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转过身来。”

“是卢寺卿。”宁妍小声与随知许切语。

随知许两人转身,唯有下半张脸落在外面。

“大胆,何人擅闯大理寺狱,莫不是想要劫狱?来人,把她们抓起来。”卢寺卿定眼瞧她们,冷笑一声,摆手让狱卒上手。

“稍等,卢寺卿。”随知许掏出公主令,“公主有令,对公主傲慢无礼是想被御史弹劾吗?”

公主令在此,除持令者皆要两次跪拜,额头触地以表尊敬。

朝阳公主册封加封玉册,比同天子。圣上亲自为朝阳公主打制的公主令谁该不从。

大理寺狱内,大大小小的官员以及牢房中的犯人下跪行礼,高呼公主万安。

“免礼。”随知许收回令牌,缓声道,“妾身奉公主之令探望裴女官,望周知。此外公主是清楚当年裴卢两家姻亲之事,但公主一向公私分明,还望卢寺卿共勉。”

卢寺卿躬身,不敢直视随知许的面容,“下官不敢。”

没想到是公主的人,大意了。

随知许:“洛州刺史还未押送长安,大人不必过早查案。”

“下官也是为了江南的百姓着想,他们已经等了太久了。”

“按规矩办事。”听闻他的陈词,随知许只有毫不动容的冷漠。

“是是是,下官知错。”心中附议这是公主身边的哪位女官气势和殿下本人如此相像。

待随知许两人走后,他沉下脸走进牢房,他原本不想如此对方裴家的儿郎,毕竟曾经还是姻亲,可在他的位子上,哪怕不用他说,手底下也会有讨好他的人去做。

这有什么办法呢,墙倒众人推,从古至今向来如此。

“看着点,公主能有多大耐心管这件事,过一阵再说。”他侧身对身边的手下道。

等随知许两人出了牢房,宁妍一把抱住她,眼角含泪。

她拍了拍宁妍,“我去查洛州刺史,你去打听证据搜集的如何,一定要谨慎莫须有的罪证。”

“我明白,我需要冷静下来,这些都是我擅长的事。你放心,我能处理好。”宁妍深吸一气,从随知许怀中起来。

她不敢多回想裴清琢的模样,端方持重的人华服破旧不堪,发丝凌乱,若是平日里他早就受不了了。

裴清琢从小沉闷古板,一点意思的都没有,宁妍刚及笄时知道裴夫人有意将她许给他的时候天都要塌了。

及笄那年她刚好接手这辈子第一个案子,一件来自十三疆域的案子。

十三疆域地域辽阔,江湖上喜欢把玉门关以西的西域各国和湖南道西南地区的苗疆地域除了部分南诏国皆隶属于十三疆域。

他们崇尚神明,特取十三意味吉祥神圣。

那个案子很棘手,黔州刺史连夜将案情上报长安京兆府。

往常地方刺史上报的大案京兆府记载最短三个月破案,宁妍用了个一个月,一个月多次辗转两地。

凭借十三疆域那场大案她被父亲看中,如此紧要关头她怎么能与裴清琢议亲。

家中两个阿姐早早定了婚事,就等着绣好嫁衣安心嫁人。

可她从小混迹大理寺,熟记大齐所有的律法,她比很多大理寺的官员做的还要好。

但朝中除了当年女扮男装参加科举的帝师并无其他女子,连宫中的女官掌管六司而非大理寺。

她做不了大理寺卿。

她其实不怕嫁人,婆媳矛盾,夫妻恩怨她都不在乎,她相信她在哪里都能过的好。

但当她知道裴夫人看中她的时候,她还是不想。

哪怕她现在当不了官,她也要查案。

她私下去找了裴清琢,想要他拒绝这门婚事,那其实是她第一次正式和他单独见面。

作为阿莲的闺中密友和阿弟,他们见过很多面,但只限于打声招呼。

“你可以拒绝这门婚事吗?”

“为什么?你我之间总角情谊,也算是门当户对。还是你有其他心悦之人?”

“没有,但我想留在大理寺查案。若我与你有了婚约,我阿耶还有你阿娘不会再允许我在外面跑来跑去的。”

“就因为这个?我们的婚事可以暂缓,我并没有不让你去查案的想法,你可以放心。想去就去吧,剩下的我来应付。”

“但有条件,你既要做,那便认真对待,不可为了躲避婚事偷奸耍滑。若我发现……”

“不可能有!”宁妍气得上前捂住裴清琢的嘴。

裴清琢只是含笑看着她,默许了宁妍的动作。

宁妍至今都记得裴清琢的眼睛,温柔似水,吓得她不敢直视。在她眼里,裴清琢一直都是沉默的大树,比他的阿兄裴世子还要古板守礼。

他这个时候不应该说她失礼不守规矩吗?他为什么要笑,还笑的那么温柔。

她得承认那一刻她的心为裴清琢而跳动。

裴夫人百般不愿意,但在裴清琢的坚持下妥协。

至此三年到裴清琢入狱,她在阿耶手下屡破奇案,与他心心相印。没想到短短两日牢狱之灾他便落魄的不成样子。

“我去打探打探。”宁妍摇头定神,她要谨防裴家的政敌横插一脚。

随知许点头,目送宁妍离开后登上马车。

马车里案上随知许铺上大齐的地图,拿出炭笔勾画路线。

江南水患,朝廷下派赈灾银到余杭仓库,一夜之间全部失踪。

长安运到余杭,又从余杭跑到洛阳和河东,这一路过程曲折,弯弯绕绕,她在昏黄色的地图上画圈,几大箱银两怎么可能一夜消失。

从长安到余杭这段路上,恐怕已经没了,但账册记载的是余杭县的县令与洛州刺史。

“账册的消息最早是谁放出来的?”

丹红摇头,“不清楚,但奴婢记得那本账册是连带着赈灾银一块消失的。”

“墨家寮查的怎么样?”随知许随意敲击桌案,闭上眼压下心底的烦躁。

“查的不多,都是明面上的消息。”丹红把整理好的卷轴给随知许。

洛州刺史,杨四清,年四十九岁,许州书香门第,为人节俭,一妻一妾,膝下儿女双全。

“没了?”随知许卷开后面一片空白,她有些诧异,“随楚客身处洛阳就知道这些?”

“额?那个娘子你听奴婢说,这些是郎宁整理的,随寮主跑去给程郎君帮忙了,他还说您要是来这点小事都解决不了,少主还是让他来当。”

丹红语气委婉,随知许就知道随楚客嘴里吐不出象牙。

“得,他帮程知节也行,终归是帮裴家查清案子。”

随楚客有空就和她作对,只要能超过她,哪方面他都乐意。

随知许重新拿起卷轴,指尖在杨四清的名字上停留片刻。

“他们先查吧,若是我插手,他定要认为我与他争,反而不利于查案。”

“那娘子我们现在做什么?”丹红掰着手指头,“宁娘子去盯证据,程郎君和随寮主查洛州刺史,那我们岂不是没用了?”

“怎么会没用?”随知许放下卷轴,“云岗村的事情还没完呢。”

丹红歪头疑惑,细来想去都没想到云岗村有什么没解决的事情。

兵家寮主楚非玄和墨家寮携手攻山,云岗村除了程知节保下的小荷的全部下狱,现在他们早就发配到边境修城墙了吧。

连云山的机关也查清楚了,确实是先前墨家寮寮主所做。云岗村棺材内部刻有,太安四年荆州随某遇云岗村七十二口,其淳朴心善令某钦佩,愿以毕生所学相救,特此纪念本人精妙绝伦的画技与机关术。

具体事实不得而知。

随知许听闻此事,眉头突突地跳,壁画原来是他画的,合着镇灵亡灵的阵纹和墓穴开口很有可能是为了吓唬外来者。

他或许也想不到百年之后云岗村不再是他值得相救的淳朴村民。

和邈还没完呢,给云岗村胡扯活人祭祀,抢了她的鲛珠,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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