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柳绿风尘仆仆赶回来,手里拿着一本用布包裹住的账册。

一进门便臭气冲天,随知许嗅觉灵敏,忍不住干呕起来。

冷淡的桃花眼沁出颗颗泪珠,她弯腰蹲在桌子旁边,“扔到后院去。”

吓得范令璋连连后退,“怎么会这么臭?”

“娘子说在牛棚,奴婢最后在干草下面翻出来的。”

“这个月月俸翻倍,现在赶紧扔后面去。”

“是。”

见柳绿走了,随知许稍微放心,程知节说的对,小荷很聪明,很少有人能想到账册能在牛棚里面藏着吧。

就是太难闻了。

哪怕柳绿走了,空气之中弥漫的牛粪气息依旧强烈。

散散味道,过一会再看吧。

随楚客为了实行营救程知节的法子,绞尽脑汁安排今晚的计划,晚上一出屋子,差点没被空气中残留的气息熏厥过去。

“臭死老子了!哪里来的味?”

随知许站在门口和范令璋一起吹风,主要是范令璋拿着扇子给她吹风,偶尔他还能和保护(看守)他们的村民唠嗑。

听到喊声,两人回头,淡定道,“不知道,谁家的牛跑出来了吧。”

“谁家牛跑了都不知道?你们云岗村本来就没几头牛难道不管管吗?从山上摔下去谁给你们耕地?”随楚客大步流星地往前走到村民跟前。

“这,确实有头牛跑出来了,但早早被主人家带回去了,味道熏人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村子里面也没有别的屋子可以给你们住,这间屋子还是前不久王老翁过世才空出来的,各位就忍忍吧。”

“我忍忍?”随楚客气笑了,知道程知节被他们折磨的生不如死后,他想砍了他们一群人。

还忍?

忍不了!等他墨家寮上山,他要把这些人全部抓入大牢,水牢伺候!

“行!我忍!”随楚客的笑僵持在脸上,他接收到随知许警告的眼神,想起今晚的营救计划,为了表弟,他忍!

嘴上说忍,目光却狠辣配上深邃的眉骨,吓得村民连忙找借口离开。

撒开脚丫子的背影滑稽,随知许挑眉,柳绿生性稳重,做事确实周全。

“味道散了很多,把账册收起来吧,准备去水牢。”说话间随知许拿出干净的帕子围上口鼻。

范令璋随后跟上,只有随楚客一个人呆呆愣住,“你给他,怎么不给我啊?我好歹是你堂哥啊!”

他见二人越走越远,又看看自己的衣服,犹豫再三用袖子捂住口鼻跑过去。

后院里摊在地上的账册,柳绿偷了神庙里的香料不停的熏。

熏了半个时辰,刺鼻的恶臭总算消减大半,尽管丝丝缕缕的气味如同苍蝇一般挥之不去,但随知许戴着帕子,勉强可以接受。

账册一页页翻看,大多数江南的地方官员随知许并不认识,直到后面几页出现洛州刺史,以及洛阳县级官员,她脸色更为凝重。

洛州刺史的娘子在她进洛阳时还专门给她送过礼,刚进洛阳送礼的人多了,本来随知许为了坑随楚客就大张旗鼓的进洛阳,送礼的人多也无可厚非,她没多想,只让丹红送了谢礼。

莫不是早早得知了消息企图贿赂她讨好阿耶。

葱白的指尖放在洛州刺史的名讳上,她继续向下翻,扎眼的大字落入她的眼眸,手啪的合上账册。

此时随楚客刚刚进来,见她神色凝重,还没来得及张口说,便听见随知许道,“两寮的人什么时候能到?”

“调人需要时间,最早明晚之前了。”

随知许微微颔首,神情依旧,“休整一下,一刻钟之后去救程回。”

扎眼的三个字在脑海之中挥之不去,随知许一下子明白了丛澜派程知节来的用意。

这件事他能做,也只有他能做。

“子瑢你不会武功去河道等着我们,有意外自己躲起来。”

“我和柳绿引开护卫,随楚客去救他。”

随知许带有一种冷静而坚定的语气下达每个人的安排。

三人点头,随楚客为了更好的救出程知节,脑海中分析了无数遍水牢的结构,推演了许久如何从中逃出生天。

一刻钟后,范令璋与三人方向相反,他目视几人离开,眼含担忧,咬牙扭头跑向河道位置等待他们。

他要相信他的娘子,阿灵冷静聪明,她一定可以做到。

“着火了!村长家着火了!快救火啊!”

五座矮小的木楼处火光冲天,明耀的火光照彻黑夜半边天。

门口两个体格粗大的壮汉见状惊慌失措,“村长屋子着火了!反正他半死不活的也逃不了,咱们先去救火。”

三人见他们走完之后,随知许掏出小荷悄悄塞给她的钥匙开门。

“随楚客,接住!”

见他扑通下水后,随知许将绳子和钥匙一并扔给他。

水牢里的程知节嘴唇发白,人陷入昏迷若非铁链吊着,恐怕早已站不稳。

随楚客拍打他的脸,“程回你别睡了,阿兄来了!”

拍打之下,程知节悠悠转醒,随楚客解开镣铐,将人抱在怀里,将竹管塞进对方嘴里。

“欸!来个人扶一下他。”

随知许时刻注意木楼的动静,手放在剑鞘上,下一刻似乎便要剑出鞘。

她示意柳绿去,柳绿扶上人后,随楚客潜入水下扳动铁栏。

隔得如此远,随知许清楚地听到村民的哭喊与哀嚎祈祷。

悲痛为何祂会降下天劫惩罚他们,苦苦请求赎罪。

她清晰地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哀嚎遍野,书中所描述的场景原来那般浅显。

“姐姐!快跑!”

小小的身影在烟火尘埃里模糊不清,喊声清脆,宽阔的田地边无比响亮。

“快走!”随知许转身催促他们。

随楚客正解决铁栏,听到水面上的动静,脚抵住墙,用力一拔。

立即扯绑在程知节手腕上的绳子,拉着人游,自己在前面探路。

“月龄的小弟子,好久不见啊!”和邈如同鬼影一般划过随知许胳膊,霎时鲜血淋漓。

柳绿临走之前看了一眼随知许,见她摇头,只能咬牙离开。

“你的小武婢也离开了,上次你师父和武婢二人携手都对付不了我,你觉得一个人能打过我。”

和邈提剑刺向随知许,逼得她连连后退。

“祂要明晚祭祀,身前为帝怎可朝令夕改!”随知许持剑挡住一击,冲赶来的村长喊。

“哼,我说……”

“随便一个人就能改祂的意愿了吗?”随知许见到和邈的那一瞬就知道他是小荷口中的道士。

“不可,大师不可啊。不能更改祭祀日子,那都是提前算好的。”村长顶着烧焦的头发和衣裳跌跌撞撞跑向和邈。

假扮祂久了,习惯发号施令,都快忘了自己是假扮的。

和邈收回剑,笑了下,“好!不过留你一日,我等了起。可惜你师父不在,只能由我这个师叔给你收尸。”

“没想到宣平郡王还有给人收尸的癖好,还要费心我给你留个全尸。”和邈反手把随知许绑住,低声在她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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