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在做什么?!”
远远又来了一队人马,到近前停住。有人点亮火把,来者竟是丽娘。她自小在叔父身边当男孩养的,不比寻常深闺女子,此次随行既是陪同新婚丈夫出游,也是应叔父之意,时时从旁提点伍子骥。
白日她就觉得不对劲,不想还真出了事。
伍子骥松开刘梨,稍稍整理情绪,才转身道:“丽娘怎来了?”
沈丽娘就着跃动的火光,看清他脸上的血,在刘梨和他身上巡睃一遍。“是谁惹得夫君动怒,黑灯瞎火追到这荒郊野岭来?”
“这是宁王颁令抓捕的要犯,今天在城里发觉这伙贼人的行迹,我等一路追到此地,正要押解回去。”
沈丽娘仿佛才看见伍子骥脸上的伤,惊讶问:“夫君受伤了?”正色喝道:“一群庸才!平日养着你们是吃干饭的吗?怎么让贼人伤了伍先生?”
眼前这些官兵大多是沈思芳的手下,向来听用于沈家。见沈丽娘发怒都不吭声,又听她不清不白地唤他“伍先生”,也是叫他们识清伍子骥身份,知晓谁才是主子。
伍子骥自然也明白。
“丽娘莫恼,一点小伤不碍事。”他压着情绪说道。
“是她吗?”丽娘用马鞭挑起刘梨的脸。“是个可怜样儿,怪道能叫男人失了自制力。”她乜斜向伍子骥,后者转过脸去,带血的半张脸隐没暗处。
“啪!”
沈丽娘突然发力,凌空一鞭,正抽在刘梨肩上。力道之大将她直打在土里,撕裂处迅速渗出血来。
“住手!”杜淮琤趁守卫松懈,挣开身扑到刘梨身边。见她脸色青白,疼得直抽搐,死死咬住唇才没喊出声。
“呵,有点骨气,再来一鞭不知道还受不受得住。”沈丽娘高高扬起就要挥下第二鞭。
杜淮琤紧紧抱住刘梨,把她全笼在自己身下。
一个火球突然在人前炸开,兵士大喊“保护小姐!”组成人墙把沈丽娘围在中间。夜色深沉,看不见敌方虚实。接着又是一个火球,这次惊到了马群,马蹄腾空放声嘶鸣,惊马开始没头苍蝇一样在人堆里冲撞。
一个矮小的人影趁乱摸来,竟是济圆!
他伸出一根手指示意杜淮琤噤声,又指了指湖上,和杜淮琤一道托起刘梨下水。
伍子骥发现异常,推开挡在跟前的士兵,“快拦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哗啦”水声,人已经下了水。冬季的湖水冰冷刺骨,追击的士卒赶到湖边,这些都是城里常年养着的府兵,养尊处优久了,看到浩渺湖水停步不前。
伍子骥赶上来,骂道:“快追啊!”
领头的兵士看看沈丽娘。
刚才的火球是浸了松油的竹篓,溅起的火星子给丽娘的裙子灼了好几个洞,正着恼,见伍子骥不来关心她,还想着追人。朝一众兵士狠道:“还不去找马?寻不回来你们几个把本小姐驮回去!”
冷水浸透衣裳,侵入伤口,想拽着刘梨往湖底沉去。她陷入寂静寒夜,湖水封住了五感,好像回到了母体里,只有脑子勉强还能做一点迟钝的思考。
莫不是要穿越回去了?当真是南柯梦醒,一切成空?
身体突然被托起,破水而出。黑黢黢的湖面上停了一艘船,杜淮琤、济圆合力将刘梨托举,黄六娘拉住她上了船。
躺到甲板上,刘梨找回呼吸,才反应过来死里逃生了一把。
夜风一吹,冰寒刺骨。
“快到舱里去,把湿衣裳脱了。”
济圆果然能干,卷上客房里他和杜淮琤的行李逃至渡口找到黄六娘,又因担心刘梨二人安危,一直在湖岸不远守着,直到沈丽娘的人马闹将起来才叫他发现踪迹,与黄六娘合力救下二人。
黄六娘的船舱不大,一灯如豆,照得刘梨一张脸半点血色也无。
杜淮琤换过衣裳,进舱就见黄六娘对着刘梨肩上的伤束手无策。地上、水里的脏污混着湿透的布料残絮粘住伤口,稍动一下就能撕下一块血肉。
“我来。”
他扶起刘梨,脱到只剩一件里衣,让她轻轻靠在自己怀里,“要是疼得受不住,你就咬我。”拔下她发间簪子,一点点挑开血肉。
“有酒吗?”
黄六娘翻出一壶烧酒递给杜淮琤,“我去撑船,此地不易久留。”她看不得这些,转身出了舱。
“你忍忍。”杜淮琤咬开瓶塞,按紧刘梨,一壶烧酒尽数浇在她伤口上。
巨大的刺激使得刘梨忍不住抽搐,脸上说不清是水还是汗,咬紧牙关,发出压抑的呻吟。
迅速上好药粉,杜淮琤用自己的夹袍裹好她,抱住再没放手。
舟子在湖上漂荡,超出世间,深乐寂灭。
混沌中似乎只剩他俩。
“淮琤,我没有…”
“我知道。”他打断她。
被伍子骥按到泥里她没有哭,被沈丽娘鞭子抽打也没掉一滴泪,听到杜淮琤说他知道,刘梨的眼泪却像掉了线的珍珠大颗大颗滴落。
“我不脏,我不脏。”她呜咽出声,宣泄着委屈。
他一遍遍哄她,吻去泪水,轻啄她的唇。直到她停下哭泣,又将她抱紧,轻轻拍抚刘梨后背。
“阿梨,我向你发誓,以后再不让你受半点委屈。你也答应我,不要为任何人做傻事,哪怕是为了我,好不好?”
刘梨无声点点头,杜淮琤不满意,托起她下颌,要她亲口说出来。
灯火映得杜淮琤目光灼灼,在他眼底清晰看到自己的影子。
被蛊惑一般,“我答应你,不再做傻事。”
他这才满意,额头抵着她的,再次覆上她的唇。仿佛焦渴的旅人啜饮清泉,杜淮琤寻觅许久的绮梦终于得偿所愿。感受到她实实在在地在他怀里,感受到她的唇因他变得温暖潮热……
黄六娘把船停在凸出的岩壁下,以船身作挡,升起一小堆篝火。
“多谢六娘相救。”刘梨散着头发,脸上有了些血色。
黄六娘扒拉着火堆,半晌才道:“我不白救你们,把他留下。”
济圆还没从劫后余生恢复过来,“我?”
她手上枯枝轻点,却是指向济圆身边的道隐佛骨。
“那块粗布是我织的。”
众人皆一惊。“那会我才学织纴,经纱、纬纱编的一塌糊涂,偏他说我织的好,还撺掇把我俩头发织进去,想不到……这竟成了他留在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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