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江湖第一
“和邈闭关之前应该见过他吧。”
“据王府下人说他们在书房聊了很久,不清楚他们聊的具体内容,和邈出房门便闭关了。”
范令璋受不了随知许这样说话,总会让他想起她曾经重病在床时苍白的脸。
随知许只是有点累,从河东回来之后一直周转裴家的事情,掩手打哈欠却见他环住自己的双臂,向怀里扣。
“对不起,我不该拿月奴含沙射影你。”
不等随知许想明白,上首传来声音,“回来之后戏娘子一直缠着我,在王府也就罢了,她还来云来楼找我,整日穿你从前的旧衣,戴你以前闺中的首饰。我在信中说了,你一来都不问我,反而问几张破纸,我就……对不起阿灵。”
“阿灵阿灵,你原谅我好不好,没有下次了。”
“好了,我没生气。”随知许向上捂住他的嘴,靠在他怀里,不能让他一直说话,说起来没完没了。
戏玉珍也是个麻烦事,宣平郡王放不下名为“范令璋”的钱袋子,第一个陆蔻死了,拿第二个“陆蔻”继续抓住。
为什么长相相似的戏玉珍他一眼认出来,而她却认不出来。
她提出疑问,惹来范令璋发笑。
“笑什么?”
“如果阿灵换了张脸,换了身份我便认不出来你,那我怎么能说我心悦你呢。”
“阿灵不喜多言,不常哭笑,我起初总认为阿灵是位无情无心的仙子,要飞升做神仙去。”
随知许别过脸,“胡言乱语。”
“可阿灵最心软了。”范令璋眼眸含笑,泛着光。
风扬起她耳边的碎发,他的一字一句连带夏日燥热的风吹在她的耳畔。
她有一刻迟疑了。
可,怎么会呢。
“我问你,你有没有查到他暗处有一批替他做事,前一阵损伤严重。”
“阿灵说的是天阙楼吗?”范令璋停顿几秒道。
见她没有说话,他接着说,“天阙楼在江湖很出名,如今是江湖第一楼。我这两年查到过它和宣平郡王有些联系。听说前一阵天阙楼出了事,有一人叛变屠杀了楼中数名成员。但接近年关,我着急往长安城赶,倒是了解的不多。”
说完他补了一句,“还有破庙那晚他们都是天阙楼的人,据我在江湖上打探的消息,楼中之人皆会佩戴风铃,分为金、银、铜三铃。招摇过市惹得其他江湖门派议论纷纷。”
破庙当晚,一群黑夜人横空出世,声称奉大师之命来取月山圣物。
以及和邈那句,“没想到大娘子重活一次武功变得这么差,想当初你临死之前杀了多了楼里的人,难怪他想杀了你,若非你,他谋取长安的计划也不会迟迟没动静。”
随知许脑海之中把这些串联,和邈见到鲛珠之后奇怪的反应,他口中的大娘子是陆家大娘子,陆蔻吧。
留给全尸带回给宣平郡王……
她头有些恍惚。
疾风划过竹林,雨夜里的刀光剑影,“杀!杀了逃走的叛徒!”
雕梁绣户下看不清的人脸与她争执……
“阿灵!”
眼前范令璋的担忧的面庞不断重叠,“阿灵?”
“不要喊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随知许转身离去,翻墙时眼前虚幻,脚步踉跄两下差点跌下去。
她手扶住墙,本来是想打听和邈,她本想问和邈与云岗村的事。
账册虽然在村长家中,但他大字不识一个,只知道是大师交给他的“保佑圣物”。
一堆银子搬出来他们才知道自己村子里有近百箱银子。
和邈精心挑选河东裴家地带的云岗村,账册写下裴国公,分明是故意而为。
苦于没有证据,这些太好脱罪了。正如阿耶说的,现如今把裴家能摘出来已然大幸。
“阿灵。”
不同的声音汇聚在耳边,她的耳朵像被炸开一样,手在空中摸到墙角,顺着墙瘫坐在地。
想不起来,除了血色的竹林之外什么都想不起来。
头好痛,她如果是陆蔻,作为宣平郡王的外甥女从小便是在天阙楼作为杀手长大的吗?
第一次“病逝”离开范家,第二次在阿耶的画舫上跳船依旧是假死?她为什么会叛出天阙楼?为什么会联合月龄换来重生?明明她说过两具身体灵魂相同,为什么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杀她的人是她舅舅,一旦她想喊宣平郡王为舅舅,一股来自灵魂深处的痛苦与恨意喷涌而出,心脏好痛。
“随娘子怎会在此处?莫不是迷路了?”
“戏玉绍?”
难怪觉得声音耳熟。随知许抬眼看他一身优昙瑞色的华服,腰间玉佩水润通透,嘴角含笑。
不怀好意,她还记得阿妍说他迷得崔阿婉三魂五道,为了他和阿莲割袍断义,如今非要凑到她面前,大路这么宽,非往这个不起眼的巷口做什么。
“娘子不妨先坐某得马车回家。”戏玉绍笑眯眯开口,并没有因为随知许不搭理他而放弃。
“戏郎君。”随知许突然望向他,嘴角勾起一抹笑。
“随娘子有何贵干?”戏玉绍侧身弯腰听她讲话。
“装久了,连你祖宗姓什么都不知道,勾/引阿婉不久跑来我这当端方君子,真以为自己天上神君转世谁见谁爱,滚一边去。”随知许抬腿一脚把他踹出去。
“阴沟里的耗子精,灰不溜秋的玩意儿专躲湿暗旮旯钻。”她掏出一锭银子扔给撞在马车上的戏玉绍。
马儿嘶鸣,摇晃的马车咿呀作响。
“我这一脚你合该养三个月的腿,安心待在你的宣平郡王府吧。”说完随知许转身离开,丝毫不顾及戏玉绍。
她早该能猜到,而不是等到证据全都铺开在面前的时候才意识到,她是陆蔻,和肮脏的王府千丝万缕。
她给自己找了一千个一万个理由她不是陆蔻,第一次骗自己时间不对,第二次骗自己武功不对,一边哄骗范令璋,一边也哄骗自己。
为司马显的行为找理由,为和邈的言辞找理由,殊不知自己越是这般,越是明显。
漏洞百出的理由说出来让人贻笑大方,她会是司马显的下属才会让他熟悉,范令璋自己心性不坚定才会认错阿灵,和邈因为月龄才会对她冷嘲热讽。
自以为透彻,实则是最井底之蛙的“人”。
不肯让自己相信自己就是阿灵,非要完整的证据扎疼她的眼,字字珠玑方可罢休。
愚昧至极。
她成为了她最讨厌的人。
长安七月的雨来得急,天边隐隐传来沉闷的雷声,狂风扬起街道上摊贩的招子,下一瞬风夹杂着雨迎面扑来,街道上行人匆匆奔走,寻找避雨之处。
各种杂乱的声音,脚步声、呼喊声、风声、雨声、雷声……
随知许懵懵懂懂间被街摊的婶子拽走,婶子高喊的嗓门冲碎了耳边交织的声音,清晰地传到她的耳畔。
“谁家女郎雨地里瞎晃荡?赶明儿头疼脑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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