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第十三章 裴二
翌日,宿醉一醒便来到厢房前寻人的魏长嘉却发现屋内早已空空如也,便是连床榻都光溜溜的。
一问才知原是一早谢弥寒连同大理寺内几位官吏便被圣上传唤进宫,也不知是出了什么紧急的事儿。
不过魏长嘉猜想圣上这番着急将大理寺的人召进宫中,想来十有八九便为的是前几日的这桩案子。
魏长嘉点了点头正要离去,无意间瞥见床榻,不禁疑惑:“昨夜你们没有给谢少卿送上被衾枕席吗?”
顺着魏长嘉的目光望去,那清扫厢房的仆役应道:“回娘子的话,今晨谢少卿道不慎将茶水洒落,奴婢已将被衾送去清洗。”
原是如此,魏长嘉倒也没察觉到有何异常,很快便将这件小事丢在脑后。
她昨夜不过好奇饮了杯剑南春,而后便觉昏昏沉沉,只记得自个想着洗浴完了再回房睡觉,没成想再有意识便是第二日在房里醒来了,晨起听清珠说还是谢弥寒送她回屋的,可她当真没有半点印象。
罢了,下次有机会再去问问谢弥寒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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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如同魏长嘉想的一般,午时大理寺将京郊闫山绑架女娘的匪徒捉拿归案这一消息已传得满城皆知。百姓本就嫉恶如仇,这等欺压妇幼、泯灭人性的匪徒更是引得群情激愤,一时间,京都连带着周县大街小巷,不论白首黄童,皆在议论此事。
又过了几日,被掳走的女娘,不论是还在闫山的,还是已被略卖到远县的女娘陆陆续续皆已归家,不仅如此,凡参涉此案的大小人员,甚至还牵连上几个县的县令,都已被羁押拿下。如此,该案所牵涉的上百户人家,皆至大理寺门前长跪叩首以谢圣上恩泽。
清珠上街一趟,回府便兴致勃勃地同魏长嘉讲起京都这几日的新闻来:“大理寺这几日想必是热闹极了,谢府的门槛怕也是要被踏破了去。”
魏长嘉舀了一勺酥山往嘴里送,唇齿间瞬时冰凉的甜意,这福祥记不仅点心做得好,酥山也是一绝,可听了清珠的话她却是疑惑:“不是都争着去大理寺叩谢皇恩吗,怎地还有人往谢府去?”
清珠对此也是一知半解:“也不知怎得传出来的,百姓们都传大理寺的谢少卿以身试险,只身入了闫山断了匪徒的后路,女娘们才得以获救,因此眼下多得是去谢府登门拜谢的。”
大理寺怎样派人查案分明是内部消息,如今怎么还外传到人尽皆知了去?这横竖怎么瞧都不像是件好事呀,倒像有人故意而为之,偏要让谢弥寒站在这风口浪尖上。
清珠又似乎想起什么道:“按理说这桩案子本是追击匪徒头子,再怎么着也不会牵扯到那几个县令的,奴婢一打听才知,原是有几个受害女娘到应天门外一同击了登闻鼓。”
击鼓鸣冤?魏长嘉怔了怔,问道:“可知那几个女娘的名字?”
清珠皱着眉艰难思索着:“好像为首的叫什么....齐雁,对,便叫齐雁。”
齐雁?想来应是阿雁不错。
眼见女娘忽地展开笑颜,终于舍得放下手中的酥山站起身来,声音满是雀跃:“清珠,快,我们快去见见这位终于能为自己讨回公道的娘子。”
清珠一脸疑惑,虽不知道自家娘子在说些什么,但还是跟着傻傻地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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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雁此番因此重案到应天门击鼓鸣冤,圣上震怒,特批大理寺受理此案,将几个涉案县令羁押,如今审判结果也已交由刑部复核,她本住在闫山周边的千虚县,如今为等待结果便在京都城中寻了个客栈住下。
再度见到魏长嘉,齐雁也很是激动,当即便朝她跪下身来,泪眼盈眶:“阿雁能有今日的勇气去为死去的弟弟击鼓鸣冤,实在是要感谢长嘉娘子。”
魏长嘉见她朝自个儿跪下,手疾眼快地伸手拉住,发现实在拉不住后干脆也一同跪下:“阿雁娘子不必如此,长嘉不过说了两句话,也并未做些什么,实在担待不起娘子这般大礼。”
齐雁摇了摇头:“彼时若不是长嘉娘子,齐雁早成了闫山上的一缕孤魂。”便是魏长嘉的好一番劝导才让她破败不堪的心死灰复燃,她才能如此坚定地活下来。
“因果都在于娘子自身,与其说是我的功劳,倒不如说是含冤而死的阿弟支撑着娘子活下来。我今日来找你,便是发自内心为你终于能得处伸冤而感到高兴。”
魏长嘉又望向两人相对而跪的怪异动作,不禁道:“不过阿雁,你我二人非要这般客气吗?”
两人对视一眼,皆又默契笑出声来。
坐回案前后,魏长嘉才又问道:“最近,大家过得如何?”
“大理寺的人救下我们后,我们都得以归家,日子复旧如故,不过....”齐雁思索道,“我倒是不曾见过荆绫了,也不知她去了何处。”
提及荆绫,魏长嘉眸光暗了暗,她并未将希望皆寄托在谢弥寒一人身上,私下也谴了魏府的密探暗中调查,可这桩案子更多线索都在大理寺中封存,查探起来还是有些难度,以至她时至今日还是不知道荆绫究竟是谁雇下的杀手,她正了正身子,又不动声色地问道:“那陶婉呢?她可还好?”
“陶娘子自从闫山回来后便与杨娘子闹了决裂,我听闻她近日已重振旗鼓,甚至还琢磨着操持起茶水生意,精神很是不错。”
“那便好。”杨楚楚与陶婉的恩怨如何魏长嘉并不清楚,可陶婉是怎地一步步落入张潜洲手中的,她却是再了然不过,像杨楚楚这般落入绝境后也要拉着身边的人下水的朋友,或许决裂才是正解。
见齐雁对旁人现状了如指掌,想来已从阴霾走出几分,魏长嘉笑着问:“那你呢?今后作如何打算?”
齐雁迟疑,秀眉挤到一处去,瞧起来很是纠结:“我还未曾想好今后的打算,经此一事,父母自然都希望我快些成亲生子,往后好有个夫君能倚靠。”
“你也是这般想的?”
齐雁摇头,垂眸道:“我并不想就这般稀里糊涂地过下去,也不愿像阿爹阿娘所说的那般倚靠祈求旁人。阿弟惨死的模样历历在目,便就算得以伸冤,可每当想起跪在衙门前苦苦求情却又无力的日子,我便还是喘不过气。度此一劫,我也真正明白,世上能靠的住的人仅有自己。”
魏长嘉默了片刻,虽只见过阿雁两面,可仅这两面,魏长嘉便瞧得出阿雁骨子里与众不同的坚韧,她有着近乎高于常人的悟性和沉稳,兴许京都要比千虚县更适合她。
“阿雁,你可曾想过做个女官?”
齐雁怔然默念:“女...官?”她倒是从未想过还有女官这一条路。
“人微言轻,旁人便会看低于你,将你视为蝼蚁肆意践踏。可倘若你身居高位呢?他们是否还敢将你的话视为耳旁风?”
“我并非认同官场的腐败之风,我只是觉得,若暂时无力与这片洪流所抗衡,那便先试着在这片汪洋下站稳脚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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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泉坊酒肆。
沈寄明立在窗前,垂头往下望去:“这间醉香楼生意倒是好,这都已足足一月,食客多得竟还跟开业头日没什么分别。”
肩上搭来一只手,韩悟得意笑道:“那看来此回赌局我便是要赢过沈寺丞咯。”
“莫要动手动脚,”沈寄明嫌恶地拂开他的手,微微不甘道,“没成想竟还真让你小子赢了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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