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婴宁给蒲灵发了段视频过来。
“这是你那次在机场给我接机时,撞见的我那个一夜情对象发我的。他外祖母生了场重病住进了芝加哥一家私人医院,他去探望,带着外祖母在外面透气的时候给我录了段视频,然后当分享日常发给我了。”
蒲灵深吸一口气,点开了这段视频。
入眼是一片银装素裹的雪景,以及被薄雪压着枝头的植物,建筑物被白色覆盖,露出有形无边的缘界。
镜头随后晃动了两下,上次在机场见过的那张混血男性脸庞入镜,立体的五官此刻深情柔和,眉眼舒展,嘴角噙笑着对着镜头说着话。
若是往常,蒲灵一定会抱着八卦褚婴宁的心理,耐着性子将这个大男孩的每个字听清,但这一次,她拉着进度条定位到褚婴宁说的地方。
画面一帧帧快速划过,最终定格在男孩后方不经意入镜的一对男女身上。
男人穿着长款的英伦风大衣,没穿最符合他秉节持重气质的深色正装,但一身无出其右的清矜气质依旧昭然。
他的身前是一座轮椅,上面坐着一个身形单薄细瘦的女人,穿着很厚实的衣服,但依旧掩不住嶙峋的骨架与羸弱外表。
他们靠得极近,也不知女人说了些什么,貌似是觉得冷的话,下一秒男人便敞开大衣,将人拥进怀里,包裹进自己的体温中。
他低着身子,伸手将女人脖子上的围巾一圈圈绕好,又细致温柔地将缠进里面的发丝用指腹轻轻勾出来,服帖地捋在耳后。
一番操作极为熟稔,像是做过很多遍同样的动作。
抬手温柔地帮女人整理头发时,衣袖下滑,露出坚硬腕骨上戴着的手表。
表盘华贵光滑,被雪地反射的光线一照,有冷光折射,映成刺眼一点。
哪怕那一线灼眼光亮只存在视频当中,但看到这一帧时,蒲灵还是不自觉地闭了闭眼。
大雪漫天,繁树遮挡,周遭是白茫茫一片。
或许是觉得私人医院隐私保护方面做得极佳,又或许是眼里一心一意只有对方,所以他们并未察觉到有镜头已经将他们的一举一动收录到一个视频当中,并远渡重洋传到了蒲灵眼前。
双指捏合,往两边滑,放大。
细节被呈现在眼前,哪怕轮廓变得模糊,蒲灵还是认出来视频中的男人的脸是她所熟知的那张。
蒲灵脑海一片空白,但还是尽力调动着思绪运转,她克制着声线的波动,问褚婴宁:
“你那位追求者有说,这是他什么时候拍的视频吗?”
褚婴宁完全没心思去计较炮友与追求者的区别,她说:“应该就是不久前,他一般看到什么有趣的,漂亮的风景就会立马分享给我。而且据我所知,芝加哥就是今天才下那么大的雪的。”
那就是今天。
蒲灵计算着时差,她这里是晚上,芝加哥那边则是上午九点多。
如果说视频中的那张脸她可以当作是外貌相像的陌生人,可以当作是跟靳青恪的双胞胎弟弟靳西淮,但那一身气质、那她见过无数次的手上腕表该作何解释?
况且,哪怕多年未见,人也比之前消瘦病怏许多,蒲灵还是一眼看出来被男人悉心呵护与照料着的女人,就是靳青恪学生时代,瞒着所有人交往过的初恋。
褚婴宁显然也是想到了这一茬。
所以才会在一开始就和她说看到的是靳青恪,而不是游移不定,踌躇着怀疑那是跟他有着相同外貌的双胞胎弟弟靳西淮。
蒲灵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大量陌生的信息兜头砸过来,不免出现认知过载。她思绪有些混乱,只能费力地试图去捋清这段时间发生的一切,弄清前后顺序,因果逻辑。
只有处理好这些信息,才不会影响她接下来做出理智的判断,以及后续决策。
这一沉默,却被褚婴宁误以为是被欺骗后的伤心无言,于是她破口大骂:
“靳青恪那王八蛋!趁你这几天在剧组拍戏太忙,就跑去国外见他妈的白月光?都分手那么多年了,还念念不忘呢,明明有女朋友,还去见前女友,动作还那么亲密,长了根吊就为所欲为了是吧!死渣男,还搞起时间管理大师这一套了……”
“……婴宁。”
蒲灵突然开口,声音缓而笃定:
“他不是这几天出去的。”
“……什么?”
褚婴宁因情绪激动而丧失表情管理的五官凝固住,满头雾水:“他不是趁你这几天忙,然后瞒着你出国的?”
“我想他应该已经出国好几个月了。”
“……?”
褚婴宁惊愕不已,因为刚才骂靳青恪一口气说太多话而起伏的胸线也滞在了半空。
“因为我今天傍晚和靳青恪,或者说,是假扮他哥身份的靳西淮通过视频。”
褚婴宁被这话震撼到,舌头打结:“和靳……靳西淮……通视频?”
蒲灵声音已经彻底平静:“对。”
“我傍晚的时候不是发了个朋友圈吗?”
褚婴宁:“嗯嗯,一张拿着花的图片,我刷到还给你点赞了。”
这天傍晚,因为剧中人物的需要,片场加了两个小演员进来。
两个小朋友外貌都达童模标准,粉雕玉琢,很是可爱。和蒲灵演完对手戏,中场休息时间,俩孩子爱玩天性不改,兴致勃勃地跑去田野边摘野花。
等蒲灵下戏后,他们争先恐后地跑来蒲灵面前,献宝似的把自己手里的花递给她。
俩小朋友很可爱,花也很漂亮,蒲灵就忍不住拍了个照片,更新了朋友圈动态。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页面显示“靳青恪”给她点了赞。
蒲灵盯着那个头像,念起回云京后“靳青恪”对她关照有加,便打算礼尚往来,关心一下他的生活状况。
问他工作是不是很忙。
“靳青恪”回得很快,说不忙,正在云京城郊一个庄园应酬。
说完,他发了一张图片过来。
图片上是一片花海,橙黄橘绿各种色块搅弄,像是误闯了莫奈的花园,各式植物锦簇,不乏蒲灵没见过的奇花异卉。
蒲灵点开图片欣赏一遍,发出感概:【好漂亮,可惜我现在太忙,抽不开身,没办法去到这儿一饱眼福。】
谁知,下一秒“靳青恪”问她:【方便接视频吗?】
蒲灵虽不明就里,还是回了个方便。
“靳青恪”便弹了个视频邀请给她,蒲灵接起,但入眼并不是男人那张好看的脸庞,而是她刚刚看见的那片花海。但更为清晰,也更为细节。
“可以看到么?”
男人的声音作为视频的画外音响起,慢条斯理地,清越又动听:“还想看什么花,可以告诉我。”
就这样,蒲灵在余霞犹存的傍晚时分,和他通了次视频电话。
虽然画面几乎都是葱蔚洇润、令人视线舒缓的植物,如同给双眸做了场眼部按摩,直到最后视频即将挂断之时,男人那张好看得令人心悸的脸才出现在屏幕中。
可也就是那短短几秒,成为了足以支撑整件荒谬事件事实的证据,让蒲灵确定了一件事。
为了佐证自己的发现,蒲灵又跟她提了一下在浴室,不小心看到男人背后红痣的事。
听完蒲灵的描述,褚婴宁“卧槽”了一声,“下午还跟你通视频的人,的确不可能晚上就出现在数万公里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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