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医馆门口的青布招子在雨幕里来回晃动,那上面“悬壶济世”四个字被风吹得歪歪斜斜。
梁今越推开济世堂的大门。
“路大夫?小豆子?”
无人应答。
济世堂内一如往常,只是本该在柜台后忙碌的身影却不见踪迹。
她走到柜台前,发现那上面用来开方的笔墨未干,显然人是刚离开不久的。
她明明已经是用最快的速度赶来了,可还是迟了一步。
“你怎么自己来了?”
内室后钻出一道身影,见到是她,声色欣喜道。
梁今越闻声抬头发现是本应该留在摘星楼的容彧,表情瞬间冷了下去:
“你怎么会在这里?”
容彧怔住,被她质问的语气打得措手不及,不知该做如何反应。
“我是来……”
他刚想开口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发不出任何声音。
这般彷徨无措的样子落在梁今越的眼中更印证了她心中的猜测。
“容彧!你知不知道这里有多危险?如今摘星楼又死了人,那挖心的凶手可能就在这附近,你一个人跑出来添什么乱?”
而且他甚至还可能无意间给凶手通风报信让他有机会逃走。
梁今越越说越快,语气也越来越重,甚至连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刺耳,所有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宣泄口:
“当初在树林中发现你偷偷跟着我的时候,我就该直接把你捆了,塞进回京的马车,就没有后面这些啰嗦事了!”
容彧从来没有听她唤过自己的名字,此刻终于听着了,却是在此等情景下。
她要赶他走。
梁今越向来没心没肺,即使是和人有不愉快也很快忘在脑后,整日乐呵呵的,别人骗了她都担心对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
容彧从来不知道她还会这样发脾气。
看见她瞪向他的眼睛,容彧感觉此刻像是被钉在原地,胸腔里的心脏仿佛跳的更快了。
梁今越被他的眼神看得难受,移开视线,
“我现在烦得很,不想看见任何人。”
像是被她的话彻底伤了心,容彧一言不发便转身迈出了医馆大门,酿酿跄跄地走进雨幕中。
敞开门又从外面关上,梁今越挺直的身体塌了下来,疲惫地闭了闭眼睛。
“怎么了这是……”
路怀仁提着出诊箱,撩起长衫下摆,迈步从后面走进来。
“女郎看起来气色不错,不像是生病的样子,方才那位郎君脸色煞白,匆匆忙忙地跑过来连气都喘不匀,我还以为是你出了什么事。”
梁今越僵在原地。
所以容彧刚才是以为她出事了所以来找大夫?
她虚握起拳头,放在嘴边用力咳嗽了几声,神色有些不自然:
“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刚才吃饭的时候被噎了一下,他一时着急竟跑到这来了。”
路怀仁面色温和,理解地点头:
“原来如此,如今天气湿热,气逆不顺是常有的事,女郎也不必担忧,缓一缓就好。”
他放下肩上的药箱,走到柜台后,拿起一个干净的瓷杯,倒了杯水递给她,
“喝点温水顺顺气。”
梁今越接过水杯,杯沿在嘴边停住。
她随口问道:
“路大夫今日一直在医馆吗?我方才进来时,看前厅没人,还以为您出诊去了。”
路怀仁把出诊箱里的用具腾出到案上,坦然答道:
“今日还未曾出诊。”
他身上的青色布衫干燥整洁,脚下也没有雨水的痕迹。
梁今越收回了目光,话锋一转,又问道:
“对了路大夫,小豆子的病怎样了,昨日那个眼生的伙计怎么也不在?”
“别提了,我这人就是个劳碌命。”
路怀仁苦笑着摇头:
“小豆子脾胃本来就虚,还得再养两天。那孩子人倒是勤快,就是性子有点毛躁。今天上午在后院处理药材时伤了手,皮开肉绽的,看着就疼。
“这不,刚才在给他清理了伤口,敷了药,包扎好,让他歇着了。”
他指了指通往内室的方向,神情命苦又坦荡。
梁今越深有同感,宽慰他:
“原来是这样,陆大夫真是辛苦了。”
“医者分内之事罢了,”
路怀仁用身后的水盆那洗了洗手,擦干后拿起笔,
“女郎查案辛苦,怕是到长平县后没能怎么睡过好觉,可需要开些安神的方子?”
梁今越婉拒了路怀仁开安神药的提议,随便扯了个借口离开济世堂。
外面的还在下雨,冰凉的雨水下,很快濡湿了她的发顶和肩头,她却浑然不觉,思绪如同这纷乱的雨线,没个头绪。
路怀仁没有说谎。
他的头发干爽整洁,身上一丝水汽也无,显然是一直在馆内没有外出。
难道真的是自己猜错了方向?
正烦躁间,头顶的雨丝消失了。
她以为是雨停了,结果抬头对上无边无际的红色。
“下雨天不打伞,”
撑着伞的人开口讥讽,
“你这是觉得这长平县的雨水格外滋补,能浇灌出更聪明的脑子?”
白衣女子的语气一如既往地刻薄:
“看你这失魂落魄的样子,莫非是脑子已经进了水?”
“多谢”
梁今越低声道谢,她现在没有什么精力去跟人斗嘴,这女子虽言辞刻薄,行为却没有恶意。
白衣女子哼笑一声,
“我可担不起。不过是恰好路过,不想看见一个刚被我解了毒的人,转眼伤口进水又被一场雨给浇死。
“到时候官府那群糊涂蛋又要疑神疑鬼,把这笔账算到我头上,有嘴都说不清。”
她嫌弃之情溢于言表,可握着伞柄的手却稳稳当当,红色的伞面严严实实地遮挡在梁今越头顶,连自己的身体都有大半边暴露在雨幕之中,冰冷的雨水很快打湿了她单薄的肩头,勾勒劲瘦的轮廓。
有嘴……说不清?
梁今越眼睛亮了起来,她发现了一条从来都被忽视的方向。
她伸手握住了白衣女子的手腕。
“请娘子跟我走一趟。”
白衣女子被她这突兀的举动惊着,手腕下意识地一挣,却无法挣脱,趴在那上面的大蜈蚣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张牙舞爪的支棱起身体。
“你要去哪?快放手!”
白衣女子音调猛地提高,带着被冒犯的不约。
“去县衙”
梁今越目光灼灼地盯着她,
“我想请娘子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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