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宁盛安听到“禄溪村”三个字,心头微动。
禄州府,苍陵县,禄溪村。
他读过书,看过舆图,见过这个地名。
也曾听粮商们提起过这个地方,说是依山傍水,土地肥沃,盛产粮食,往年总有商队特意过去收粮。
只是近几年,商人们渐渐不再提起了。
偶尔有人问起,也只是摇头叹息:“那边啊,人都跑得差不多了,地也荒了!”
“听闻……你们那边,如今日子艰难?”他斟酌着措辞,小心问道。
“是啊,难熬。”林惠君接过话,语气唏嘘,“两三年前,流经村子的禄溪河不知怎的,水越来越小,后来竟渐渐干了。没了水,田就种不活,村里的壮劳力们,拖家带口地都往外跑了。如今村里剩下的,多是些走不动的老人和实在没处去的。”
她看了看宁盛安,又劝道:“你还是留在城里吧?方才在饭铺里,听旁人说梁家、沈家倒了,禄州府很快要来一位新知府大人呢!说不定新官上任,会重新修水渠?日子兴许就好起来了。”
宁盛安却缓缓摇头,目光落在怀中女儿沉睡的小脸上:“我不想再留在城里了。”
“我也是从乡下到城里讨生活的。”他声音低沉,“运气好,遇见了小宁她娘,陶兰泽。兰泽还在的时候,总说等攒够了钱,就回乡下去,盖个小房子,种点菜,一家人好好过日子……”
他喉头微哽,没再说下去。
荒年乱世,命如草芥。
众人听了,也只能默默道一声:“节哀顺变。”
“我现在就一个念想,”宁盛安抬起头,眼里饱含恳切,“给小宁找个能安稳长大的地方。”
“前些日子她病得凶险,我去求医,那大夫只看了一眼,就说染了时疫,死活不肯接诊。要不是遇上你们……”
他没再说下去,但后怕写在脸上。
他的目光扫过温玉,又看了看她身后的林岚和温青时,一脸希冀:“所以,我想带着小宁跟你们走。能养出几位姑娘这样的人的地方,想必不会差。”
几行弹幕快速划过温玉的视野:
【哇,村里又要有新鲜血液啦?欢迎欢迎!】
【人多力量大,是好事啊!】
【有没有人觉得这几集收人有点密集了……我理解推剧情需要新人物,但一次收这么多?】
【楼上别吵,我爱看!收多了算我的份!】
温玉心中一动。
这确实是个机会。
村里最缺的就是人手,宁盛安一个青壮劳力,还带着个孩子,能给死气沉沉的禄溪村注入活力。
荒地空房有的是,暂时安置他们不成问题。
等人齐了,再想办法建新房也不迟。
她清了清嗓子,终于发出邀请:“宁大哥若是不嫌弃,不如就随我们一道回去?”
“村里人走了大半,荒地和空房子倒是不缺。你们去了,也算有个落脚的地方,彼此也有个照应。”
得了她肯定的答复,宁盛安眼中瞬间燃起光亮,连声道:“真的可以吗?多谢温姑娘!我这就去收拾行李,很快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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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温玉一行人带着采购的东西和宁盛安父女回到驴车边时,李伯和温越都愣住了。
“温丫头,这……?”李伯看着宁盛安和他背上仍在熟睡的小女孩,疑惑地看向温玉。
宁盛安有些局促地朝他们拱了拱手:“叨扰了,在下宁盛安。”
温玉笑着解释:“李伯,阿越,这位是宁大哥。他便宜卖了我们一头好牛,也想带着女儿跟我们回禄溪村安家。”
李伯眉头微皱,忍不住道:“宁兄弟,我们那禄溪村……又穷又荒,日子可苦得很,去了怕是……”
“有温丫头在呢!”林惠君笑着打断他,“跟着温丫头,这苦日子啊,我看长不了。”
她一边说,一边帮着把刚在集市上买的两笼鸡鸭小心地放进驴车角落的筐里。
方才趁着宁盛安回家收拾的功夫,她们又添置了些活物。
温玉早就算好了钱,计划着回去开展养殖业,养些鸡鸭下蛋,一边能够可持续发展,另一边也能给大家补补营养。
林惠君心里惊讶温玉手头竟有这些余钱,但温玉只对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她便聪明地不再多问。
温丫头做事有章法,跟着走便是。
这时,一直安静的温青时轻轻扯了扯温玉的衣袖,抬起清澈的眼眸:“阿姐……我能这样叫你吗?”
先斩后奏啊。
温玉微微一怔,随即失笑,用力点头:“当然可以!”
“阿姐,”温青时立刻顺杆爬,叫得自然又亲昵,“等到了村里,我想跟你住一处。阿岚有林姨,我……我只有阿姐了。既然你赎了我,我自然要跟着你。”
温玉有些意外。
这位曾经的千金小姐,适应得比她预想的要快得多,也……主动得多?
不过转念一想,那份赎身的银子终究是崔夫人给的,于情于理,照顾好温青时都是她的责任。
“好。”温玉看着眼前比自己小几岁,却已背脊挺直如青竹的少女,心头莫名涌上一丝暖意。
温青时捏着她袖角的手指紧了紧:“而且……我一直想有个姐姐。”
“以前在家,他们眼里都只能看到兄长,”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那些并不愉快的画面,“父亲考校功课时,连他多会背两句诗,都成了惊世奇才。我写诗作文,却成了异想天开。”
“他们说,‘女孩子家,好好学女红,识几个字会看账本就成,横竖以后都是别人家的人,读那么多书做什么?平白费了心思。’”
“家里没人向着我,哥哥们觉得理所当然,弟弟们有样学样,只会跟着说‘女孩就得做女孩的事’,连我想多看一会儿书,都要被嘲笑是‘痴心妄想’。”
她多希望,有个顶天立地的姐姐,能护着她,让她看到女孩也能活出自己的模样。
温玉的心微微一沉。
她只能从面板上看到属于“沈怀玉”的生平概述,却无法真切体会这小小身躯里曾承载过多少无声的压抑。
旁人只会觉得官家小姐,衣食无忧,能有多少痛苦。
但此刻女孩话语里透出的痛楚,隔着话语真真切切地传递过来。
她读过书,写过诗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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