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碎青:“我能下床了吗?”
卉红摇头:“不能。”
金碎青鼓了鼓腮帮,无语道:“我都在床上躺了七天,七天!再躺下去我就要长蘑菇了卉红,郎中都说我能下地了,究竟是谁不允许我下床!”
卉红拿着跌打肿痛膏来到床前,示意金碎青伸脚,金碎青顺势扯过床边的凳子,等卉红坐下,听话地将脚搭在她膝盖上,卉红一边抹药,一边道:“是时玉少爷。”
金碎青瞬间就蔫了。
好久,她喃喃道:“哥不是前两天才醒吗?”
卉红叹气:“头天郎中来处理伤口的时候,时玉少爷醒了一会儿,特地叮嘱看好小郡主,脚踝好彻底前不能出府,不能下床。”
霎时间,金碎青一点火气也没有了。
毕竟归根究底,金时玉受伤,失血过多昏迷数天这件事是因为救她而被她的陷阱所伤。
至少在这件事上,是她亏欠金时玉。
金碎青下意识地咬指甲,又想起从双稷山回来那天的情景。
她从虎兽车上翻下来,连滚带爬到大门前拼命敲门,在凌晨十分大声哭叫着让人开门请郎中。
不明所以的下人们吓坏了,顾不上许多,手忙脚乱地将金时玉抬下车送回房间。慌乱之中,寻回神智的金碎青扯住家丁:“去医馆路上一定要大喊大叫,就说金家的小郡主坠落山受伤奇迹生还,时玉少爷重金寻医为小郡主检查。”
寻常傻兮兮双目无神的小郡主此时眼中精明流露,家丁从未见过这样的金碎青,愣了片刻,金碎青神色犀利,佯怒道:“消息传得越远越好,快去。”
家丁被她镇住,猛地回神,忙不迭点头,撒腿窜了出去。
再后来,迷迷糊糊的郎中被架进了金时玉的房间,再满手是血的出来,叮嘱几句后,指着金碎青道:“小郡主脚踝脱臼了,将她架回去,我要给她正骨。”
守在金时玉门前的金碎青:?
不等她问出“哥哥怎么样”“伤势严重吗”“大夫你是怎么知道我脚踝脱臼”,金碎青就被家丁卉红联手架回房间,关了七天,再没出来过。
金碎青郁闷,金时玉流了那么多血,人都快休克了,居然还能分心指挥别人管她。
果然天生老爸子,管七管八,什么都管。
金碎青被卉红揉得呲牙咧嘴:“那今日我能去看看哥哥吗?”
“小郡主,要知道,伤筋动骨一百天……”卉红要继续往下说,金贵忠进门打断了她,“能,当然可以!妹妹想见哥哥,何须束缚?”
“爹爹。”金碎青假装惊喜叫道。
卉红慌忙起身,向金老爷问好,金贵忠笑着摆了摆手,撩起衣摆,坐在了卉红的位置上,笑眯眯道:“要不,爹爹给碎青柔脚?”
金碎青将脚藏进被子里,笑笑嘻嘻地摇头:“不要,不劳烦爹爹。”
金碎青心里想的却是,一双儿女卧床这么长时间才想起回来看看,渣爹名副其实。
金贵忠道:“说起来,太子这两日接连关切,询问你伤势如何,碎青要见见他吗?”
金碎青恍然大悟,渣爹大概是得到消息,多半已经知晓二人受伤与皇甫黎有关,不看望兄妹二人,避了两日嫌。
金碎青疑惑,这时他不去更明事理的金时玉那里问,反而跑她这儿来打探消息了。
将怀疑藏得天衣无缝,金碎青天真地摇了摇头,答:“还是不要见了。”
“碎青能告诉爹爹为什么不见吗?”
金碎青不好意思道:“女儿不敢见。”
金贵忠佯装不解:“何来的不敢见?”
“这次游猎是圣上起头,全权交给太子哥哥负责,结果因为女儿不小心坠崖,将好事稿砸,估计太子哥哥被问询受罚,要来找女儿泄愤……”金碎青声音越来越小,凑到金贵忠耳畔道,“女儿对外宣称是我受伤不是哥哥受伤,是为了用这种蠢办法躲避太子哥哥呢。”
金贵忠似乎是信了她的话,仰头大笑:“碎青和你爹我简直一模一样,小时候我就总用称病这一招躲你爷爷的鞭子。”
金碎青羞涩地挠了挠脸。
金贵忠笑够了,从怀中取出药瓶:“说起来,淮南侯家的殷小姐也关切你的伤势,托我将这个给你,说是江浙特产的药物,效果极好。”
金碎青看着他手中的白瓷瓶,她这一周虽都在屋内,消息却不闭塞,有大狗小羊一直给她递双稷山坠崖案的风向。
双稷山坠崖一事最终是以山匪寻仇结案,殷小姐与小郡主同时坠下山崖,又都奇迹生还。
女帝说:“冥冥之中似乎是青阳公主托梦于朕,她会护佑小郡主和殷小姐周全,朕实在思念青阳,剿了山匪后,将修缮她寝陵计划尽快提上日程。”
如此,女帝一句话,算得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光将皇甫黎摘了出去,又给皇甫家挣了“姊妹情深”好名声。
除了受伤的三人和莫名其妙背锅并被抄家的山匪,似乎是皆大欢喜的结局。
金碎青因系统任务选择和殷如是一同落崖,虽算不上完全无辜,但得知因太过信任殷如是而被当了工具人后,还被一个人扔在山洞里,不免心中一阵膈应。
她面上不显,接过瓷瓶。
瓷瓶到手那一刻,系统提示:“搅乱相亲任务完成。”
金碎青立刻眉开眼笑,这药怎么膈应了,这药可太好了,她道:“请爹爹替我谢谢殷姐姐!”
金贵忠摸了摸她的头道:“等上学了,碎青亲自同殷小姐说吧。”
金碎青郑重点头:“我能探望哥哥了吗?”
金贵忠大手一挥:“爹爹准了,我看谁敢拦碎青。”
金碎青腹诽,爹爹有所不知,拦的人就是哥哥。
她提着裙子跃下床铺,金贵忠伸手接她,竟弯下腰为她穿鞋,低头时凑在她耳边小声道:“碎青大了,或许该和哥哥拉开些距离。”
分明是说教意味很浓的话,金碎青却从中听出了几分提醒,叫她瞬间明了渣爹不去问金时玉,反到来问她的原因。
渣爹是渣,人还窝囊,却不傻。
金贵忠或许早对金时玉的立场有所了解,碍于金家特殊地位和对金时玉的亏欠,选择了装傻充楞。
而方才金贵忠开口提醒令她感到意外,没想到渣爹最后的良知居然用在了她身上。
金碎青细细思索,渣爹的建议值得采纳。
双稷山金时玉涉险救她已能证明这十六年间的攻略计划有成效,金时玉将她看做妹妹,是将来她离开金家的情感保障。
逃家剧情节点后,若金碎青想要安然自立门户,就要远离《风临天下》的风暴中心金家,那么她从现在开始,在维持兄妹感情的基础上,逐渐与危险的金时玉保持距离,的确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只要哥哥不提防她,和他打打感情牌,下药打晕调虎离山,有的是办法逃跑。
跑出帝都,她就不信金时玉还能找到她?
穿好鞋,金碎青笑着回金贵忠道:“爹爹说得对,碎青记住了。”
*
记住了,所以这是最后一次。
站在金时玉门前,金碎青默念:“好歹是照顾了你十六年,而且救了你的人,送个药应该的。”
如此,金碎青敲了敲门:“哥?”
没人应,金碎青又敲:“哥,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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