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廷裕顺着裴桉凝滞的目光望去,夕阳将远处人行道镀上暖黄,只留下个穿着白色卫衣的单薄背影。

那人踩着落叶往前方走去,背影很快融入熙攘的人群。

裴桉没想到,原来俞濯清在京城大学读书。

容廷裕审视着她,“认识?”

裴桉故意歪头露出困惑的表情,"谁?"

容廷裕喉间溢出短促的笑,"没什么。"

他忽然俯身逼近,温热呼吸扫过她泛红的耳垂,"去换身衣服,跟我去慈善晚宴。"

裴桉指尖拂过他西装领口的暗纹,"抱歉容先生,恕难从命。"

容廷裕的手掌突然扣住她纤细的手腕,金属袖扣硌得她生疼,"容太太,"

"我这是在通知你。容家的活动,如果只是我一个人出现,你觉得别人会怎么想,媒体会怎么写?"

-

慈善晚宴的水晶灯将夜色切割成璀璨的菱形。

红色帕加尼停靠在会场门口。

容廷裕率先踏出车门,他转身伸手,裴桉搭着他递来的掌心下车,她将手轻轻搭在他臂弯,丝绸手套下的温度却像冰窖。

镁光灯此起彼伏的快门声中,容廷裕附在耳边低语:"笑一个,媒体在拍。"

裴桉抬眸,眼尾微挑的弧度恰好落入镜头。

两人携手踏过红毯,签名笔在烫金签到簿上留下并行的字迹。

面对镜头时,容廷裕的手掌轻轻按在裴桉后腰。

当他们在舞台第一排落座时,邻座的年轻企业家立刻笑着调侃:"果真是郎才女貌。"

他说完,又转向另一侧妆容精致的女子,"任雪,你什么时候把你那位神秘男友带出来让我们见见?"

周围人立刻起哄。

"我们任雪啊,怕是金屋藏娇呢。"另一侧的太太团成员掩唇而笑,"能入长和集团千金的眼,少说也是京城的公子哥吧?"

"他很忙的。"任雪的声音像浸了蜜的冰棱,清冽中带着甜腻。

裴桉握着香槟杯的手指骤然收紧。

这嗓音,与那日金婚宴在房间里与容廷裕亲密的女人所传出的娇媚声线分毫不差。

她抬眼望去,只见任雪说话时,眼波似有若无地扫过容廷裕握着茶杯的手。而身边的男人正垂眸吹散热茶,指节在瓷白杯沿投下清淡阴影。

裴桉指尖摩挲着杯壁。

真有意思,她的未婚夫有女朋友了。

这位叫任雪的,她认识。

长和集团董事长的独女,家里做医药行业的,在整个京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大公司。

去年年初踏入的娱乐圈,当时还和她同在一个剧组。

"说起来,任小姐去年刚进娱乐圈时,和裴老师还是同剧组吧?"不知谁起的头,话题忽然转向娱乐圈。

"裴老师在片场教了我很多,"任雪立刻换上晚辈的谦虚笑容,"也希望以后能像裴老师一样。"

裴桉轻笑,指尖轻轻扣住容廷裕放在桌面的手,任由自己的发梢扫过他西装肩线,"祝你成功。"

裴桉抬眼撞见任雪眼底快如闪电的愤恨,那抹情绪很快被甜美的笑靥掩盖,“一定会的。”

舞台上的主持人开始宣讲,慈善晚宴的开场词像复读机里的磁带,在裴桉耳中变成模糊的白噪音。

"最后,让我们感谢本次晚宴最大的赞助商——宇霆集团总经理,肖慕先生!"

掌声如潮水般涌起时,裴桉才回神。

她微微转头,男人西装笔挺,镜片后的眸光清透,他似乎也留意到了裴桉投递而来的视线,两人隔着人群默契点头。

主持人的话音落下,拍卖师已经捧着第一件拍品走上台。

第一件拍品是明清玉器。

裴桉托腮望着台上,听着拍卖师的报价。

一件又一件的艺术品被人拍下。

“接下来这件拍卖品——”

拍卖师揭开红布,是一幅莫奈的睡莲,淡紫色的油彩在灯光下浮动。

“一百万。”

“三百万。”

“三百五十万!”

“三百五十万一次,三百五十万两次……”

拍卖师的木槌即将落下时,裴桉忽然举起了竞价牌,“一千万。”

周围顿时一片唏嘘声。

"裴老师对这幅画情有独钟?"

任雪忽然开口,唇角扬起狡黠弧度,"我记得容爷书房里挂着幅更大的《睡莲》,说是……"

她顿了顿,眼波扫过容廷裕紧绷的下颌线,"说是对初恋的纪念。"

裴桉指尖摩挲着竞价牌边缘,望向容廷裕。

容廷裕勾起惯常的温柔笑弧:"任小姐记错了,容家收藏的是雷诺阿。"

他的手掌悄然按上裴桉后腰,"倒是桉桉,从前在巴黎求学时,总对着博物馆的睡莲一画就是一整天。"

裴桉心里嗤笑。

装的挺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早就认识,早就暗生情愫了。

不过这话半真半假。

她确实在巴黎画过睡莲,但模特从来不是画布上的水波纹,而是总在画廊闭馆时,靠在门框上对她笑的霍昭。

“一千万一次,一千万两次……”

拍卖师的声音被掌声淹没。

容廷裕始终垂眸啜茶,这天文数字不过是指间流沙。

当木槌重重落下的瞬间,任雪的高脚杯突然倾斜,红酒在雪白桌布上晕开。

"抱歉。"她慌忙抽纸巾擦拭,却故意将钻石手链滑落在容廷裕脚边,"容爷帮我捡一下好吗?"

容廷裕弯腰瞬间,裴桉高跟鞋正轻轻碾过他的皮鞋尖,在他抬眸时,她将竞价牌轻轻拍在桌面上。

"容总书房的墙,"裴桉凑近他耳边,口红印在他衬衫领口洇开小团绯色,"该换幅新画了。”

容廷裕垂眸凝视她鞋尖碾过的痕迹,听着她这像是调侃但更像是警告的话,他只是一笑而过,将拾起的钻石手链递给任雪。

“谢谢容爷。”

拍卖师的声音再次响起。

对于后面竞拍的艺术品,裴桉都没有多大的兴趣了。

拍卖结束后就是节目表演,用餐。

裴桉实在是不想应付这些社交,更别说是在收到邓天浩发来的酒吧邀请了,心思早就飞走了。

慈善晚宴在晚上十点过才结束。

一辆火红的帕加尼跑车疾驰在空荡的街道上。

引擎的轰鸣声还未消散,裴桉突然打破沉默:“路边停。”

容廷裕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没给,精准地将车停靠在路边。

车门开合的瞬间,裴桉踩着细高跟下车,红色跑车如离弦之箭,转瞬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里。

没过多久,一辆银色古斯特如同幽灵般滑到昏黄的路灯下。

裴桉利落地拉开车门,坐进后座。

她伸手探向后座的黑色袋子,指尖触到柔软的棉质布料,随即迅速褪去身上缀满珠片的晚礼服。

“有没有竞拍到满意的?”

驾驶座传来霍昭沉稳的声音,他单手熟练地操控着方向盘,仪表盘的蓝光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裴桉将盘起的长发随意散落,发梢还残留着宴会香槟酒的气味,“有。”

京城六月底的夜晚,热浪如同无形的网,即便车窗半开,吹进来的风也是温热的,裴桉随手将外套塞进袋子,“莫奈的睡莲。”

霍昭转动方向盘避开一个弯道,“放在工作室吗?我明天去找人安置。”

“放去容家。”裴桉望向车窗外飞速倒退的梧桐树影,语气平静。

霍昭只是简单应了声“行”,车子便朝着下一个目的地驶去。

霓虹灯牌在夜色中闪烁,当车子稳稳停在一家新开的酒吧门口时,裴桉微微蹙眉,“怎么不去More?”

“耗子说他做东,订的场子在这边。”

霍昭话音刚落,震耳欲聋的音乐声便扑面而来。

推开酒吧的门,五彩斑斓的灯光在舞池中肆意流淌。

“桉姐!”

“好久不见啊桉姐!”

此起彼伏的招呼声从四面八方涌来,裴桉刚走到卡座,热情的浪潮已经将她包围。

邓天浩醉眼朦胧,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连忙往旁边挪了挪,腾出最中间的黄金位置,又手忙脚乱地拿起干净的玻璃杯,为裴桉斟满琥珀色的酒液。

刚一落座,旁边有人与霍昭搭话,“昭哥不喝两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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