稔,李安意瞥了几眼,放下心去整理他带来的几个袋子。
两块碗很快洗碗,为了拖延时间心里有鬼的裴渡装模作样抹洗碗台。
收拾好的李安意倚在厨房门边悠闲地观察他。
裴渡的骨架子修长又高大,或许因为年龄小,沐浴在洁白的灯光下的身体单薄,显得腰肢细韧……
她在想什么啊!
李安意被自己的想法惊住,摇头平复内心,她说:“好了,我昨天才擦过,再擦要脱层皮,过来,我们谈谈。”
裴渡耷拉着眉眼跟在她的身后,一个黑黑的东西进入视野,是吹风机,他听见她说:“忘了让你吹头发。”
“会用吗?”举着吹风机的李安意问。
虽然很想说不会用,让她帮自己吹头发,但这样太蠢了,裴渡点头说:“会。”
他相信日后一定有机会让李安意帮自己吹头发,当然他帮她吹更好。
几分钟后,裴渡顶着干爽的黑发坐在李安意为他准备的小板凳,他一脸幽怨说:“我不想坐小板凳。”
“换我坐。”
裴渡闻言顿时并拢双腿,双手规规矩矩,高大的身体挤在狭小的板凳上,“还是我坐。”
他的对面李安意收起神情,严肃说:“我问一句,你答一句。”
“遵命,安意。”
“你今年多少岁?”
“十八。”
“在上高中还是大学?”
“大学。”
李安意听见这个回答松了一口气,心里的罪恶感减轻。
“你父母知道你来这里吗?”
裴渡垂眸沉默止语,想骗过眼前人。
“别耍歪心思。”李安意抬脚轻踢裴渡的小腿提醒他,她对他的想法了如指掌,别想骗过她。
“不知道。”裴渡诚实回答,腿伸直让她踢得轻松,方才那一下不痛,反而相当舒服。
“和你父母说一声,看他们怎么说?”
李安意收回脚,对他的小心思一无所知。
裴渡慢吞吞地掏出手机,张大眼睛笨拙地解锁、打字,一个字一个字缓慢敲出。
深舟:我在国内。
对面人迅速回答。
母亲:哪个地方?和谁?别以为你放假了,我就无法管你!
深舟:B市。
裴渡选择性回答问题。
母亲:别回来了。
裴渡正准备伤心,博取李安意同情,好赖在整个过年期间她家。谁料下一秒对面的信息发过来。
母亲:我们今年回国去你外公家过年。
李安意看见他玩手机的姿势笑出了声,她捂住翘起的嘴唇,乐道:“你知道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
“像什么?”裴渡摁灭手机抬起头迷茫地问。
“像那个地铁老爷爷看手机的表情包。”
裴渡听出来是嘲笑的意思,不悦地强调:“我只是不熟悉汉语拼音,其他的很会。”
他跃跃欲试掏出手机展示给李安意。
“咔嚓!”
一张李安意捂嘴的照片出来,裴渡欣赏了一阵,伸直手给她看,“拍的怎么样?”
李安意眼角抽了抽,拍的丑为惊人还拿出来给当事人看,她选择闭嘴。
“咔嚓咔嚓咔嚓……”
一连拍了十几张裴渡才满意收手,新弄了一个地方存放李安意的个人照,还上了锁,一切完成,他说:“他们今年回来过年,叫我别回去。”
“行李箱怎么回事?”
当着正主的面肆意妄为拍照,裴渡的胆也太大了,李安意一阵无语,想抢过手机,哪知他手快,一连串动作结束才三四秒,应了他那句话——其他的很会。
“……我没钱住酒店。”
裴渡低头不敢看她,虽然现在的事都是按他的计划进行,但该演的还是要演。
“解释一下那堆礼品。”
李安意指尖点向长桌边的袋子。
裴渡被她问得更心虚,呐呐道:“最后一点钱买的,我的卡被他们停了。”
“我总不能空手来你家……多没礼貌。”
想住在别人家难道就有礼貌吗?
李安意扶额,老房子面积小,父母的房间又锁起来了,她很少留人过夜,加上天冷家里没有多余的被子,“我给你钱……”
“不行!我哪能花你的钱!”裴渡激烈地反对,面上愤然,仿佛用了她的钱就去死一般,“我不挑,晚上睡沙发也可以。”
“没有被子,你会冷醒……”李安意无奈劝说。
“我年轻不怕冷。”裴渡怕她怀疑,伸手让她摸自己的手,“你摸摸看,热乎的。”
“你刚洗完澡肯定是热的。”李安意未顺着他的话摸手。
裴渡低头抿唇,嘴角下撇,像打了霜的茄子,焉不拉几,整个人散发郁郁的气息。
“酒店会更暖和,更方便。”李安意低声劝说,她怕他生病。
“可是我害怕……一个人……”裴渡仍然低头,额前碎发遮住他姣好的眉眼,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人听见,“我总是做噩梦,昨天一整个晚上没睡觉,睁眼到天亮,然后来找你,我真的很害怕……姐姐……”
声音逐渐减弱,说最后一个词时好似梦呓,他的头随着话越来越低,双手绞紧环在腿边,是一种不安的姿势。
“好冷,好黑,好可怕……”
说完,他的身躯抖了抖,像是想起什么不好的事。
裴渡没撒谎,他确实经常做噩梦,但那是刚穿越的几天,熟悉了周围环境,情况有所好转,而昨天根本没机会做梦,他看了一整夜的书。
颤抖的声线并上脆弱的身形令李安意心软妥协,她深叹一口气说:“我同意你住。”
裴渡手一松开口,细若蚊蝇,“谢谢,安意。”
他的头忽然被温热的手覆盖,轻柔的抚摸产生的舒服感觉令裴渡爽的眯起眼,是李安意摸他的头。
李安意见人恢复过来,飞速收回手,嗓音温柔道:“别怕,我在你身边。”
他那个样子怪可怜的,好像被人抛弃一样,仿佛下一秒就能哭出来。
“……嗯!”裴渡还低着头,眼微眯嘴角扬起心满意足的笑意,第二步成功!
又想起刚才意料之外的事,裴渡笑弯了眼,他第一次被人摸头,原来被人摸头是爽的,好想再来几次,摸秃了都愿意。
抬手摸自己的头发,企图追逐那刻的舒适,悠悠几分钟,除了几缕被揪下来的发丝,什么感觉都没有,白费功夫,他嫌弃地看了自己的手,又长又糙。
等李安意走远,裴渡起身眼底的笑意消失,换成深沉的渴望,双眼黏在女人的背上,一寸一寸看过去。
天花板上的白光倾泻,打在男人高大的身躯上,照出令人畏惧的压迫感和眼里涌动的疯狂执念,他饿了许久,却愿意循序渐进。
【不够,摸一次头不够,想要……想要……她,要她的所有。】
他知道自己变贪婪了,一种好的变化。
李安意似有所觉,回头看了裴渡一眼,他瞬间压下所有心思,面色苍白对她勾唇一笑说:“要我帮忙吗?”
“你去买菜,买中午吃的。”
她给了他现金,叮嘱哪些摊位菜好,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你不陪我吗?”
“我要整理房间。”
“那个房间?”裴渡眼亮起,明知故问。
“我的房间,主卧长年没住人,灰尘多难打扫。”
李安意是个爱干净的人,她的卧室长年保持洁净,但一些私人物品需放好,免得被人动了,经过半个小时前的事,她重新认识了裴渡这个人,他不是一个清心寡欲的男人,反而特别色,防范于未然。
“我走了,你要吃什么菜?安意。”
家里的蔬菜够了,但是肉少,李安意抬头看时钟,这才发觉它停止,她拿出手机看,已经九点了,“买些肉用来炒菜,一定记得要拿葱,还有上楼前顺便买电池。”
“包在我身上。”
裴渡嗓音愉悦,扬起一个笑。
一条米白绒毛围巾忽然出现,戴在他的脖子上,那处暖暖的,没等他开口,围巾的主人就转身,李安意道:“自己戴,围个圈就行。”
“姐姐,你的围巾好香,和你身体上的味道一样,我很喜欢。”
裴渡见她身体顿住,耳朵通红,笑意盈盈说:“我走了!”
实话实说,他来到这个世界已有半个多月,去菜市场买菜是第一次,心里腾升起新鲜感,然而事关他们的午饭,裴渡慎之又慎,取出手机搜索购菜注意事项。
大概是因为使用手机的次数少,他手生疏一不小心划到相册,又一不小心点开李安意的照片,默默看她的捂嘴照,甚至放大仔细瞧她的眼睛,见内里有自己浅淡的影子才安心。
一张美美的合影照啊!
后面十来张照片拍的时间短,大多模糊,裴渡却不舍得删这些来之不易的宝物,他们的每一次于他而言都十分珍贵。
离小区五百米处有一个小型菜市场,裴渡花了几分钟抵达。
冬天日照时间短,九十点钟太阳才虚虚冒出个影,半个金弧挂在天空中,四周冷飕飕的,嘴一张灌进冷风。
裴渡将脸深埋入围巾,让李安意的香味亲吻他的脸,鼻翼抽动吸入香气,柔软的围巾温暖两颊,一想到这围巾曾包围过李安意纤长的雪颈,他抑制不住地兴奋,好似埋入她的雪颈……
别再想了!
他抬起头镇定自若地走入菜市场,与方才的痴汉模样判若两人。
“老板,冬笋多少钱?”
“老板,排骨多少钱?”
裴渡来的晚,大多数菜被买光了,他挑挑拣拣一个小时,心满意足回去,路过小区楼下的杂货店,买了电池和小零食,大袋小袋地开门。
他有李安意家的钥匙!
一个巨大的进步。
“姐姐,我回来了!”
裴渡进厨房放菜洗手,一切弄完李安意恰好出来,他走到她面前低头弯腰。
李安意被他的举动搞懵了,凝视茂盛的黑发,干巴巴地夸赞,“你头发真多,以后不用考虑秃头的事。”
一群乌鸦飞过,仿佛在嘲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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