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嘢庄园。
挑高的玻璃穹顶,光洁而明亮,稀薄的冬日阳光不甘示弱地穿过阻碍,洒落在密密待放的花丛中,空气中漂浮着玫瑰的馥郁暖香。
“智能温度控制系统能时刻监控着花室的温度,自动化调节温度,确保能给花草生长提供最适宜的生态环境。”
“这是灌溉系统,里面会定时滴入营养剂,提供必要的水分补充的同时,也能给每一株花卉精准输送养分……”
庄园的负责人勤勤恳恳地介绍着冬日花卉培植的原理,一抬头,却见一开始还百无聊赖听着的男人忽地走了神,低着眉眼,摆弄着手机。
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情绪自始至终都淡淡的人唇角忽地一勾。
举起手机对着前方的花圃拍了张照,神情认真。
似乎给谁发了过去,之后也一直没放下过手机。
本来以为这个举动就够令人惊讶了,没想到后面还有更魔幻的出现。
他拨了个视频通话,将手机镜头对准庄园里的花,问另外一头的人能看见么,想看什么就同他说。
语调不疾不徐的,称不上有多温柔缱绻。
音质甚至比起之前他听到的多了几分如玉冷感,没什么起伏,沉肃又板正。
但镜头之外,他的表情却是愉悦带笑的。
唇角抿弯,眼尾上扬,随着对话不断推进,那抹幅度也一点点地往外扩。
负责人一下子无事可干,默默跟在后面。
他纳闷又不动声色地去瞥男人的脸上的表情,忍不住抬手揉了揉眼睛。
感觉自己像是在看一台不知出了什么差错的电视,播放正常,可音画就是不同步。
过了会儿,康旭去酒窖拿酒回来,也瞧见了这幅场景,但什么也没说。
甚至停在几米之外,远远望着,像是生怕自己的出现打扰到,全程一言不发。
直到视频结束,康旭才拿着酒过去,把其中一个杯子递给靳西淮。他多此一举地问着:“蒲灵?”
“嗯。”
靳西淮没接他递过来的酒,反而将视线投向庄园负责人。
等人过来,他问:“这些花能摘吗?”
负责人:“当然可以,靳总你需要哪些花,我们立马让人过了采摘,然后让花艺师帮忙修建搭配。”
靳西淮又问:“能提供远程运输服务吗?送到另外一个地方去。”
负责人不确定地问:“您需要寄到哪里呢?”
靳西淮说了个地址。
负责人斟酌着措辞:“寄是可以寄,但运输过程当中可能会出现一些不确定因素,造成花束出现破损。”
靳西淮沉吟须臾,敲定主意:“行,那你们帮我摘一些,修剪一下,做好保鲜处理。”
“好的。”负责人没听到运输要求,不确定地问:“那还需要让人送到临市吗?”
“不用了。”靳西淮指定了一下花束种类与包装细节,堪称细致入微。
“我自己会送过去。”
“……啊?”
亲自送一束花到那么远的地方?
靳西淮轻抬眼睑,睇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没有。”
负责人心生讶异,但也不敢过问,点头应是,忙不迭吩咐人准备去了。
等人走后,听完俩人对话的康旭酒也没心思喝了,随意搁在一旁的空地上。
他从口袋里摸出包烟,咬了一根在嘴唇上,又拿了根递给靳西淮。
谁知人看都不看他一眼,手也不伸,“我不抽,你自己抽吧。”
康旭自讨没趣地收回手,“啧”一声,“戒烟倒是戒得干脆,人却跟上了瘾似的一天不见就难受是吧?”
靳西淮乜他一眼:“有意见?”
“当然!我意见可大了!”
像是积攒了一箩筐的怨念,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发泄的机会,康旭拧着两条眉毛,翻箱倒箧般吐了出来:
“我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人看起来像是个玩世不恭的大少爷,整得这一出出又十足的恋爱脑,就为了留在她身边,情愿去当你哥的替身,还不计较得失?”
“你就算不在意自己做的这些被蒲灵算在你哥身上,也稍微克制一下自己吧。”
“你哥走之前不都刻意吩咐过你了吗?让你尽量少接触蒲灵,以防身份暴露,他只让你帮忙打理一下公司,应付一下公司那些老狐狸。没让你占着男朋友的身份去对他女朋友嘘寒问暖!!”
“我说句难听的,毕竟人家才是正牌情侣。别跟我说她不喜欢你,不了解你,所以不会发现。”
“你要知道,你扮演的是你哥,万一蒲灵和你哥他俩之间的感情深笃,蒲灵发现你不像你哥,然后产生怀疑,顺藤摸瓜发现你身份了呢?”
康旭一番话说得酣畅,却也只是把他这些天来的不解与无奈宣泄了三成。
他实在不理解靳西淮做出的这些事,也不懂他做这些事的目的与意义。
有必要做到这个份上吗?
至于吗?
想当初两人刚认识的时候,靳西淮还不是这样的。
不可一世的大少爷,眼高于顶,对什么事似乎都不热衷,但就是什么都能做好到极致。
有着让人趋之若鹜的好皮囊,可偏偏心比磐石都硬,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人小姑娘以死相逼,哭得都快背过气去了,还爱答不理地吐出一句:
“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命看得那么廉价?”
哪成想换成他自己喜欢上一个人变成这幅模样,像是中毒至深,病入膏肓。
康旭说完一堆话,口渴得要命,但他还是硬忍住伸手去拿酒喝的冲动,直勾勾地盯着靳西淮,试图捕捉到他脸上的表情变化,以此看透他内心深处的想法。
靳西淮沉默了许久。
眉目敛合垂落,睫毛覆下阴影,将他眼底情绪掩藏,唇瓣抿成薄白直线,像是被寒气侵体,整个人周身的气场都阴郁了下来。
良久,他的眼睫轻扇一下,眸底有什么情绪一闪而过,似是在挣扎。
康旭注意到这点,以为自己终于把人骂醒了些,正要欣慰地再劝几句之时。
却看见靳西淮缓缓抬起眼,嘴角轻牵起一个古怪弧度,唇色淡红,眼珠熠黑,眸中情绪却似烟火燃烧到极致后残留的灰烬,枯白又病态:
“那我就成为他。”
-
在发现“靳青恪”的真实身份后,蒲灵以为自己会失眠,但最后并没有。
毕竟仔细想想,她好像也没损失什么,没被骗身、骗心,甚至还在这段时间受到了不少照拂。
就是被单方面蒙骗与愚弄了许久,也怪她过于迟钝,连在眼皮子底下偷梁换柱了那么久都没能发现。
糟心的确是很糟心,说不定那俩兄弟这时候还在心底里偷偷嘲笑她,天底下竟然有人能那么好诓骗。
但这又不是她犯下的错,凭什么要她觉得心负重担,夜不能寐?
这么想着,蒲灵有意屏蔽掉芜杂思绪,卸去一身浮燥气,放空大脑,沉沉睡去。
等再次收到靳青恪……噢,不对,靳西淮的消息,已经是第二天下午的事了。
说他再过半个小时就会到水川区,问她什么时候收工,他有东西要给她。
接电话的时候谷佳佳也在旁边,等蒲灵放下手机,她笑得一脸促狭:
“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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